说着径自大步走进自己与黛玉的房间,只见黛玉正拿着竹剪刀要修剪花木,胤禛道:“玉儿,你做什么?”
吓得黛玉一个哆嗦,手上的竹剪刀已经不翼而飞了,呆呆地看着竹剪刀落在强盗手里。
胤禛拿过竹剪刀,细细查看着她手心的伤,拧着眉头道:“虽然结了疤,但是你这样动手,若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她的一双纤白素手,如玉晶莹,似脂滑嫩,美丽得没有丝毫瑕疵,怎么能让她留下亲农的痕迹呢?
黛玉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方才瞧着花儿好看,可惜枯叶太多,绿叶也渐渐枯萎,所以想修剪一下。”
她手上的伤早就好了,就是四哥老是护着,比自己还用心。
胤禛揽着她往屋内走,轻声道:“玉儿,今晚,不要睡在房中,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
黛玉先是一呆,随即淡淡地笑道:“莫不是他们要今晚动手?”
胤禛重重点头,冷冷地道:“却有一伙人,买了杀手,要的是你的性命。”
黛玉不禁意之莞尔,笑道:“倒是不知道我的性命有什么值钱的?先前想杀你,如今又想杀我,为何?”
心中却在盘算着,他们到底是所为何来。
胤禛眼中射出凶狠的光芒,仿佛一头暗夜中的野面对着一只可食用的猎物,却没答话。
黛玉慢慢坐下,道:“他们既然要动手,那皇阿玛也不能仍旧在行宫中了。”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道:“四哥,倘若果然是极精算之人,岂会算不到我们也有防范?”
毕竟历代皇帝皆有替身,康熙自然也有,有时候每每危险之时,出现的都是替身而非本尊。
听了黛玉的话,胤禛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不错,黛玉说的的确是有道理,那些人未必没有在康熙身边安插线人,倘若康熙与黛玉移驾,必定容易惹人注目,那么到时候却不好将其一网打尽。
黛玉伸手拉着胤禛,软软细细地道:“既然如此,与其让他们想着我们会离开,莫若留在这里。”
胤禛却不敢拿黛玉的性命当赌注,冷泠地牵着她的手,道:“去找皇阿玛,最终让皇阿玛来决定是去是留。”
没想到听了两人的话后,康熙沉吟了片刻,看着黛玉道:“娃儿你说呢?”
黛玉一怔,道:“还是听听皇阿玛的意思罢!”
康熙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儿,淡淡地对胤禛道:“朕估摸着,今夜子时,只怕两伙人都动手,不管如何,朕这里总是护卫森严,你又不能分身,既然如此,便将娃儿安置在朕这里,有鬼影护着你也好放心些。”
胤禛看着黛玉,黛玉也望着他,水盏盏的眸子,闪着淡淡的晶光,似水洗一般的清亮。
胤禛道“皇阿玛说得是,与其两处保护,不如一处保护。”
黛玉自是依着他的意思,立即便将黛玉挪进了康熙行宫中的偏殿,静静地等候着暗夜的到来。
风将起,雾浓华。
夜色渐浓,白雾突起,渐掩光华。
康熙对同样不能安稳睡觉的黛玉笑道:“娃儿,你说,这徐州既没远山,也没近水,为何雾气如此浓郁?”
黛玉知道康熙不想让自己担忧负责外面的胤禛,用话岔开,莞尔道:“徐州虽没远山近水,却是平整地理,山包连绵,树木处处葱郁,即便是小山小河,也足以凝结出最漂亮的雾气罢!”
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也同样忐忑的康熙一眼,轻声道:“皇阿玛心里也不好受罢?”
康熙长叹一声,道:“虽说朕一心一意要引蛇出洞,可是事到了临头,却又不敢面对了。”
心中的彷徨,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为了这个九五至尊的位子,刺杀自己。
那些,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骨血啊,何其忍心?
听了这话,黛玉自是无话可说。
过了半日功夫,黛玉才轻声道:“其实那夜割破帐篷的人,不是太子殿下。”
康熙,急切地道:“你说,不是胤礽?那是何人?鬼影也没有跟朕说不是他!”
黛玉看了一眼身旁的鬼影,扮了个鬼脸,才道:“那是有人极力假装太子,也许,更想陷害的,却是四哥。”
康熙讶然道:“为何这么说?倘若嫁祸,不是该当假扮老四么?”
黛玉淡淡地开口道:“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是想嫁祸四哥的,因此我们的帐篷在了皇阿玛帐篷正后方,偏生皇阿玛忽而让四哥陪着皇阿玛下棋喝酒,他们无法嫁祸,只得另行扮作了太子殿下,不能嫁祸四哥,那么嫁祸给太子殿下也未尝不可。
小脸也渐渐凝重起来,道:“鬼影只是说那人穿着打扮举止姿态皆像太子,却并没有说,那个人就是太子。那臣媳也未曾睡着,万籁俱寂之时,耳音更灵光些,听着那个人的足音,他一直假扮的,绝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鬼影!“
那个人也许就是个易容高手,模仿假扮别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临时假扮太子,也极为肖似。
其实应该说的是,他一直就是在假扮太子,所以在太子帐篷中来去自如,毕竟太子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虽然不会功夫,可是却耳鼻最灵光,但凡听过一个人的脚步,就绝不会忘记!
说得康熙突然站了起来,道:“如此说来,今儿个晚上,他们必定假扮他们必定假扮禛贝勒府的人来刺杀朕?”
不断踱步道:“不成,老四呢?朕吩咐老四在外头,不曾守着朕,岂不是更容易让人嫁祸了?”
倘若来人扮作了胤禛的话,又倘若在外面遇难的话,那么胤禛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着忙吩咐欲去召胤禛回来,自己绝不允许任何人嫁祸胤禛!
黛玉缓缓地道:“也许已经晚了。”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了外面的肃杀之气,也就是说,外面的护卫,全部遇难了!
好生凌厉的杀手,快狠准,竟然悄没声息,斩杀了不少大内顶尖儿高手!
康熙微微一怔,却见黛玉依然站起身,衣袂在风中蹁跹,竟如下凡的仙子一般,即使月色轻笼,却依然如置身白昼。
辟邪依然依偎着黛玉脚边,外面死几个人,对牠是不痛不痒,牠只守护牠的主人!
“四福晋,果然是名不虚传!“一道极阴冷的声音飘忽在殿外,浓浓的血腥冲进来。
康熙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牵着黛玉的手缓缓走到门口,傲然道:“是来拿朕的首级罢?”
那黑衣首领一直都都是背着身子,背着光,自然也让康熙与黛玉瞧不清他的面庞。
待得他缓缓转身的时候,李德全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胤禛!
“万岁爷,四福晋,是,是四贝勒爷?”李德全声音直打着哆嗦,虽然心中已经知道方才黛玉与康熙说的,必定是嫁祸胤禛,但是此人实在是太过肖似,突然就是胤禛本人,举手投足之间一样的富贵霸气,
“皇阿玛,您老人家没有想到,您千万防范的,却是您最信任的四儿子罢?“那胤禛缓缓地笑道。
伸手对黛玉招手道:“玉儿,到四哥身边来,你放心,四哥会让你成为母仪天下的国母的!”
一改方才的阴冷之色,却是柔和之极,语音轻柔,仿佛能让人明知道是危险,也会飞蛾扑火。
那胤禛竟是这般的熟悉,和康熙从小看着到大的胤禛没有丝毫不同之处,他的心,也随着茫然了。
到底是嫁祸胤禛,还是真的是胤禛本人?
黛玉却只是冷眼旁观,淡淡地道:“你真的是我的四哥?可是,却好似不大认得你呢?”
那胤禛含笑道:“傻娃儿,你竟连四哥都不认得了吗?只要你身边这个老不死的驾崩了,你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会来了。”
说着对鬼影厉声道:“鬼影,立即杀了这个老匹夫,我将重重有赏!”
只有胤禛,才能命令鬼影,他的主子就在对面,他还不听令吗?
谁知鬼影却一动不动,黛玉亦是极淡然地道:“我家四哥,正替皇阿玛看着那几们皇子呢,你当你嫁祸四哥,真能得逞?”
见黛玉迟迟不信他是胤禛,那胤禛也略急了起来,眸光充斥着血色,泛滥着极浓郁的杀气和凶残,道:“玉儿,倘若你还不回到四哥身边,一会儿你可就是尸首异处了!”
黛玉素手指着鬼影,巧笑倩兮地道:“四哥,你可记得鬼影是什么人?”
对自己如此凶悍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四哥呢?
那胤禛一怔,道:“他自然就是四哥的贴身护卫统领。”
冷冷地看着鬼影,道:“我将你安插在老匹夫身边,你怎么不动手?”
黛玉不觉一笑,道:“鬼影怎么会是四哥的护卫统领呢?他从来都不是!你要是四哥的话,是不是要想清楚再说呢?”
那胤禛微微一愣,难道鬼影并不仅仅是禛贝勒府的护卫统领?
黛玉笑着依偎在鬼影怀里,淡淡地笑道:“应该说,你嫁祸四哥,易容成四哥,实在是露出太多破绽了,怎能有人信呢?”
说着素手轻轻一伸,将鬼影的面具摘了下来,肃然王者气派,容貌身材,不是别人,竟是胤禛!
这一下子,不但那杀手统领惊骇得后退三步,就是康熙也震惊不已,道:“老四,怎么是你?”
他明明今儿个是亲自胤禛出去的,怎么回事?他竟然是鬼影?那出去的又是谁?
黛玉嘟嘴撒娇道:“四哥,回来要罚皇阿玛,瞧他,差点就将那刺客当成你了呢,连自己的儿子都分不清,该打!”
说得康熙哭笑不得,心中却是疑团簇生,如果这个是胤禛,那出去的,必然就是鬼影了?可是,如何一模一样呢?
黛玉却是笑吟吟地看着那个刺客统领,道:“其实,他最想假扮的,从来都不是四哥,而是鬼影,听你的脚步声,模仿鬼影的脚步声亦极相似,毕竟鬼影是四哥护卫,武功之高,想必是在皇子身份的四哥之上,要是鬼影出手,必定是直指四哥。可惜,你们眼瞅着一直都是鬼影陪伴着皇阿玛,所以才改变了战略,假扮四哥,妄想迷惑皇阿玛。”
也许更能说的就是,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易容,而是两个人。
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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