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开口劝解。
沈慎卿闻言惊讶的抬头看着妻子,良久之后才一声叹息:“欢儿,你真的……太善良了。你只顾着为为夫考虑,却从未想过你自己。无论如何,沈大那个畜生必须要从家主之位上下来。这是为夫从离开沈府那一刻,便在心中下定的决心。更何况,沈大一日掌握着沈府的权利,你跟阳儿便一日会生活在危险当中。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沈大都必须下台,非但如此,他还必须……死”
萧惠欢闻言吓了一跳:“慎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要干什么?那无论如何,可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若是你对他下手,你的名声可就真的不好听了……”
沈慎卿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就放心吧我的好欢儿,这事为夫岂会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出手的,而且这人比为夫更加心急,我只需要暗地里稍稍的推波助澜一番便是了……”
萧惠欢闻言眉头一蹙:“夫君是说黄天化?他好歹也是堂堂一郡的父母官,岂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者是你三哥?可依他那软弱的性子,也干不出这样狠厉的事情来吧?不少字”
沈慎卿摇了摇头:“都不是,那人现在天天都在我那好大哥身边,像一条狗一般被他呼来喝去呢……”
萧惠欢不知道沈刀的事情,可是沈慎卿如今羽翼渐丰,能够知道的事情也跟着多了起来。前不久他才收到消息,如今沈大身边的得力干将沈刀,便是自己与爱妻间接的媒人,当年苏南郡的马匪头子吴官锦。当年,吴官锦的马匪队伍在萧家庄遭遇妻子的暗算,几乎全军覆没,最后这吴官锦却不知用什么方法逃出生天,最后竟然遇到了沈大,成为沈大的金牌打手,这些年来为沈大干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如今,沈刀已经渐渐的发现,沈大掉进了别人的陷阱当中,很快便会被黄天化吃得连渣滓都不剩。原本像他这样的人,给谁卖命都是卖。可偏偏当年参与围剿他马匪集团的人当中,就有这个黄天化,此人跟他同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自然不愿意再继续干下去。于是思来想去便只有一条路——走离开这里
然而要走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走的,他沈刀这些年来为沈府奋斗,血里来火里去的图个什么?自然是图的沈府那些钱财,可如今眼看着沈府的钱财就要便宜了自己的仇家,吴官锦自然舍不得。既然如此,要走之前怎么也得捞一票银子再走吧?不少字因此,这一段时间以来,沈刀时常在小心翼翼的打探沈大的财富放在何处。他要的当然不是那些金银元宝,他要的是银票。金银元宝那么沉重,饶是他沈刀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总共又能拿出去多少……
而之所以到现在沈刀都还不曾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有将沈大藏银票的地方弄清楚,他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当沈慎卿慢慢将这些原委一一道来之后,萧惠欢才万分吃惊起来。原来这么多年来,当日的那个马匪头子一直在自己和夫君的眼皮子低下,而且还几次三番的想要刺杀自己和夫君。而运输车队那些累累血案,也是这个心狠手辣的杀才犯下的。想到这里,萧惠欢不由也跟着发起了狠:“夫君,你打算怎么做?”
沈慎卿嘿嘿一笑:“我们只需要让黄天化提前动手,开始谋夺沈府的家业;再使一使诈,让老大那个畜生紧张自己的银票,吴官锦自然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萧惠欢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点点头看了夫君一眼,心里微微一声叹息:这些年的争斗下来,夫君终于还是慢慢成熟,不再像以往那般仁慈和善良了……
沈慎卿似乎感觉到了妻子的情绪变化,心中一怔,随即大呼不妙,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长身而起将妻子搂进怀里,嘴里紧张兮兮的开口道:“欢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变得心狠手辣,变得六亲不认了?”
萧惠欢一愣,随即在夫君怀里摇了摇头:“慎卿,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管你对别人有多狠辣,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和阳儿,为了我们这个家。如今黄天化、沈大、沈刀这些人虎视眈眈,你若是不对付他们,他们便会对付咱们家,对付我们一家三口,这些我都理解的……”
沈慎卿闻言心中一松,同时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欢儿,谢谢你能理解我。也请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无论何时何地,你与阳儿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可以为了你们忍辱负重,也可以为了你们不顾一切。谁若是想伤害你们,我便让谁…………死”
相识这么久以来,萧惠欢第一次见到夫君如此霸气的一面,忍不住有些痴迷。前世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句话: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去死并不是最宝贵的,最宝贵的是,这个男人肯为这个女人去杀人。而今,夫君不就正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这句话么。而且,那沈大和沈刀等人,犯下累累血案,也的确该死……
夫妻俩便这样静静的相拥着,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再没有一句言语。可彼此的感情,却在这种无声的交流当中,愈发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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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泽沈府,大半年的扩张完成之后,三才酒坊在全国各地的分号已经全部翻新,规模也扩大了数倍。与此同时,伴随着三才御酒降价销售的消息,三才酒突然迎来了一个畸形的销售高峰。然而,伴随而来的代价却是:三才酒坊欠下了近六百万两银子的翻建费用,而且在利滚利的情况下,这个数字每个月都在以数十万两的速度在增加。可是三才酒降价销售之后,加上长途运输的成本,根本就没有任何利润可言,那笔阎王债,三才酒坊根本就还不上……
眼看着一年的担保期便要到期,必须要用三才酒坊的分号抵债。沈府家主沈大终于服软,在沈三和一众幕僚的劝说下,前往郡城,想向黄天化求个人情,希望能将那担保期再延长一年,好让沈府有更多的时间来筹银子……
第二四四章套索
万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郡守府里接待沈大的,并不是黄天化本人,而是沈氏家族的老三,沈大同父同母的亲身弟弟。这让沈大惊诧莫名,随即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这个三弟给害苦了……
沈大突然间觉得万分悲凉,老头子一生峥嵘,生下九个儿子。可惜这九个儿子除了自己之外,其余的人全是草包。唯独两个有能耐的,一个老九如今已经是自己的生死仇敌,还有一个三弟竟然更过分,勾结外人来坑害自己……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的商战下来,对沈大的智商还是有锻炼的。起码他如今已经能够将一些不复杂的事情看透,譬如说今天,现在眼看着端着茶水似笑非笑的坐在主位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三弟,沈大已然明白,今日自己来的这一趟,恐怕目的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
“老三,这个……不知郡守大人何时返回?”明知道那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根本就是找借口不见自己,沈大却不得不如此询问,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没办法,自己有求于人,不说一年,哪怕将那担保的期限延长半年,三才酒坊的危机便能熬过去。即便这样在几年内,沈府都要元气大伤,可好歹这些酒坊都还姓沈呐……
“呵呵,家主,郡守大人公务繁忙,我也不知他老人家何时回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我如今添为郡守大人的幕僚,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是能替郡守大人拿主意的。当然,倘若是大事情,我也会尽快转告黄大人,绝对耽误不了家主的正事……”
沈三一改之前在洪泽沈府的唯唯诺诺,惟妙惟肖的打起了官腔。他的这个转变让沈大万分不适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听沈三这样说,沈大也知道今日想要见到黄天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当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实话实说了。年前我三才酒坊与千年酒坊相争,蒙太守大人不弃,从中牵线搭桥,与一家专做房屋修建的商号达成协议,先工后款翻建改造酒坊的规模,以我三才酒坊各地的分号作抵押。约定一年之内还款,如今眼看这规定的还款之期便要到了。奈何酒坊资金短缺,想要在规定的时限内还完全部款项,恐怕多有不便。因此我想请太守大人居中作保,看看能否宽限一二,将这还款的期限再往后挪一挪……”
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当然,绝不会让太守大人为难,更绝不会让太守大人白白帮忙。倘若太守大人肯出手相助,沈家愿奉上白银十万两以为酬劳……”
其实这些事情沈三都是知情的,可他既然要公事公办,沈大也只好照葫芦画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次。说完之后,便定定的看着沈三,看他如何作答,眼神中带着丝丝哀求的意味……
沈三瞧见沈大这幅表情,心中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倒是感到一阵阵报复的快意:哼,没有这能力,偏偏要去讨好家里那老妖怪,硬想要坐上这家主之位。坐上也就罢了,偏偏还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想要去对付老九和他媳妇儿。老九那一对夫妇岂是好相与的?如今人家贵为超品国公,连他夫人都已经是一品诰命。就是郡守大人见到了,也得恭恭敬敬的行跪拜大礼。如此显赫的身份,人家的千年酒坊如今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商,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不动声色的想着这些,嘴上却慢悠悠的开口道:“家主恕罪,此事你恐怕要失望了。你不知道,就在昨日,那家商号的管事已经拿着当初签订的契约来找过郡守大人。言道一旦超过了期限,便要拿咱们酒坊的分号来抵债……”说到这里突然变换了一种称呼和语气,颇有些责怪意味的说道:
“大哥,不是我这个当三弟的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