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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行事后,契青立刻到村中联系众猎户开始着手准备,莫愁无论如何不肯离开,莫雅只好让她继续守在外面,自己则更认真地制作足够量的火药。
莫雅采用的是民间猎户家最常用的炒制法,即使在现代,许多乡村的老猎人、渔民都还在使用这种办法制做土制火药。方法其实很简单,先炒碾碎的硝和碳,最后加入硫磺混炒,一边炒还要一边喷水,不然炒太热了可要爆炸的,炒2~3个小时就可以当成品使用,威力相当大,稳定性也好,制做不算复杂,只是容易受潮,这样更好,即使被人拿走也不能再次使用,她也不用担心这东西流失出去影响这个世界的平衡。
入夜,山里的夜晚特别寒冷,即便是初秋,也能让人感觉到寒冬的逼近。
突如其来的恐慌让村人在天刚黑时就关门闭户不敢再外出,这寂静的夜晚连点点灯光都看不见,望山村像座了无声息的死城一般。
“那个会来吗?”莫雅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此时,她正蹲在村边的一片灌木丛中,坚硬的灌木刺和夜晚出游的各种小动物都让她极其不舒服,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坏了契青的精心布局。
她让契青将黑熊诱到埋伏点,再利用掩埋在此处的“土地雷”解决它。她提出了大概的思路,契青却做了周密的布置,在村子四周布置了多处陷阱障碍,独独在埋伏地留出了通道,这种布置如是两军交战可能很容易被看穿,但对付一只野兽应该是绰绰有余。
契青专注地看着树林深处,小声回答道:“它报复心切,昨天我们又奈何不了它,有恃无恐,今晚肯定回来伤人。一会儿你可要小心,只管好你的‘霹雳神火’就可以了,其他交给我们来做!”莫雅对他点点头,放心,她从来都不崇尚个人英雄主义,而且她自己几两重,她很有自知之明,一不小心,忙没帮上,还会变成别人的负担。
抬眼看了看,密林中仍是寂静一片,四处灌木丛黑乎乎的,埋伏的猎户很难被发现,饶是她知道大家都藏身其中,一时也不能把人找出来,不愧都是村子里经验最丰富的猎户组成的“捕熊大队”。
突然,契青伸手将她往下拉了拉,低声道:“来了!”
莫雅屏住呼吸,向林中张望,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漆黑一片,看不到有什么异常。
契青握着弓箭的手紧了紧,双目死死地盯着密林的出口处,全身迅速进入到战斗状态。
空气中一股紧张的气氛,似乎除了莫雅以外所有人都感觉到异常,莫雅埋下身子,她不能害怕,今天若不能让火药发挥威力,一击而中,就会连累这些围猎的村民们。
十三、危 机(2)
契青靠着她的身体突然一紧,莫雅心头一颤,顺着契青的眼神望去,差点惊呼出来,一个硕大的黑影,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老天,莫雅差点呻吟出来,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巨大的黑熊,隔着百米之远,她都能闻到那呛鼻的腥气。手脚一阵轻颤,她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勇气,埋在村口的那一罐火药真能有效吗?
契青伸手轻按她的肩头,莫雅转头看向他,他一脸的担忧,如果不是只有莫雅才知道火药的用法,不管她怎么哀求,他也不会让她处在这种危险之中。莫雅深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努力向契青展开一个笑容,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契青还来不及有更多的动作,黑熊已经来到灌木丛前,似乎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大黑熊不安地晃动着,慢慢向这片可疑的灌木丛靠近。
“啊!”随着黑熊试探性地靠近,埋伏在离黑熊最近地点的人终于忍受不住恐惧叫了出来,一时间,埋伏在四周的猎户纷纷站了出来,毫无章法地对着黑熊一阵乱射。
被乱箭激怒的黑熊发出惊人的吼叫声,巨大的熊掌“呼、呼”地挥舞着,向猎人们冲来,那熊掌是熊攻击的利器,威力惊人,一掌有开碑裂石的威力,这么巨大的黑熊一掌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走起路来笨笨的黑熊攻击时竟然显出惊人的爆发力,它猛冲到灌木丛中,对着当前一人猛挥过去,那猎人躲避不及竟被一掌挥出七八米远,一声惨叫令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没待众人回过神来,黑熊吼叫着又展开了攻击。
契青叫了一声:“不好!”放下弓箭,拔出大刀迎着黑熊冲了上去。
莫雅立起身来,看见契青用刀架住黑熊挥向一名猎人的巨掌,黑熊转身开始攻击他,契青虽然武艺出众,但黑熊皮坚肉厚,刀枪不入,加之力大无穷,打斗起来凶猛无比,不一会儿,契青左挡右支,已经有几分吃力。
莫雅一跺脚,大叫道:“大哥,把它引到村口!”叫喊声中,自己已经向村口埋伏处跑去。契青边打边退,不断激怒黑熊,巧妙地把它引向村口,众猎户从惊慌中冷静下来,想起今天的计划,也都围了上来,将黑熊慢慢引了过去。
莫雅摸到自己暗藏在树桩边的用棉线裹着少量火药制作的引线,掏出火绒,将同藏在一边的火把点燃,稳定住自己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手,等候黑熊步入死亡陷阱。
契青边打边退,不动声色地将黑熊往“陷阱”引来,四周猎人们的呼喊和弓箭让黑熊变得愈加暴躁,当它被身边偷袭的人激怒想去攻击时,契青就会追上去,用大刀狠狠地砍,迫使它不得不回头对付他,几次三番,黑熊已经狂暴得失去了理智,不再搭理周遭其他人的骚扰,一心一意地追咬着面前不停挑衅它的人类。契青被黑熊全力攻击,他武艺再好,身上也挂了几处彩,所幸都是些轻伤,饶是如此,也看得莫雅一阵心惊。
“砰”的一声伴随黑熊嗷嗷的嗥叫声响起,黑熊被暗藏在村口的兽夹狠狠地“咬”住了,黑熊疯狂嗥叫,摆动身躯挣扎着,凄厉的叫声响彻了山谷的夜空,惊得林中的飞鸟走兽阵阵骚动,兽夹是特制的,又厚又大,一头的铁链还结结实实地对捆在一旁的巨石上,就算这样厚重的布置居然也在它惊天动地的挣扎中扯得一晃一晃。
“大家快退得远远的,伏在地上!”此刻,莫雅反倒镇定下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大声命令道。她的声音纤弱,又因竭力地喊话而变得沙哑,但话语中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让人觉得遵循她的命令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按照日间商议的步骤急忙四下退开,莫雅待众人一退开,手上火把一动,已将引线点燃。
红色的引火迅速在地上蜿蜒爬行着,莫雅再次环顾四周,却看见一猎户拉弓引箭正欲射向黑熊,他急于求成竟不顾日间莫雅的再三嘱咐,逐渐走进了危险的爆炸范围。莫雅急得大喊道:“快伏下!”
危急之时,契青突然一个飞身上前将那人扑倒在地,转瞬间,“轰!”的一声巨响,连群山也为之一震,艳丽的火光一闪,伴随腾起的滚滚浓烟,在超时代的武器攻击下,大黑熊被炸成了几块儿,鲜血和残渣溅得伏在四周的人一头一脸,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和腥血的气味,呛得人不能呼吸。
十三、危 机(3)
没等现场平息,莫雅跌跌撞撞地向契青的方向奔去,老天,千万不能让他有什么事。被契青救下的人满脸惊慌地坐在地上,契青伏在他身旁一动也不动,浑身都是血迹,莫雅跪在他身边,全身不能自主地颤抖,心中一阵冰凉,我害死他了,是我害死他的,契青,契青……
四周惊惶失措的人来回走动着,莫雅抓住契青的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看着他们查看契青的伤势,看着他们失望的眼神,浑身冰冷。这么猛烈的爆炸,即使没有受什么内伤,这么严重的外伤就算在现代也是生死一线,莫雅绝望地闭上双眼,契青,是我害了你!
“姑娘,他还有气,还能救过来!”低沉的声音唤醒了莫雅混沌的神智,猛睁开眼,看着眼前说话的人,是他?那个神秘的赵爷,原来他一直在附近观看这场“人熊斗”。
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赵爷取出一粒丹药,用手均匀捏碎后,用温水化开,慢慢喂进契青嘴里,契青已经不能吞咽,一小杯水耗费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让他喝下。
紧急赶来的陆二叔轻轻为契青的伤口清理包扎,火药的威力让契青全身多处被炸伤,万幸的是,他是伏在地上的,所以没有造成致命的外伤,但背部却已是血肉模糊。
正在忙活的陆二叔突然“咦”了一声,问道:“赵老爷,您给小三吃的什么神药?他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平和了不少。”
“鄙人方才给这位小哥服下的是以重金购买的‘仙芝玉露丹’,可在重伤之下护住人的心脉。”赵爷回道。
陆二叔啧啧道:“幸好赵老爷有这种天下难得的奇药,不然,小三……”
莫雅只关心契青的性命:“二叔,那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样?”
陆二叔叹道:“虽有灵药救命,可小三伤得太重,尤其是他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没有高明的大夫和上好的药,恐怕拖不了太久。”
莫雅听罢,回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恳求道:“赵老爷,救人救到底,请您再帮帮忙,您的大恩,莫雅必铭记在心,倾尽所有来回报您!”眼下,恐怕只有这位来历神秘的赵爷能救契青,莫雅没有时间权衡利弊,只要能救契青,哪怕他是魔鬼,她也愿意跟他交易。
“姑娘请起!”赵爷忙伸手将她扶起,诚恳道:“小哥舍身救人,乃是侠肝义胆之人,就是姑娘不开口,赵某也会义不容辞地相助,姑娘如此大礼,真是折杀赵某了,只是……”说着,顿了一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莫雅问道:“赵老爷有何难为之处但说无妨。”
赵爷为难道:“只是这山里地势偏僻,怕大夫来回耽误了救治,何况高明的大夫未必愿到这山岭中来,若想得到最好的救治,恐怕要姑娘带着小哥随赵某一同出山求医。”
莫雅垂眸低头,彷徨无依的模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