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梁雨俏皮地一吐舌头,学武真的很累,自己是占着自己的优势,才有现在的模样,但比起父王来,恐怕是小巫见大巫。
东方晨放下梁雨,伸手拿过桌上空白的宣纸,写了一个字,便盖上自己的亲王印,“冯鸣,待门外的人醒了,给她!”
“父王爹爹,那个?”
“没事。回院子吧!”
东方晨抱起梁雨回了寒霜院。视线遥远地望去,可以瞥见宣纸上面鲜红的印盖着,只有一个字,休。
第3卷 第12章 雨夜惊魂
那日之后,就没有见过司马沁岚主仆两,梁雨回到了自己的雨苑。
皇宫里遣来一个师傅,是太皇太后吩咐的,教导梁雨音律。坚硬的琴弦,烙着手指,宫商角徵羽,硬是比五线谱还要头疼。
以前在雪山的时候,喜欢听父王吹萧,梁雨下意识的决心要把琴学好,琴箫合奏,那时候的她,更能配的上她的父王。
师父姓苏,是棠新封的皇家琴师,一身宽敞的衣袍,喜欢在下摆的地方绣上几朵嫣然的红梅。温文尔雅的性子,却很是严厉,对每一个细微的差错,总是需纠正好几回。
每一日学琴下来,浑身是疲惫不堪。
而同然之间,一个人睡,有很多的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钻那沁凉的被窝,不习惯背后没有那温暖的怀里,和萦绕在鼻尖的雪莲清香,不习惯一个人,居住着这空荡荡地屋子。所以,一直浅眠。
今日依旧,让眠儿和春水服侍自己就寝之后,梁雨爬到床榻上,粘枕入睡,只是迷糊着,任何声响都能将她打扰。
夜凉露浓,萤儿低飞,今夜雨,是初夏的惊雷。
雷声打破黑夜的静谧,闪电撕裂黑色的外衣,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棂和屋顶上,喧闹的声音让梁雨惊醒。
不知是眠儿她们忘了关,还是?有一扇窗户开着,风穿透窗棂,肆虐纱帐,入骨的寒意。
梁雨起来,披了件外衣去关窗,风蹿入窗户的时候,捎来豆大的雨滴,似乎还有一声尖锐的呼唤声,好熟悉的声音。不好?是父王。干爹曾说过,父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会想起幼时遭受的罪孽。
擎了一柄湘妃竹伞,从窗户跃出门外,没有走正门,怕的是惊醒眠儿和春水。
王府长廊里的灯笼早已被雨打灭,但闪电将夜照得分外的明亮,如同白昼。磅礴的雨,打在湘妃竹伞纤弱的骨架,稍有不慎,便会折断。脚下是泥泞的路,还有四处漫延的积水,很是难走。
良久,才到了寒霜院。
可以更为清晰地听见父王时而的呼叫声,嘶声裂肺的喊声,似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身上早已湿透,索性丢了伞,穿过雨帘。
打开寒霜院厢房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梁雨的心揪得生疼。
东方晨双手抱着膝盖,窝在床榻的角落里,浑身颤抖着,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见有人开门进来,更为惊慌的抬起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一丝,明亮的眸子满是惊慌,惊慌地望着门口。
“不要!不要!不要欺负文琪姑姑!不要——”
“父王爹爹,是雨儿!”
看着梁雨进入厢房,东方晨使劲地往后退缩着,望着梁雨,惊慌,无措。
“父王爹爹,是雨儿!”褪去完全被雨淋湿的外衣,一步一步,缓缓地将自己的步子往前挪着。
缩在角落的人,惊慌依旧。
“晨儿!”梁雨轻轻地唤了一声,眼前的人,有了一丝缓和,嘴角一勾,附以一抹欣慰的笑靥,“是姑姑。”一个善意而美丽的谎言。
“文琪——姑姑!”颤颤地问了一声。
点点头,继续笑着,继续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晨儿,是姑姑。”
伸手抚上那因惊慌而苍白的脸,那肌肤刺骨的沁凉,让梁雨越发地心疼,比自己淋了雨的手还要凉。若是以前每一个雷雨天都是如此的过,他终究遭受了怎样的事件,才会如此。
“姑姑——”嗓音很轻,带着太多的疑惑和不可思议。伸手抓过梁雨抚上脸的手。握得很紧,手还在颤抖,如同濒临恐怖的边缘,死命地拽着那根救命稻草。
大手将小手,握得很紧,紧得生疼。
另一只手,缓缓地抚过那颤抖的背,低声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姑姑——”背后那熟悉的温柔,和那同样好听的浅浅的吟唱的嗓音。血色一丝一丝地注入苍白的脸,带起眼底深处的一抹欣喜。
突然的松开手,梁雨刚想缓和一下被拽着生疼的手腕,整个人突然被紧紧地涌入怀里。
“姑姑没事,就好!就好!”
……
“晨儿会保护姑姑的!”
……
“我们回宫,回宫!”
……
在背后的手,依然轻轻地拍着背。
呢喃的声音一点点地轻下去,那坚硬的下巴抵着自己娇小的肩膀,有滚烫的液体,肆虐已被雨水浸润的衣衫。
良久,紧紧环着自己的人,有了一丝浅浅的呼噜。
侧躺在床榻上,可以依稀地辨认,那眼角的泪痕。还有几滴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很是俏皮,可爱。“姑姑!”突然冒出的一句欢呼,是轻快的,嘴角一弯,有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怕是已有,一个欢快的梦境。
窗外的轰鸣声依旧,双臂被勒得生疼,仅存的睡意早就荡然无存。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3卷 第13章 干爹来访
翌日清晨的时候,缓缓地睁开眼,身上的重量的依旧。
头一回,细细地观摩父王沉睡时的模样。莹白的脸已回府血色,只是布满泪痕。坚挺的鼻,樱红的唇瓣,如玉雕琢的容颜,分外的美。却没有一丝女气,一丝妖娆,在缺少英气的同时,是躲了一分天真和精灵。
这样的容颜,只会让人觉得是孩子,一个让人心怜的孩子。
手指描绘着五官,抚过脸颊,沁凉柔滑的触觉,蹭着指腹敏感的肌肤。
脸上轻微的痒扰乱自己的睡眠,睁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小人儿,“雨儿——?”疑惑地唤出声,是梦,还是?昨日是一个人入睡,难得一回经过雷雨的夜晚,还能如此安然的醒来。
“父王爹爹,你醒了!”
“雨儿?”松开自己紧箍的手,看着怀里的人儿,抖动几下僵硬的胳膊,突然的心疼,“父王让你受伤了?”
急忙地摞起衣袖,纤细的小胳膊上有一很深的红痕,“痛吗?”
“没有,父王爹爹!”抬起头,竟在那黑亮的眸子里看见氤氲,急忙地争辩道。
“父王!”将小人儿温柔的揽进怀里,“对不起你!”
“父王爹爹,雨儿以后一直陪着爹爹,好不好?雨儿不想在雨苑一个人!”
“好。”郑重地点头,怀里的人带给自己一丝欣慰,还有一丝记忆里很是熟悉的感觉。记得自己昨夜似乎见到了文琪姑姑,姑姑她微笑地望着自己,温柔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晨儿。
或许是文琪姑姑再一次的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因此昨日雷雨夜,他那安然的睡眠没有迟来。
“父王爹爹!”一声呼唤,唤回了飘远的思绪,“起来吧!这几日苏师傅教导得如何?”
“雨儿要父王教!”梁雨任由东方晨帮着自己更衣,“就想在雪山一样!”
“好!”东方晨刚要点头,被一声惊呼打断,“王爷!王爷,郡主失踪了!”是春水,一早醒来,发现雨苑里没有梁雨的身影,慌不择路地来禀告晨亲王,竟忘了王府的规矩。
“春水姐姐!”甜甜的一声喊。“小郡主!”担忧的人正在寒霜院厢房内俏皮地朝着自己眨眼,春水急忙地退出厢房,“奴婢逾规,请王爷惩罚!”
“罢了。”摆摆手,东方晨示意春水退下即可。
“谢过王爷!”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皇宫里成长的宫女,知晓什么才是自己的本分。很快隐去脸上的惊讶,春水退出了厢房,径直地回雨苑。
“今日,若是不想练琴,可以向师傅告一天假!”心疼地一个一个扳过梁雨被琴弦磨得通红的手指。
“好嘞!”不想让父王为自己担心,梁雨伸手环上东方晨的脖子。
“出去吧!”顺势的抱起梁雨,东方晨朝厢房外走去。
“恩。”点点头,窝在那习惯了的温暖怀抱。
……
良久,冯鸣才步入院子,却是两手空空,没有带早膳。“回王爷,骆盟主来问,是要沁香楼的包子还是天香斋的糕点?”
“什么?干爹来了!”
“小鱼儿,你想干爹了没啊?”随着嬉笑地嗓音响起,骆天哲的身影跃入寒霜院,“好烫哦!呼!好烫——”双手满是各式的纸包,急忙地搁在石桌上,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干爹,这么多啊!”看着石桌上堆满了纸包,梁雨欣喜的道。
“是啊!这是沁香楼的包子,那是街角牛二的烧饼,红昇坊的花酿……”打开石桌上的纸包,同时一一地介绍,“当然还有天香斋的糕点了!我哪知道遣个人来问,要这么麻烦,索性全都买来了,喜欢什么?自己挑——”
“歇歇敢碟(谢谢干爹)!”梁雨嘴里满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谢到,同时打断了骆天哲的絮叨。
“师弟,给——”骆天哲将手里的糕点扔进自己的嘴里,拿了一块扔给东方晨。
用两根手指接过糕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皱眉地咽下。梁雨看见东方晨如此的模样,疑惑地问,“父王爹爹,你?”
东方晨摇摇头,刚要开口,却被骆天哲打断,“你父王他重来都没吃过这个啊!”还特地加上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