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几天你没白活。高,实在是高。”
他倏尔忸怩起来,“高什么高,臣下才到牢公子耳朵。”
本宫没和顾凌哲学家谈论美丑这个辩证话题多久,因为本宫很快被他身旁不远处摊在桌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那正是不久前害本宫不浅的罪魁祸首。
伸手提起那新型出版的绝色日历,我脸色阴晴不定。
“谁买了这个?”
☆、我是水桶
顾凌倏尔脸憋得通红,半晌讷讷说,“我买的。因为……因为里面有我。”
“留作纪念了,哈?”本宫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似笑非笑。心里却在迅速盘算着该当如何修补与牢公子破裂的关系。
如若不好好考虑就贴过去的话,估计本宫还没踏到门槛就要被牢渊直接抽出来了。
摸了摸尚健全的牙齿,我很爱惜的叹了口气。
本宫到不了心上人的身边,真是愁眉不展。
低气压开始蔓延,某男在画面里开始隐形,脚慢慢的,慢慢的往门口挪动。
本宫转头一瞪,他立刻又往我跟前蹭了蹭。
挪动,回蹭。挪动,回蹭。
本宫终于转的头都晕了,虚弱道,“小顾,你说我和牢公子就这么完了?”
“当然……”杀气四溢,他费力咽了口吐沫,“未完。”
本宫满意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牢公子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只要郡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总会有一天明白郡主的真心,原谅郡主的。”顾凌小心翼翼的瞄着我,眨着眼睛斟酌着词句。
“嗯。”
“所以。”他又咽了口唾沫,“郡主只要找机会向他讲明白……那制作日历的和郡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牢公子就不会和郡主再僵下去了。”
本宫满意的再次哼了一声,“有理有有理。”突然打住,懊恼道。
“不对,现在不单单是日历的问题。他在本宫面前总是草民草民的叫个不停,明显就是在和我划清关系,就算他原谅我日历这码事,这目的,终究达不到啊。”
“这个……”顾凌费力抓了抓后脑勺,倏尔眼睛一亮。
本宫也跟着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牢公子可是在郡主劫狱前就捡到玉牌的?”见本宫点了点头,他立刻红光满面,“既然在知晓郡主身份的情况下,他还能那样不顾身份的体贴郡主,关心郡主。那神医老头的话给他那样大的影响,说明他就是在乎郡主的。我看牢公子那样的人,不可能对地位身份过于在意,反倒是郡主的作风让他退避三舍了。让他拜在郡主裙下,和众面首一样,应是比杀了他还耻辱,所以他才会那样回绝郡主的思慕之话。”
本宫眼睛忽亮忽灭,几乎快成电灯泡了。
“真的,他还是在乎我的?”本宫患得患失起来,顿时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脸上笑开了花。
顾凌望着我疯疯癫癫的呆了半晌,结巴道,“郡……郡主不会真的……真的倾心于他了吧?”
本宫已经风魔了,哪还听到他什么话。只是开始在屋子里不住的绕圈,踩得一地木板不断的呻|吟着。
“本宫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不是一条路到黑……”
好久才冷静下来,转过头,止不住笑,嘴角扯得都合不拢。
“既然这样,那硬实力本宫宁可死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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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在桌前打坐,微微沉吟着,等待着顾凌口中机会的到来。
轻轻的敲门声再起。本宫唰的睁开眼睛,如刀般划过去。
机会来了!
“顾……顾公子,表哥自一个时辰沐浴后就再没有了动静,叫门他也不应。能不能……劳烦顾公子去看一下?”
本宫目光灼灼的盯着天赐给我的一脸担忧的小姑娘。本宫从未感觉到她这么可爱,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光明伟大……
“姜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某人颠颠的跑过去,本宫大咳一声,颠颠的身子立刻石化。
“公子?”姜弥目露迷茫,本宫再次咳了咳,顾凌长舒一口气恢复了。
“那个……那个我马上就去,先准备准备,姑娘在外面稍等稍等。”
“那……劳烦公子了。”她顿了顿,终是关上了门退了下去。
门声未落,本宫已经急不可耐的朝顾凌扑去。
“郡……郡主要做什么?”他看着我的魔爪,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本宫恶声恶气。
“扒了你!”
一声声惨叫过后。万籁俱寂。
在某人不住的抽泣声中,本宫满意的在镜子里转了个圈。顺便从案上执起毛笔不客气的粗了下眉毛,突然察觉不对,连忙洗掉,反而修的细长了些。
嗯。这才像顾凌。
之后便面巾遮面。
“顾公子可准备好了?”姜弥急切的声音传来。
“好了。”
大门拉开,姜弥呆了一呆,“顾公子怎……”
“我被我家郡主好好教导了一番。顾某是成了家立了业的男人,在外行走还是要矜持些,矜持些。”我费力捏着嗓子,直觉这大空朝的美男子们都活的太辛苦了。
“这……”姜弥唇形微张,本宫已经一溜烟举起了一个水桶。
“我这就去给牢公子送热水。”
之后嗖的一声便进了,那个在梦里一万次踹进去的屋子。只留下姜弥在那里摸着下巴使劲的想。
“这个顾公子,怎么异样的这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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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推开门,放豆腐一般轻的小心关上。一屋子热气腾腾,不知是水蒸气闷得还是本宫紧张的,只觉一个窒息,感觉衣服渐渐的都湿透了。
天下布衣不愧是做衣服卖布的,看着那黑压压的帐幔,本宫差点没背过气去。心上人的残影都窥不到丝毫,简陋的屋子里只有昏暗的烛火在一跳一跳,拉长了满室的横斜疏影,一时间,满室昏黄,煞是静谧。
本宫微微挪了挪脚趾,第一次诅咒这破房子的地板,一丝吱呀本宫就一个哆嗦。低低骂了一句,本宫直接脱了鞋袜,光脚在地板走了几下,又觉得分量不够轻,直接脱了层层外衣。最后像猫一样抬步耸肩的走着,大气也不敢出,心忽悠的仿佛做了过山车。
走时还不忘拿着水桶挡住脸,没脸见人啊!
不知过到了哪年哪月,本宫感觉自己都洗了个澡,黑头都熬成了白头。终于峰回路转,画面渐渐铺展开来,湿漉漉的地面……软榻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浴桶的一角……
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正想一个冲刺,却突然听到一声冷冷的喝斥。
“谁?”
本宫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水桶丢过去,心脏都仿佛停止了。
“有人在那吗?”
本宫本能接口道,“没有人。”
哗啦水声,有风拂过,那人似是披好了衣衫走近身来,本宫缩了缩脖子。
“出来!”
本宫终于无处遁形,哆哆嗦嗦的往外挪了挪,仍旧不忘用水桶遮住脸。
却觉头顶上烛光一暗,一声低笑带了丝讽刺在耳边响起。
“你以为你在桶上写着‘我是水桶’,我就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在图书馆的某女目光灼灼的打着论文,打着打着……嗷呜,就变成这一章了~~
☆、贞操碎地
本宫连忙把水桶将脸贴的更紧一些,同时还不忘伸出爪子把水桶外面那四个字迅速抹掉。
对方似是疑惑的打量了好久,无奈视觉听觉嗅觉三观五感都被本宫迷惑,这顾凌女人般的身板,和本宫一样的水灵大眼。本宫第一穿着他的衣服第二带着一点也不透明的面纱,话也阴阳怪气,也难怪他一时难以断定了。
“顾公子?”赤|裸裸的试探。
“嗯。”本宫闷声应了一下。
“顾公子为何一直举着水桶?”
“做错事没脸见人。”本宫语带忧郁,说罢还不忘带上顾凌特有的一声长叹。
“公子在我这里不必见外。”话语甚是和蔼,那掰上水桶的手却是力道不减。
本宫立刻和他暗暗叫上了劲儿,死也不松开。
“牢公子就随了顾某的愿吧。”
拔河停了一下,只听他道。
“是弥儿叫你过来的?”
“是的是的。”本宫忙不迭的点头。别忘了我名里也有个“迷”字哇,这可不是对你撒谎。
“之前没应她,定是害她担心了。”
“公子真不是沐浴昏了过去?叫门不应,我还以为——”
他倏尔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想自己静一下。是我不好。”
本宫突然察觉到一个关键,奇怪道,“你没告诉姜弥……那郡主的身份?你不是知道了么?”
这天下布衣还能这样一片安详,没有鸡飞狗跳,一看就是姜弥还蒙在鼓里。本宫没有吓到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逃离度府,这一身的伤势早就让她惶然失色,怎能再让她承受其他的压力。”他语带歉意,
“其实度府的妇人说得对,没有我……她说不定能活得更好。离家背祖,侮辱谩骂,吃的这一切苦,无不是因为我——”
本宫顿时满肚子黄连,目中含泪,凄凄惨惨戚戚。
“那你可知,可知郡主她,为了你,也可放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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