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是之前听到的那个奇怪声音!
那么——原本站在他身后现在正朝自己走来的两个男人就是——哼,说你们逃不掉吧!
只是,元初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类。
轻而易举被人提起来,不知要往哪里带。
“老板,初儿的伤还。。。。。。”白衣男子似乎想阻止,却被红衣人打断。
“你顾好你自己吧。”话语虽是淡淡。元初却发现红衣男子望向白衣人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和嘲讽。
白衣男子闻言,揪着衣服低头沉默不语。
弄不清楚状况,元初干脆不想了。只是,被个人类拎起来走。。。。。。生平第一次,真是奇耻大辱!大仇又记上一笔,他已经在想,那个满脸横肉的面瘫要怎么死,另一个面貌普通但眉宇间隐有凶气的男人最适合以什么姿态死去。
我记住你们了哦。
元初低下头,扯起唇角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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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满肠肥,有钱无脑,戾气缠身。看来龌龊的事做了不少。
此罪一。
压在他的身上,令他伤口的痛楚在一瞬间如洪荒般爆发。
大罪二。
臭烘烘的嘴,企图强盖在他的唇上!
死罪三。。。。。。
好吧!元初终于有些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早就说过,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他想,虽然现在这双手的指甲并不算长,但是,他硬要抠进这个死胖子的颈动脉的话。。。。。。千万不要小看弱小的男人,不论他看起来多弱——他终究是个男人。
元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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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
泰合宫
五皇子元晰忽染重症,泰合宫上下忙作一团。
元邺王朝开国至今已有百余年,历三帝,正是太平盛世时。此任帝王元闵,国号显,称显帝。
世间太平也有不平之事,宫中太平却暗潮涌动处处暗伏玄机。
宫里上上下下明争暗斗的事,世人自是心知肚明,在这也不用细说。
这五皇子一病,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这五皇子的生母宣德贵妃一系。喜的,那可说不准谁是谁了。
显帝十三子,最长的皇子如今也二十一岁了,最小的三岁。而至今未立太子。皇帝自己不急,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着急。
这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望穿了眼,只盼跟上个好主子将来好荣华富贵、耀武扬威。跟了主子的,哪个不是天天在心里求神拜佛盼望主子得道了自己也能跟着升天。
后宫粉黛三千,老的小的,眼巴巴的,手段使尽花样百出,谁不巴望着一朝得宠光耀门楣,自己老来雍容富贵也有个依靠不是。
皇子们年纪都不算太大,除去几个三五岁还没成型的孩子,其他的有哪个闲着?
有外戚的靠外戚,有手段的拉帮结党,有那么点的才华也要在父皇面前显尽了才算甘心。
这些都是台面上的。台面下的?谁知道呢!
毕竟,那金灿灿的龙椅只有那么一座。
泰合宫里乱着,可指不定雍尚宫、宝庆宫里正乐着呢。
泰合宫里的五皇子元晰,雍尚宫里的三皇子元逸,宝庆宫里的二皇子元聿。三人正是眼下最热门的储君人选。
五皇子一下病倒了,看起来还不轻。他有多少兄弟,明着是抹泪探望他,实则探虚实然后暗喜在心的?
皇宫里没有骨肉血亲。
再来仔细说说几位皇子。
大皇子元宓本是长子,最该份位尊贵。奈何,他却只是显帝酒后乱性随意临幸的宫女所产之子。其母身份太过低微又实在不得帝王欢喜,纵是母凭子贵,最终也只是封了个嫔便被丢在一边。他更是没有权势并重的外戚做靠山,于是这个长子当得窝囊。
三皇子元逸,正宫所出,其外公曾是辅政大臣,现虽告老在家,却不知他有多少过去的门生在朝中为官。更何况,他还有个手持重兵的舅舅在镇守边疆。是故,在众皇子中,他才是份位最为尊贵的一个。再加上甚有天资,颇得帝心。
二皇子元聿,年仅十七,做事果断有魄力,十五岁就在皇帝与众臣讨论对邻国用兵的朝会上语出惊人。言谈间很有见地,可谓字字珠玑,行事判断果敢决断,皇帝很是喜爱,故此甚得其父倚重。其母静贵妃,礼部尚书之女,谈不上位高权重,却也是出身名门。
最为传奇的该算是这五皇子元晰了。其为人言语不多,性格过于温吞,长相故是清秀但在一众皇子中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其母宣德贵妃,只是太医院提点之女,人脉和恩宠是有的,可是离权势还有一段距离。
就这么一个人,凭什么同元聿、元逸同列为皇储备选?
说起来,这其中还是有一个典故的。
元晰幼时寡语,并不引帝注意。到十一岁时,其母宣德贵妃也还只是个嫔,德嫔。
一日,邻国使臣献上一只母貂,言此貂腹中有胎月余便要生产。此时若杀貂取其腹中胎儿服食,可除百病而延年益寿。
显帝何等人物,自然知道这“可除百病”乃夸张之辞,不过这延年益寿的大补功效还是有的。
趁着高兴,便下令杀貂取子烹食。在众人一片庆贺声中,唯独十一岁的元晰愁眉不展,出列跪言:“臣启父皇,古言君有道,道之仁也。貂之天地灵兽,父皇天子之尊,固杀貂不可谓不仁,杀貂而取其腹中未生之胎非大不仁却也无义。无义虽无失大道却失小仁,非至尊君子所为。请父皇恕之。”
十一岁孩子说的话,还稍显稚嫩,若是这话让朝中御史来说,非得上升到取胎之暴、大仁大义、民治民心不可。孩子还小,说的话不敢说入情入理,却有这份心思也是难得。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显帝听罢倒觉有趣。再问他几句话,问了问功课,倒也对答如流,不似平日沉闷。龙心愉悦,故此下旨先将此貂圈养着,待其产后再做处置。
事情当然不会就如此简单。
数十日后,德嫔忽染重症。亲自为女儿医治的颜太医忧心忡忡。原因无他,这能治此病的药引子便是貂胎。貂是灵兽,这一时半会找不到不说,找到了也未必是有孕母貂。现成的是有,且不说那是皇帝的东西轮不到一个小小嫔妃来用。日前五皇子那一番话,就是去求来了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皇宫中一丝一毫大意不得,不小心留下把柄就后患无穷,性命难保。
听完外公担忧的元晰,默默无言自己便去了。
一个时辰后,他跪在了显帝的御书房里:“儿臣求父皇,赐儿臣一物。”
“你想要什么?”显帝笑着问,和颜悦色。他平日威严甚重,皇子公主们都不敢过于亲近。还是第一次有个儿子一跪下来劈头就开口跟他要东西的。
“儿臣想要父皇圈养的母貂。”
显帝奇道:“朕已不杀它了。你要它做甚?”
“儿臣母妃病重。颜太医言需未出生的貂胎作药引子方可痊愈。”
显帝听罢冷笑,言语间已有愠怒:“好个五皇子。言杀貂取胎失道不义之人是你,如今来求貂胎的人又是你!小小年纪出尔反尔,朕就生出你这样的皇子么!”
元晰跪在原地“咚咚”磕了三个头:“启奏父皇,君有道,为己之私杀貂取胎是为失道。自圣祖以来,我朝便以孝仁治天下,万事以孝为先,仁而退其次。如今臣母病重,必以貂胎而治,故必杀貂取胎,是为孝。若儿臣只顾一念之仁而失之大孝,那便是失之以天下,失只以圣祖,失之以父皇。故求父皇杀貂救母。儿臣行事鲁莽不妥之处,甘受责罚。”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显帝叹息,摆摆手道:“起来罢。也难为你能明白孝之大道。这也是治国整家之道。”
元晰起身抬头:“求父皇救儿臣母妃!”
“也罢。一只貂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拿去便是了。只是,你老实告诉朕。你刚才对朕说的这番话,真是心中所想?没有人教于你?”
“没有人教儿臣。儿臣救母,所言之物自是由心而发随心所想,何人能教?”元晰勇敢迎视皇帝探究的目光,不为所惧。
显帝一笑,挥手让他退下。期间,对着个从不引起自己关注的儿子,他多了一份探究的兴趣。
此后,显帝有空便会到德嫔那里坐坐。
是故,元晰就这么渐渐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他的母亲也算是真的母凭子贵了。由一个小小的嫔,在五年之内不断晋升加封,直至今日贵妃之尊。这对一个五品太医院提点之女来说也是混到极至的了。
密谈
泰合宫。某偏僻院落
“父亲,此事该如何是好?”宣德雍容地坐在一张与其身份和气质都极不搭调的旧木椅子上,语气饱含担忧,但神色之间却并为失去分寸。
倒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老者显得焦躁得多“无论如何,首要是保住晰儿的命。哪怕就是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也好。晰儿若是。。。。。。若是不在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完了。”今非昔比啊,虽说他颜世轩也算是皇帝身边的人,但是区区五品的太医院提点,在这满是皇亲贵胄的皇都里怎么也都只是奴才。
如今不同,有个做贵妃的女儿,有个得皇帝喜爱的外孙,这才算是有了点国丈的架势。他现在已经不用再去巴结谁,如今这京城里排着队等着来巴结他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在心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将来皇帝归天了,登极的是自己的亲外孙,那才叫名副其实的国丈。到时候是何等尊贵?是何等荣耀?做官做官,再高的官也都是皇帝的奴才,只有做上了皇帝那一家子里头的人,那才是主子!
更何况,随着五皇子元晰日渐受宠,他颜氏一族在朝中的牵扯是越来越广。如今这景况,可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五皇子倒了,敌人将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倒下的将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派系。。。。。。永难翻身哪!
这中间是干系实在是太过重大。
“皇上派来的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