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元初恨恨咬牙,竟还是又输了一步!狗皇帝!你果然不辜负我给你变态的称号!只是如今悔恨已经无用,其实他也没有悔恨的必要,因为元初其实明白,自己并不是输在计策上,而是输在了“势”上。在一切强大的势力面前,所以的计谋都显得可笑。在皇帝天时地利的“势”面前,元初的某些小动作,就显得微不足道多了。
元初暂时还不知道皇帝想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此时他也想透了皇帝今日突然要他来上朝的目的了。牵制!不错,就是牵制!阻止他的某些小动作。这么说吧,若是元初仍同从前一样不在朝堂之上,虽然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有效的资料,但是却有一个相对充足的时间用以应变和调度,皇帝相对比较难以掌握他的动作。而元初若身在朝堂,往往有突发事情便会措手不及,如果应变不当,随时就有可能陷入危机。而皇帝要的就是这个,随时给他丢给他突然的打击,看他如何应对!
看来皇帝是准备快刀斩乱麻,今天一并将所有的事情解决清楚了。他是在破元初的局,就是为了防止灾害和战争一并爆发时他无效顾忌他那群心怀鬼胎的儿子甚至的众臣们。
不过,元初只是输了一步而已,他还没有输光,于是他能等。
对于安氏兄弟的喊冤,皇帝确实也没有群臣预计的那样勃然大怒,倒是温和地给与了回应:“二位爱卿不必慌张,如此大事,朕自然会查个明白。二位爱卿平身吧。”
安楚安空诺诺地道了“谢主隆恩”,才忐忑地站起来。相互而视,眼内俱是重重的担忧。
然后皇帝才转而继续对元聿道:“仅有此物,无以成铁证。朕不能仅以此便治一个王爷的罪,怕是众臣也不会服。并且此事干系到的还是两位于元邺都有大功的王爷,众卿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一句却不是问元聿,反倒问起了群臣。
这意味着屠杀、变天、风云四起,这意味着所有人的生活都将不太平!安王是谁啊?虽然手中无权,却是萧燕王的结拜兄弟,若安王有个好歹,萧燕王岂不是更有发兵的理由?而奕王同安王交好多年,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吧。那奕王又是谁呢?元邺的常胜将军,十万兵马大元帅,西北坚固的城墙啊!若是真牵扯进了奕王,他若自己愿意伏首那便罢了,如若不然,怕是萧燕还没打过来,他们自己境内就先烽烟四起了。群臣多少都有些心惊,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说话。无论如何,他们都觉得,元聿今日的举止都太过鲁莽了。
元初却是知道,元聿这是在赌。被他逼得在赌。昨天自己那一番突兀的举动,确实也是把他给逼的急了,生怕事情再拖下去就会生变,故此提前发难了。再加之,自己今日一上朝,仍是对元逸礼遇有加,丝毫没有传闻里的暴戾嚣张,也是使得元聿心中更加惊疑不定的原因之一。
虽然元聿元逸现在可以说是盟友,但是这个所谓“联盟”有多靠得住怕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面上是结盟合作,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对方。所以相较于元初反常的举动,他更加担忧的是这一切都是元逸步下的陷阱。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先下手为强,赌了这一把,从刺客派出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了。
反观元逸,一来也是对元初的举止心存疑虑,但他毕竟是聪明了一些,没等到合适的时机必然是不会轻易挑事的。二来,元聿在没有同他商量的情况下突然提前发难,他也是个措手不及,心中疑虑更甚,他甚至怀疑元聿早有其他的布置,思绪也是飞快地想起了前因后果,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如约定那样出言相帮?
同时,他们的约定这是在元聿发难时,元逸必须出面相助,证据也好、证人也罢,都是元逸负责拿出来,毕竟元聿自己也知道,他手里那点所谓的“证据”太薄弱了。他必须在安王对此有所反应前将这个罪名给定下来,否则,他真的有可能全盘皆输。但是,元逸却始终没有按照约定出来相助,于是元聿愈发肯定他是早有预谋,甚至是陷害自己!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撑下去了,他赌的,便是皇帝对奕王的忌惮之心。
元初将一切尽收眼底,很好,这边倒是进行得十分顺利。现在,就看看皇帝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儿臣无能,只查到了这些东西。实在是事关皇朝安危,哪怕是证据不全,儿臣也必须说出来以防生变。儿臣若是因为顾及自生性命而隐匿不报,一旦元邺战败,儿臣便是元邺的千古罪人,对不起父皇,对不起皇朝的列祖列宗!父皇。。。。。。”说着已是声泪俱下,好不忠肝义胆。
皇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对着他仍旧跪着不动的儿子们说道:“都起吧。你们可知朕今日为何都把你们叫齐了?”
众皇子起身,却是面面相觑,不知皇帝言下何意思。
皇帝倒也不介意没有人回答他,仍道:“朕登基已久,膝下育有十三子五女,却一直未立太子。为此,众臣早有进言。而今,北有萧燕欲犯我朝,西有西番蠢蠢欲动。今年南方又是遭了水灾,朕劳心劳力甚感疲累,这才想起,是该立个太子佐国了。”
这话说完,下面又的一阵小小的骚动,不知道皇帝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想转移视线啊!到手的可以牵制安王奕王的信件,皇帝当然不会放过,但是又不能在此时对他们有所举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是真正地了了。而是等,等一切过去了,等平静了,这些信件就是把柄!然后他也可以在这个时候顺便送个人情去给奕王,真是有够阴险的了。元初在心中冷哼连连,面上仍是冷漠淡然无丝毫波动。
众皇子闻言又是忧又是喜又是惊,可谓五位杂陈。
“是故。今日安王一事,若没有其他的证据,那便暂且不提吧。如今外敌当前,奕王不仅是我朝重臣,更是能打败萧燕的勇将。奕王戍守西北多年,西番终无胆量扰我边境,不能不说这全是奕王的功劳。他又是朕之臣弟,他对皇朝之忠、朕之忠也是天地可鉴。这些书信,朕收了。今日此事莫要再提,众爱卿还是好好议一议立储之事以及退兵之事吧。还有南方来的难民,该如何安置,这些,就是众卿之责了。”
皇帝把话说死,自然没有人再敢提出来了。
“至于聿儿,朕也明白尔之忠心、孝心,都延后再议吧。”皇帝也顺便丢出个台阶给他的儿子下。
此时再不下来元聿就是傻的人,于是口中称是,默默退回皇子行列站好。元初轻轻一瞥,却见元聿低着头,满目阴霾。
布局
而后就更加热闹了,反正立储的事是皇帝自己先提出来的,群臣们自然也不客气,除了某些中立派的言语不多之外,其他各家无不卖力争辩,一反此前的死寂静默,言语上的交锋不断。
皇帝竟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出来,元初更觉得不妙,因为,随着群臣口舌之争的加剧,果然就直接提到了元初昨日的所作所为,而颜世轩一党早已经被皇帝清楚干净,元初在这朝堂之上自然是无丝毫助力,于是矛头纷纷向他指去。
恐怕,这才是皇帝的目的吧!元初又一次在心里冷哼。
“晰儿,方才何尚书所言可是属实?”皇帝坐在龙椅上以脸端庄威严地问元初,只有眼底那么一闪而过的玩味泄露了他戏谑的心情。
切!你就装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元初在心里不屑道。那个何尚书是皇后的远亲,算是元逸那派系的人了。刚才就是他说什么“昨日五皇子在宫中动用私刑,手段残忍、骇人听闻,无仁慈之心,难以担当重任”云云。然后其他人才附和的。
皇帝才问完话,其他人却早已齐刷刷地将目光全放在了元初身上,有不怀好意、有幸灾乐祸、有深沉如水。。。。。。
元初却是轻轻抬头,嘴角挂了一躲冷笑,然后回道:“秉父皇,儿臣昨日确实是教训了几个奴才。他们欺主太甚,大皇兄乃父皇长子,他们欺负大皇兄母妃早丧,不仅偷了大皇兄母妃留下的遗物,更是目无尊卑,这样的奴才若是不教训,宫中便没了规矩了。而大皇兄生性温和,儿臣身为其弟,为其代劳也不算过分。”来吧,看看最后是谁比较难堪,陷阱就在那,都给我跳进来吧!
果然,还没等皇帝开口,那位何尚书便急急撇嘴,状似不屑地反问元初:“五皇子好手段,又是拔舌又是挖眼,竟仅以区区‘教训’二字带过!”
“咦?”元初莫名地瞪大了眼,满脸尽是疑惑茫然之色:“何大人说什么?拔舌挖眼?”然后他还故做害怕地抖了一下:“我只是要侍卫打了他们几个板子,偏偏又两个身体弱的没挨住死了而已,此时我也派人向御侍监的人报过了,何来‘拔舌挖眼’一说啊?”他的脸上明显写着“这么残忍的事?谁会做啊?”
借着南贤王的势,要报备区区两个奴才的死是多么容易的事啊!会留着把柄给你抓么?傻!
那位何尚书性子似乎有些急,元初才说完,他便急急辩到:“此事早就朝野皆知,五皇子毋须狡辩。”
元初笑得更冷:“何大人,这便是你对一个皇子说话的态度么?”
何尚书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白,是啊,他还是个皇子,他此番言语确是逾矩,皇帝也还就坐在那呢!他偷偷瞄了一眼皇帝,果然,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顿时,他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元初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冷笑数声之后,换上一幅疑惑的样子,歪歪地支着头问:“怪了怪了,这大内宫闱里的事,仅仅过了一天,竟然全朝野皆知了么?好快的消息啊。”
聪明的人此时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是啊,皇宫里的事可都是皇帝的家事,皇帝的家事怎么能让外臣知道?而且那么快知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