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厮又要给他搓背……
我说你不就是受了点伤嘛,干嘛搞得像半身不遂似得!
不过,女主我是个正宗的腹黑女主,面白心黑!所以,尽管一肚子怨言,表面上还是装的乖乖
得,挂着纯良的微笑,任君差遣。
(妖某人【嗤之以鼻】:赤口裸裸为自己的奴性、狗腿、心猿意马找借口……)
寝宫,浴室。
藕色帘幕错落微垂,雾气氤氲杳渺,屋角里陶莲花香炉里燃着龙脑,令人迷醉的香气满溢在潮湿的空气中。
这气氛,煽动得人想犯罪。
洛风涯泡在个大木桶里,胳膊架在木桶边缘,舒舒服服闭目养神。我却高卷着袖子,踩着梯子站在木桶外,用舀子一勺一勺舀起热水,帮他擦洗。
暗念:地主!官僚!万恶的旧社会!剥削阶级!
温热的水化为一股溪流,在洛风涯蜜色的肌肤上蜿蜒而下,流过线条完美的脖颈,肩头,背脊。
绵绵一片大好春色!
暗念:为毛地主官僚都是美人!正义的劳苦大众都是路人甲!这作者价值观严重扭曲!
“风涯,你伤口才刚愈合,即使是药浴也不能久泡。”我眨巴着眼睛,说得特别诚恳。
而事实是,才洗了一会儿,我又嫌热又嫌累,开始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想溜。
“不碍事。”洛风涯仍旧阖着眼睛,清清冷冷吐出三个字。
我狠咬一口小银牙,腹诽:你泡着舒服,的确不碍事……
又洗了一会儿,我忽然扔掉舀勺。
心想既然伺候他,干脆把他伺候舒服了,趁他晕头转向了,好借机下手,宰他三刀!
于是眼角浮上谄笑,声音都媚了三分,“风涯哥哥,要不我帮你按按肩膀呐?”
洛风涯愣了一瞬间,没有表情得懒懒撑开眼皮,“好……”
按摩,我当然没学过。不过按按肩膀这种事,长着爪子的都会吧?不就是乱掐嘛!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于是,我邪笑两声,大爪子掐住风涯哥哥弹性好好的肌肤,顿时,印上十道指甲印儿。
风涯哥哥面瘫的脸,不着痕迹黑了两分。
“风涯,你出道这么多年,杀了不少人吧……”
第一步,试探。
“嗯。”毫无防备状,眼睛依旧闭着。
“你杀了人之后,是不是有很多人又来找你报仇?”
第二步,引导。
“嗯。”仍旧无防备。
第三步,循循善诱。
“然后,你就又不得不杀了更多的人。接着,便又有更多的平方的人来找你报仇,是吧?如此一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相信人间自有正道,让世界充满爱,携手共建和谐社会……”
“没人再敢来了。”
末了,洛风涯缓缓张开眼睛。一滴雾水凝结在他墨黑色的睫上,伴着轻微的震颤,轰然落下。
“呃?”喋喋不休的在下,一时愣住。
“来一个,我便杀一个。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人敢来了。人,就是如此低贱,因为四个字而畏首畏尾。”
我大脑当机,口舌打结,“哪、哪四个字……”
“贪生怕死。”洛风涯淡色的唇微微开启,一字一句,说的冷然,透着鄙夷。
我手不由自主一抖。心脏骤然收紧。
洛、洛风涯,莫非你被你妹妹附身了?!
我狠狠瞪着他。
洛风涯不明所以回身抬眸看我。
我被洛风涯刚才那番话,还有他的态度着实狠狠刺激到了。本来我一直把洛风涯当成单纯温柔的人来看待,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风涯,他们都说你心机深,都说你不是好人。
但是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我从来不觉的……
眼角忽然就酸涩起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得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就大声吼出来,“你难道没觉得杀人有错吗?你杀了一个人,不止是抹杀了一条活生生的命!还让那个人的父母,妻女就要承受丧亲之痛!你就从来没有过罪恶感吗?你从来不会觉得愧疚吗?!你难道不会难以入梦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个两个都一个样,冷心冷血!怎么连你也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洛风涯似乎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剧烈的反应,愣愣盯着我,说不出话。
“洛风涯!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不想杀那么多人,犯下那么多错对不对?你都是迫于无奈的,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是吧?”
我说着说着,忽然语气就不由自主软了下去。只因为洛风涯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沉重和浓烈的墨色,那种暗淡了的,丧失了生气的颜色,让我无由的心软。
“洛风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坏人,就算天下人都说你是,我夏子衿也绝不相信。相反……有时候,总是觉得你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儿……”
“这些话我也只敢对你讲,面对着洛惊寒我就一句话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风涯,你……”
“子衿。”洛风涯忽然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凉凉的,按住我的力道却很兀定。
他仰起下巴,静静看着我的眼睛。那一刻,他的眼底倒映着淋漓的水光,氤氲的雾气中,有那么一点温柔。
“我可以抱抱你么?”末了,他轻声开口。声音轻的,仿佛飘散在了空气中。
心脏忽然不安分地跳动了一刻。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等等……”
我忽然皱起眉头,凝神凑近了盯着他的后背,骤然惊叫一声,“你背后怎么都是血!”
洛风涯呆了一呆,蛋腚道,“刚才你抓的。”
我这才注意,刚才抓着裸体的风涯哥哥一时心急,望记了自己力大如牛的本质忘记注意力道,下手过重,结果抓出八个爪印,正在血流如注……
顿时,吾一阵黑线+恶寒。
“我这就去拿药……”就在我转身欲逃离犯罪现场之时,又是一瞥之下,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东西……
“咦……”我顿住脚步,再次瞪大眼睛盯着洛风涯的后背,失声惊叫,“鬼啊!你背后什么时候有纹身的!”
洛风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脸色微变,“这是咒文。浴血方显。”
鲜血流经之处,血色的图腾渐渐自肌理之上显露。
咒文占据了几乎整个背部,无数梵文字字狰狞。图腾死角有四大修罗王坐镇:婆雅,意为勇健,是阿修罗前军统帅;罗骞驮,意为吼声如雷,其两肩宽阔,能使海水汹涌,啸吼如雷鸣;一个叫毗摩质多罗,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一个叫罗睺,意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我目瞪口呆盯着洛风涯的后背,那血色的图腾散发着暗红色的光,盘踞在血肉之上,更显狰狞。
洛风涯背过身,眉头微敛,“别看了……”
他的神色难得动容。看来是很在意这个纹身。
“这个就是召唤恶鬼的阵法么?”我犹疑了一瞬,小心翼翼问。
洛风涯回答得很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嗯。前代有人尝试把咒文纹在身上这种方法,都被恶灵吞噬了。”“怎么会这样……”
洛风涯把潮湿的长发拢到背后,彻底遮盖了咒文,“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行!洛风涯!”我忽然大声打断他,抓起他的手。那有力的腕上,套着一个莲花座罗汉珠手珠,正泛着柔和的光芒,“这个定海珠可以克恶灵!你只要戴着它就定然不会有事!洛风涯你答
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它拿下来!”
洛风涯的目光从腕上的珠子,挪到我脸上。他定定看着我,看了很久。
我也死死盯着他。那一刻,我心如擂鼓,却硬撑着,不肯退让。
末了,他终于答应。
“好。”
我紧悬的心总算放下来。
只要洛风涯不取下罗汉珠,恶灵便不会出来危害世人,自然,也不会危害洛风涯自己的性命……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仍旧忍不住扪心自问:我这样算是骗他么?是欺骗么?
两大男主的华丽对决
江湖烽烟又起。
西北大漠与中原武林画断封疆已有数十年。
前望沙海屯剑戟,后凭天险锁烽烟。
中原与西域井水不犯河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然而这几年来,西北拜月教暴戾恣睢、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与中原武林之间嫌隙艰深,终于在拜月教教主洛风涯于醉华都犯下血案,斩杀七杀教护法及中原武林人士一十七人之后,激起天怒人怨,招致七杀教、天下堡、烟釉山庄、云上上山庄、蜀中唐门等中原诸多门派联合讨伐。
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一番厮杀,一番你死我活。
只是……
不知,在那义正词严的声讨,那空洞的赞颂,喧天战歌之后,又有多少英骨要长埋于那苍茫沙海之中,不知又将有多少怨魂长望南乡,对月长哭。
看客们也只能长叹一声。
这就是江湖。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坊间又有秘密谣言说,此番浩劫只因一女子而起。自古,美人乃英雄之花塚。商有妲己,周有褒姒。多少无辜人死于花下……
不过,谣言不可乱嚼!否则,那三寸之舌不保啊。
···
那么,那谣言之中的祸水,在这场武林浩劫之中,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
要说她只是个拖人后腿,祸国殃民的祸害……好像也不尽然。
该女主忌惮于作者的变态喜好,怕极了出现“隆基哥哥和玉环妹妹生离死别,马嵬坡前妾为君死”这样的万恶狗血剧情。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躲在最安全的旮旯里免得无辜被虐。
···
“外面已经打了许多天了……”
“是啊,已经五日了……”
“大殿上每日都会多出好些尸体,成堆成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