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棺木被吊下,土一点点地将棺木掩埋,她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浸湿,脸上更是湿湿一片,泪掉得很凶,她晃了晃,又让自己站直,不允许自己要倒下。
吴梅就站在她身后,莫特和陆达站的距离较远,虽然三人都十分担心她,谁都没有上前打扰她,似乎她的心情他们都明白。
杜文雨哭倒在墓前,如果不是有人拉着,她一定会跳下去,随方睿楷去了,她就方睿楷一个儿子,如今叫他如何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无意中,杜文雨看到夏唯熙,她疯了一般地冲过来,莫特和陆达看到连忙快走几步,打算挡在夏唯熙身前。
“你们别拦她!”夏唯熙突然开口。
“陆达、莫特,过来!”吴梅也跟着开口。
此刻吴梅是最了解女儿的心态,如果杜文雨丝毫不怪她,她反而要背负着愧疚走一辈子,那样对她太过沉重了。
陆达跟莫特让开,都退后两步,走到吴梅身边。其实昨晚夏唯熙去看方睿楷,莫特让人把杜文雨引开才让她看的,否则她根本就看不到方睿楷,杜文雨的情绪太激动了!
又一次让他们见证了女人绝望时的疯狂,杜文雨挺瘦小的一个人,几个男人竟然拉不住她,她冲到夏唯熙面前,抓着夏唯熙的衣服就开始打,夏唯熙一直流着泪,直直地站着一声不吭地让她打。
莫特和陆达都心有不忍,紧紧攥着拳不让自己冲过去。只有吴梅还算镇定,隐忍着痛苦平静地看着杜文雨疯狂地打自己的女儿。
“你害死了我儿子,害死了我儿子,啊!”杜文雨凄厉的哭声在半空中盘旋。
夏唯熙从酒会之后一直没有进食,完全是靠营养液来支撑,再加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虚弱,杜文雨只是打了几下,她就被打的跪在了地上,她没有起来的意思,跪在杜文雨面前让她打。
“我的儿子啊、就算他负过你,也不用命来赔吧,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杜文雨扯着嗓子。
方父赶紧叫人去把妻子拉开,尽管他也伤心,但还有理智,现在的夏唯熙不比之前,且不说别人,就说她身后站着的这两个男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就算夏唯熙不追究,那他们呢?方家遭此重创,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杜文雨打了半天又哭了半天,也没有多少力气,两个男人就把她拉开了,她仪态全无,像个泼妇一样指着莫特和陆达说:“她就是个灾星、扫把星,当心你们都被她害死!”
杜文雨的叫声越来越远,最后被塞到车上。
夏唯熙跪坐在地上,这里的地阴冷阴冷的,她毫无察觉,眼中的泪一直没有停过,像水一样连着串地掉在地上。
陆达走过来弯下腰想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别管我,我自己来!”
她用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能是跪久了,脚有些不稳,她趔趄着走了几步适应之后,一步步向外走去,瘦弱单薄的身影,背却挺得笔直。
清晨,慕远打开电视看新闻,他耳边听着新闻,手却在翻文件。
“金融教父方氏总裁方睿楷、意外身亡,今日下葬,死亡原因警方并未透露!”
慕远听到这条消息立即抬起头,电视上正播着下葬时的情景,镜头一转,他看到夏唯熙满是泪痕的小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似乎连一秒钟都没有,如果是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她,可是他却看出来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她。
他马上跳下床,大声喊道:“孔诚!”
孔诚马上推门进来,“慕少?”
“方睿楷怎么死的,为什么没告诉我?”慕远一边说着一边在柜中拿衣服。
“慕少,您想干什么?您的身体还没好!”孔诚开口说道。
“夏唯熙在哪儿,马上给我查,我要去看她!”直觉中,他认为这件事跟她肯定有关,否则她不会哭成那样。
“慕少,难道您想一切都前功尽弃吗?我们就快要成功了啊!”孔诚着急地喊。
莫特收购了慕氏,对慕远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现在慕氏虽然有笔钱,但依旧不够运转,莫特不可能投进太多钱,只要维持不破产就行,贝纱虽然有钱却不善于经营公司,她只知道给钱,真正在运作的只有汪美珍和琳达。琳达怎么可能用贝纱的钱,所以就零星的往外放散股,她现在也是股东了,手中有一定的权利。
孔诚目的就是吸收这些散股,将来慕少再说服汪美珍,把琳达手中的股份控制到最小,如果现在慕少现身,琳达就不可能再往外放股。
“孔诚,我早说过,如果失去了她,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懂吗?”他虽然肯定她不会变心,但能左右她的事情太多,她的心软或是愧疚,都可能毁灭这段感情,都可能让她的心缩回去再也无法敞开。方睿楷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在她心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就算二人现在离了婚,她也不可能完全把他忘记。
“慕少,就算您现在赶到她身边也没用,死的是她的前夫,对您有利!”孔诚根本就不明白慕远在担心什么。
慕远懒得跟他解释,把电话拨给王辉,王辉一听到慕远的声音激动地说:“慕总,您可算跟我联系了,夏小姐住院了!”
慕远为了保密,有事只让王辉联系孔诚,可这次王辉跟孔诚说了多少次这件事都被孔诚压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瞪眼孔诚,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详细情况不清楚,那天梅熙开业,晚上的开业酒会上,夏小姐最后一次露面,后来就听说方睿楷死了,麦哲重伤,现在情况不明,夏小姐精神不太好,在医院里养伤!”王辉快速说着,然后又说,“陆达和莫特的人守的死死的,我们的人根本就打探不到情况!”
“我马上去医院,你在医院门口等我!”说罢他挂断电话。
慕远的目光犀利起来,盯着孔诚说:“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慕少,您的伤……”孔诚说道。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他说罢,从孔诚身边走了过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她出了事,陆达和莫特都陪在她身边,会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他心中大乱,事情失控了,不在他掌控之中了,路上,一向镇定的他开始慌乱起来,一想到会失去她,他心里就绞痛起来。
一路赶到医院,王辉已经带人在医院下面等着,他下车后,王辉在前面带路,瘦子跟迈克都在VIP病区门口守着,一看慕远来了当然不可能放任他进去,他可是自家主子第一大情敌,王辉带着人就要往里闯,慕远看似镇定的脸上隐隐泛着焦急。
病房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吴梅看到是慕远,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莫特和陆达都没阻拦,一是吴梅的话他们要无条件执行,二就是夏唯熙心里爱的人是慕远,她现在情况不太好,有慕远在身边,能让她恢复正常,那是最好不过的。
吴梅也是这个想法,她真担心这个柔软的女儿会撑不住,有爱支撑,会好过一些。
慕远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她惨白的小脸,从墓地回来的路上,她就疲惫的睡着了,哭那么久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她的精力实在有限,慕远站在病床旁,心疼极了,才多长时间,她竟然瘦成这样,在被子下面,仿佛没有她似的,营养液顺着她的血管流了进去,她的小手几乎变得透明,看到青色的血管,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吴梅看到慕远的眸色变化,有悲伤、有痛惜,心里很清楚,慕远还是爱着她的女儿,并且爱的很深,心里有几分欣慰。
“到底发生了什么?”半响慕远才开口。
房间里一时没人回答,吴梅刚想解释,就看到夏唯熙微微皱眉,像要醒来的样子,就没开口。
果真,她睁开眼,她似乎听到慕远的声音了,结果醒来就看到床边站着的男人,不是慕远是谁?他依旧是一身白衣,有些刺眼,他面色焦急,但看起来精神不错,没有什么不妥。
她怔怔的目光对着他黑而焦急的眸子,只有几秒,他刚想开口,她的目光就移开了,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她看向站在另一侧的陆达问:“麦哲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陆达生怕她要求跟麦哲通话,所以算是说了实话,“他伤的太重,基本上都是睡觉,等好一些再给你打电话。”
其实麦哲现在还在icu,如果这几天再不醒来就是植物人了,刚刚经历方睿楷死亡,如何再让她受刺激,所以几个人都没敢告诉她实情。
她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麦哲肯定是没有死,既然妈妈肯告诉她方睿楷死亡的消息,如果麦哲也死了,那妈妈肯定不会瞒着的。
她看向门口,瘦子正往里张望,迈克身边站着两位穿制服的警察,她轻轻地开口,“是来找我的吧!”
陆达往门口看去,皱了下眉。
“让他们进来吧,我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惊动警方呢!
两个警察走进来,礼貌地说:“夏小姐,我们想询问一下案发经过,做个笔录!”
莫特开口问,“能不能再过两天,她……”
夏唯熙开口道:“莫特,我没事!”说罢又看向陆达,“帮我把床摇起来!”
陆达听话地摇起床,她看着警察说,“我先讲下经过,不明白再问我!”
二位警察还以为今天的任务很困难,没想到她不仅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很配合,都点了点头。
她陷入回忆中,开始叙述起来,几个男人还有吴梅谁也不清楚那到到底的经过如何,也都静静地听着。
“那天晚上在开业宴会上,方睿楷把我带走,一直开到郊外,我们在车下争执的时候,威尔开车冲了过来,方睿楷抱着我躲开了,威尔有枪,威胁我们,把我们带到仓库,然后他先是拿皮带抽,又用木棍打,方睿楷一直护在我身前,我感到他的身子一震一震的。看到血从我头上流下来,是他吐的!”说到这里,她眸中又闪过痛苦的神色,但声音没有哽咽,眼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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