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五斗米折腰,世人只看见陶渊明离开的洒然,何曾读懂他说这话的苦涩。如果不是朝廷的腐败和官场的黑暗,陶渊明堂堂男儿怎么会不想报效自己的国家呢!不过也有可能是性格使然吧,现在的陶渊明活得更加洒脱更加自然。
叶君澜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悻悻地趴在桌子上不再言语。
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的头,揉了揉她的发,叶君澜抬头,看见陶渊明温暖的眼神,听见他安慰道:“澜丫头,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心思被看穿了,叶君澜不好意思的撇过脸去,喃喃低语:“谁,谁担心了。”
陶渊明难得见她一副小女儿装,扬声大笑,这丫头,口是心非!
叶君澜窘迫地啪的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一坛酒,猛地塞到他怀里,咬牙跺脚:“喝你的酒吧,我去找修仁!”
转身就跑出了凉亭,陶渊明看了看怀里的酒,再看了看远去的某人的背影,大笑。
马府,书房。
“公子,鼠疫的影响范围已经基本控制,一切人员已经安排到位,请公子放心!”马统向坐在座位上悠闲喝茶的马文才汇报着任务情况。
马文才点点头,他一向是相信马统和白恒的能力的,马统从来是谨慎的,而白恒平时或许不正经但关键时候做事还是靠谱的。只是……马文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瞅了马统,淡淡地问道:“白恒,人呢?”
马统顿了顿,方才回答:“回公子,白恒还在帮忙。”显然言不由衷。
“哦?”马文才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不经意地说道:“我倒不知道白恒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在干嘛!
白恒,我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马统心里暗暗叹气,面色冷漠,回道:“白恒这几日一直跟着王兰姑娘,帮忙治疗病人。”
“什么,白恒和王兰!”叶君澜刚一走进马文才的书房,就听到马统的爆料,一惊,啧啧,好小子,这么快就和王兰扯上关系啦!
“澜儿,你有事?”马文才见叶君澜进来,挥了挥手,让马统出去,忙转移话题,免得她突然好奇心起了,去凑合这档子事。
“哦,没事。只是八哥的事情解决了,我也应该回家了。大哥也来信催我回家。对了,这是大哥给你的信。”叶君澜也知道他不想提白恒的事,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顺手把自家大哥的信给了马文才。
马文才听了叶君澜的话,一愣,接过叶君漠给他的信,打开一看,神色莫测。
叶君澜见他脸色不太一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哥说了什么吗?”
马文才把信折了起来,拿在手里,对叶君澜微微一笑:“没什么,大哥让我尽快解决杭城的事,然后……”他神色极其暧昧地看着叶君澜,笑得人心荡漾为之迷醉。
叶君澜一愣,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挤出:“该死的大哥,看我回去不把他好好修理一顿。”
“澜儿,大哥也是为了我们好,难道你不愿意?”马文才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叶君澜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头抵在她的颈部,温热的呼吸,温沉的声音:“澜儿,嫁给我。”
叶君澜一怔,扭头看向马文才,平日清冷狂傲的黑眸里盛满了柔情认真和期待,还有一丝丝的不安,此刻的他像极了满怀希望又怕失去的孩子。
叶君澜莞尔一笑,她说:“好!”
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如柔风细雨,她不由得闭上了眼,一点点地感受,心里款款的柔情弥漫了开来……
第二日,马文才着马统送叶君澜回了上虞,自己留在杭州处理未完的事物。
“马小子,你怎么会舍得让澜丫头回去的?”陶渊明施施然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难得没有喝酒,似是意有所指问道。
“我父亲,你了解多少?”马文才没有回答,反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父亲要回来了?”陶渊明一时愕然,转念一想,释然一笑,款款起身:“看来我也要回去了,真舍不得你家的酒啊!”边摇着头,边朝门外走去。
马文才目送着陶渊明离去,收回了目光,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黑眸清冷淡漠,桌上赫然放着的就是叶君漠写来的信。
上面写着:修仁,汝父将于近日抵杭州。汝当何如?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求婚啦~~撒花~~~
只是马父到来会怎样呢?且听下回分解~~哈哈~~
☆、第三十三章
马太守既然要回杭城了,自然也会带着最近新纳的侧室玉无暇。
也不知道玉无暇对马太守使了什么咒,让马太守一反常态地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如果说这马太守真是个痴情男儿倒也罢,可偏偏马太守从来就是无情人。传闻上一任的夫人曾经的杭城第一美人,就是被马太守活活逼死的。当然这仅仅只是传闻,算不得真。
不过说来也奇,这原配夫人去了些许年了,依着马太守的性子怎么会不娶继室?也不知道马太守吃错了什么药,房里人是有,但就是没有继室,也不见再添个孩子,仅仅马文才一个独子,自然是爱之如命。
看来这玉无暇的手段当真不可小觑,竟哄得马太守明着迎了她过门不说,还带着她形影不离。
马府,马太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老爷,您回来了。”马家总管马义低头恭敬地说道。
马太守点点头,兀自扶了玉无暇出了轿子,玉无暇娇滴滴地掺了马太守的胳膊,马太守满意地朝府里走去,随口问道:“马义,少爷呢?”不是说文才回了杭城,现在在府里吗?他回来了怎么也不出来接他,顺便见一见玉儿。想到这脸色开始难看,冷眼看向低眉顺目的马义。
马义怎么说也是在马府呆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怎会猜不出马太守的心思,他对于这玉无暇自然是不屑的,老爷他得罪不起,少爷他更是得罪不起,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地回答:“回老爷,少爷最近忙着把杭城的鼠疫控制下来,所以现下还在书房忙着呢。”
“哦?这样啊,那倒是正事要紧,正事要紧。”马太守一听,老脸难得红了一下,他跑到外头去避难了,儿子忙着把他的责任担了,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打发了马义,搂了玉无暇就朝书房走去。
玉无暇柔若无骨地贴着马太守,正眼也没有瞧一瞧马义,妖媚随了马太守去了书房。
马义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摇了摇头叹了气,老爷啊,你怎么被这么个妖精给迷了魂呢!想起初次见到玉无暇时,她看马府下人那不屑的眼神,又愤愤地朝着那女人的背影呸了一声,不就一□吗?清高个什么劲,现在少爷回来了,看你怎么办?
马府,书房。
马文才负手背对着门站着,面无表情,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清寒冷漠。
马统站在一旁,神色淡漠,默默不语。
“马统,父亲大人应该快到了,你先出去吧!”马文才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马统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了门就遇到了携着佳人来到的马太守,马统朝马太守福了礼,对这玉无暇理也不理,当做没看见这人,出了院子。
玉无暇看着马统明晃晃的无视,自然是暗地里气得咬牙顿足,马太守当然是知道,不过这马统是儿子的下属一向只听儿子的话,他又不想和儿子闹翻,也只有委屈玉儿了,轻轻安抚了玉无暇。
玉无暇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马文才在马太守心里的地位,为了以后当然只有忍了。等到她有了马云耀(马太守的名字)的儿子,这个马府自然是她的了,她玉无暇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侮的女子了,等着瞧!玉无暇低下头,垂下眼帘,嘴角浮现一缕狰狞。
马太守急着见儿子,也没有注意玉无暇此刻的神情,不然他会看见平日里善解人意娇媚柔美的女子现在早已扭曲了脸只留下残忍狰狞。
马太守推开了书房的门,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背对着他站着,不经意间他的文才已经长成了伟岸的男子,独自担当起了一切。他愣愣看着马文才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分。
“父亲。”清冷的声音响起,唤醒了马太守的神志,却是马文才转过了身。马太守心里一阵苦涩,什么时候起文才再也不叫他“爹爹”了,只称呼他为“父亲”。
“父亲,有事?”马文才见马太守不语,眼里闪过讽刺,似是无意的说道:“若没事,就早些歇下吧,想来这一路奔波劳碌也累了。”
马太守听着儿子好似为他好实则是不想看到他,一时气闷,心里绞痛,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好在玉无瑕扶住了他,关切地揉着他的胸口。
玉无暇扶了马太守坐下,对着马文才开口说道:“文才,你怎么可以这么气你爹,你爹这不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吗?”
“玉无暇?我倒不知道这马府什么时候由你当家作主了!”马文才闲闲地看着玉无暇,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透出点点冷意,语气甚是淡漠,却是充满了鄙夷。
“你……”玉无暇一时气结,趴在马太守身上,哭诉:“老爷,我……”
马太守此刻缓过了气,忙安慰玉无暇,看着马文才顿时火气也上来了:“文才,怎么说玉儿也是你的长辈,你好歹也要称一声玉姨。”
“玉姨?好一个玉姨!”语气里很是讽刺,马文才看也不看玉无暇,这种女人,不过是个妾,左右是个奴才,罢了罢了。马文才看向马太守,见马太守为了玉无暇瞪着他,心里闪过莫名的悲哀,好一个慈父!
半响,却是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马文才理了理自个儿的情绪,方才缓缓开口:“既然父亲喜欢书房不愿去休息,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没有等马太守说话,马文才快步出了书房的门,马太守看着儿子决然离去的背影,颓然的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