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以后护着点她吧!叶君澜如是想着,伸手按住马文才的手,声音略带沙哑:“可以了。”
马文才拿开了手,看了看她已经消了肿的眼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道:“上课,我帮你请假。”
“恩。”叶君澜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用梳子理了理发,慢慢地朝门外走。
门外,阳光灿烂,天气不错,叶君澜走到门口,顿了顿,“那个,昨晚,谢谢!”说完,跑了出去。
马文才看着有点落荒而逃的叶君澜,心情甚佳地拿了书,然后出了门,朝教室走去。
医庐,王兰正在帮祝英台包扎伤口。
梁山伯在一旁端着药,温润的眼里流露出关心的神色。
祝英台颦着眉,不时地还要安慰担心她的梁山伯,阳光洒下,两人之间很是温馨,仿佛没有第三个人,王兰是不存在的,医庐里只有他们俩。
“小九,你怎么样啦?我……”叶君澜匆匆赶来,刚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顿时止了步,不出一言。
祝英台和梁山伯没有注意门口多了一个人,王兰倒是看见了叶君澜,她起身,正要说话,叶君澜却做了个“嘘”的动作,向她摇摇手,又指指祝英台的伤口,做了个口型“可好”。
王兰微微一笑,点点头。
叶君澜松了口,冲她笑笑,转身出了这医庐。
小九啊小九,原来你的眼里心里早就只看得见梁山伯一个人了!其他人,你还在乎吗?你可曾想过你受了伤,我会否替你难过?
外面,阳光正好,叶君澜眯起眼,看着湛蓝的天,心情却是跌落到了谷底,小九,你就没想过作为朋友的我会伤心吗?
“夫子,抱歉,我来晚了。”叶君澜回到了教室,甚是歉疚地作了个揖。
谢道韫温婉地笑着,柔和的声音:“没关系,马同学帮你请过假了,先坐下吧。”拿书指了指叶君澜的座位。
叶君澜道了歉,便走到座位,撩衣坐下,拿起书,沉默不语。
马文才心知她心情不好,默默地陪着他,只是周边的气压开始下降。
心虚的王大公子偷瞄了他们两人一眼,对上一双犀利的黑瞳,忙一开眼,埋头苦读,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认真,只是额头的汗却是不要命的往下直流。
心里直打鼓,他不可能会知道的,我偷偷把弓箭放回去了,他不知道的。
马文才收回目光,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孬种!
下课,王蓝田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马文才缓缓起了身,朝门外走去。叶君澜没精打采地从书中抬起头,懒懒的瞄了眼马文才的背影,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
咻——
一支银箭从王蓝田的头皮上擦了过去,带下一缕发丝,吓得王蓝田当场跌倒在地。
马文才手持金色弓弩,缓缓架上一支银色令箭,背后是持着箭筒的冷漠少年马统。
冷厉清寒的黑瞳,银色箭头在阳光寒光四射。
咻——咻——咻——
三箭飞射,支支与王蓝田擦身而过,除了划破点衣服,打乱了发式,倒也没有伤到他分毫,却让王蓝田软在地上,声声求饶。
最后一箭架上了弓弩,一时杀气凝固。
咻——
这箭毫不留情冲着王蓝田的脑门而来,王蓝田此时却没力气再动半分了,连声音也哑了。
“住手——”梁山伯抓起身边的木板,就冲了出来,替王蓝田挡住了致命一箭,身子却被这箭的力道带出一米远。
跟在梁山伯身后的祝英台不顾自己的手伤,连忙跑过去扶起梁山伯。
见得梁山伯无事,转过头,瞪着马文才,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王蓝田?太过分了!”眼神余光瞟过地上很是狼狈的王蓝田。
虽然她很讨厌王蓝田,但也见不得自己的同学受到伤害。马文才果然不是好人,说不得她的伤……
马文才收起手中的弓箭,递给马统,冷笑不语,看着他们的眼神满是不屑。
“祝兄,梁兄,他要杀我是因为我知道他一个秘密。”王蓝田见自个儿有了救,挣扎着爬了起来,手脚并用,好不容易连跌带滚爬到祝梁两人之间。
王蓝田扫视了四周,见着周围围观的人越发的多,隐隐看到叶君澜的身影出现,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一时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指着马文才,大声哭诉:“他就是射伤祝兄的凶手,他要杀人灭口!”
“什么!”祝英台和梁山伯一口同声地惊叹,看向马文才的眼里带了丝怀疑,显然是有点相信王蓝田的话了。
王蓝田见祝梁开始怀疑,拿了射向自己的箭递给祝英台,显然这箭和射向祝英台的箭是一样的。祝英台拿着那箭,半响不说一句,她原来只是怀疑,现在……
祝英台起身走到马文才面前,凝视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睛,声声质问道:“王蓝田说的是不是真的?”
马文才冷冷扫了王蓝田一眼,束手而立,定定地看着祝英台,道:“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
祝英台看着他黑色瞳孔里隐隐显现的讽刺不屑,生生退了几步,指着他吼道:“马文才,本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坏人,伪君子。”
一声一声的质问,惹得一旁的学子议论纷纷。
“原来马文才是这种人啊!”
“我就说嘛,马文才不是好人啦!”
“切~你还不知道吧,听说那个马文才自小就没有了娘,他爹……”
“呵呵~果然是没娘养没娘教的……”
……
马文才不出一言,看向他们的眼神越发的冷漠,一丝杀气在黑色的眸子里酝酿,隐在袖子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够了!”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
叶君澜快步走来,挡在马文才身前,指着周围絮絮叨叨的人,怒骂道:“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修仁?!”
“你!”叶君澜指着其中一个学子,说道,“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前些日子半夜不在书院,可要我跟人说说你的光辉事迹!”
那人忙摇头:“不不,我有事先走了!”转身急忙逃走。
叶君澜转头看向另一个学子,眯眼:“还有你,听说最近突然得了笔横财,很是逍遥嘛!这大元坊很好玩吧?!”
大元坊?那不是赌坊嘛?!其余的人齐齐看向那个学子,那个学子落荒而逃。
又解决一个!叶君澜右手叉腰,一手指着其余的人,一个一个看过来:“还有你!你!你!怎么,要不要我一个个报报你们的光辉事迹?!”
周围的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一哄而散。
只留下此刻已经怒气未平的祝英台,一旁担心地看着祝英台的梁山伯,还有地上自叶君澜出现就低头不语的王蓝田。
叶君澜看着他们一溜烟地全跑了,拍了拍手,这次真是要好好谢谢坠儿那个大八卦了!
转身走到马文才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慢慢掰开他的拳头,见得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摸出自己的荷包,拿出里面的药膏,细细帮他抹上,抬头满眼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马文才看着她关心的眼神,抑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轻柔地说道:“没事,谢谢。”谢谢你站在我身前,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
叶君澜展颜一笑。
此时,祝英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叶君澜,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指着马文才,对叶君澜说道:“君澜,你还帮他!你不知道,马文才就是一小人。你看……”伸出自己受伤的手,指给她看。
叶君澜颦眉,看看祝英台,又看看马文才,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小九,修仁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
马文才看着此刻说着相信的女子,想起她先前坚定地站在他面前维护他,笑了,笑靥竟如孩子般清澈澄净无暇。
“君澜!你怎么那么固执!”祝英台瞪着叶君澜,拿起手中的箭,递给她,“这是证据,这箭和射伤我的箭是一样的。”
叶君澜接过那箭,细细端详,看向祝英台的眼神颇为认真:“这确实是修仁的箭,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修仁就是射伤你的人!”
祝英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叶君澜你变了!”
一边,梁山伯看着祝英台伤感的眼神,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祝英台,转头和叶君澜说道:“叶兄,这是事实!王兄能够证明!”一手指了指地上低着头分外安静的王蓝田。
叶君澜没有理会梁山伯,只是看着地上的王蓝田,见他连头也不抬只是安静地坐着,再次看向祝英台,眼里渐渐有了悲哀之色:“他?小九,不要告诉我是王蓝田告诉你是修仁要杀你?”
祝英台看了叶君澜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叶君澜缓缓走到祝英台前,注视着祝英台,眼神带着几许哀求,几许伤感:“我说不是修仁,你信吗?”
“我……我……”祝英台竟不敢看叶君澜的眼睛,侧过头去,半天不语。梁山伯握住了她的手。
叶君澜心里明白她不信她,惨然一笑,笑容凄凉,恍恍惚惚地低语:“你竟然不信我?你可知你受伤的那日修仁和我在一起?”
“什么?!”祝英台愕然,随即犹豫地开口,“不可能的?!这明明是马文才的箭!”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叶君澜怒极反笑,话音一转,竟然又有了几分犀利,抬手指着地上呆愣的王蓝田,质问道,“你宁可相信他也不信我!祝英台,你……”竟是将平日喊得小九换做了祝英台。
祝英台一言不发,只是摇头,喃喃:“我想信的,可是……”我信你,可是我不信他!
“好了,不用可是了。”叶君澜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看错你了。”
默默走到马文才身边,马文才牵住了她的手,两人转身离去。
马统斜了祝梁一眼,随着自家公子而去。
祝英台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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