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可以破例了,哀家也是应允,你自然不用惶恐,李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太后起驾回宫,桌子上的绣架勾住了她的衣袖,被带到地上,她弯腰捡起来,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呈现在她的眼前,她脑袋嗡的一声,转过身,不顾自己的身份,急切的追问小娥,“你怎么会有这个绣样的?快点说。”
小娥刚才还在云端,现在却像是掉进了冰窖,声音也哆嗦起来,“回太后娘娘,奴婢没有绣样,是帝联公主手腕上的胎记,奴婢从未见过,也未曾听人说过胎记居然可以像一朵艳丽的牡丹,天然形成,便喜欢上了,才斗胆绣了出来,请太后娘娘恕罪。”
“手臂,帝联,哀家问你,是那只手?”
“是右手。”
“你肯定。”
“奴婢不敢撒谎。”太后一阵儿欣喜若狂,小娥说的对,能够天然形成牡丹花胎记的人实属罕见,相必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难道?帝联就是自己夜夜梦到,日日思念,又苦苦寻觅之人,真想马上看看她手腕上的那朵牡丹花,是不是与女儿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太后出了永和殿的大门,心里一阵抽紧,“去,马上把小李子喊来。”李公公虽然上了些岁数,但在太后眼里只是小李子。
李公公快步赶来,“太后,您找奴才吗?”
“让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如果不发生意外,帝联公主今晚到了边关营地,德武将军就会按奴才吩咐的去做,只是不知道挑选的那个日子动手,奴才推测该是见到玲昭仪之前吧。”
“马上停止。”太后斩钉截铁,恨不能自己面对的就是德武将军,才好让这颗不安的心稳定下来。
“太后,从这里到边关需要三天的时间,奴才怕是来不及了。”
“哀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取消这次行动,如果帝联公主少了一根头发,哀家就唯你是问。”太后甩开步子,心中的急切早已让她忘记了身份,也无法顾忌太后应有的仪态,脸色慌张,心绪不宁,整个变了一个人似地。
李公公站在原地秉性静气的目送太后离开,心中拿定几分,派出信差,他很清楚,不管太后怎么说,都不可能飞过去的,只有命信差快点,至于帝联公主生死如何,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太后心急如焚的在屋子里来回徘徊,小娥绣的那朵牡丹无疑就是女儿身上的印记,不对,她是育德的女儿,即便如宫中所传不是真的,那也不会和自己的女儿扯上关系,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玉带是关键,对,只有玉带能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国嬷嬷从外面进来,“回太后,奴婢去过崇文殿了。”
“延陵公主怎么说的?”
“依着延陵主子的脾性,绝不会同意皇上把莞尔给了一个太监,她那么疼惜莞尔,怎么能误了莞尔的一生呢。”
“皇上年纪尚轻,等他大婚过后,怕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去给我看好崇文殿,最近汉朝要送公主,哀家可不想闹出糗事。”
“诺,奴婢一定留意。”
严耿在府上思前想后,觉得赐婚一事不易再拖,他让人备马赶往皇宫。
“皇上,左丞相严耿求见。”自帝联公主走后,皇上一直闷闷不乐,经常望着边关的方向长吁短叹,小安子体恤皇上,可又出不上什么余力,严耿要求见皇上,小安子不理不睬也不合适,随进来回禀,也酸了他几句。
“老臣严耿参见皇上。”锁里已是心急火燎,恨不能马上娶回阳平,过些太平的日子,作为父亲看在眼里,自然也要为儿子谋划的。
“爱卿请起,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都已处理妥当,选择这个时候来上书房,可是有要事。”
“启禀皇上,老臣是为私事而来,虽然感到唐突,也是无奈之举。”
“卿家一向让朕心开目朗,说起无奈之举,到让朕有些摸不着头绪了,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皇上,小儿锁里的婚事,数日前臣斗胆向太后娘娘提及,当时因为臣疏忽了场合,不便问及阳平公主心意,是臣考虑欠周全,如今数日已过,臣恳请皇上示下可有结果了。”严耿话里话外无非就是知道太后是有意阻挠这桩婚事,迫于无奈求助皇上。
第一卷 重生古滇国 第七十五章延陵夜访严府
第七十五章延陵夜访严府
皇上早就猜到严耿的来意,只是和亲一事,让皇上甚为恼火,严耿却偏要绕过太后来找自己,说明严耿也是左右为难,不想让自己对他产生猜疑:“此事,严丞相应该亲自去问太后娘娘,何况这次能与古瓦国顺利和亲,也是你出力办事的结果,太后自然会赏罚分明。”皇上推了个干干净净,太后怎么想的,皇上一时还没有揣测明白,不便出面去说,这也是严耿放不下的地方。
“老臣获悉皇上与帝联公主关系甚好,心中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战争对于子民更大于天灾人祸,战争的硝烟一旦点燃,将不可收拾,而战争毕竟是可以避免的。老臣此次和亲,也是为了我国的太平盛世,身在帝王家,身上必然要担起应付的责任。”严耿是有苦衷的,他必须让皇上明白国之倚重,切不可儿女情长。
“帝联和阳平均是朕的手足,失去那边,朕都是心劳意攘。”严耿一时语塞,皇上话里的意思很明朗,太后已经钦定帝联和亲,那阳平的赐婚皇上也只能听从,毕竟太后大权在握,如今的皇上还只是可摆设,严耿倒吸一口凉气,皇上也今非昔比,雄才伟略已是难以遮挡,终有一日会呼之而出,主宰天下的生杀大权。
皇上在太后面前不露圭角,严耿此时方知,以前的那个少年郎已然胸有成竹了,严耿走后,皇上思索许久,心中怒火不落反升。他端着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小安子听到声音慌忙的进来,“皇上,息怒,奴才知错了。”
“你有什么错,用和亲的方式肆意踩踏朕的尊严,靖王爷,有朝一日,朕一定要与沙场秋点兵,一雪大耻。”热血方钢的男儿气概,皇上恨不能现在就把帝联抢回来。严耿步履匆匆穿过上书房,他径直向宫外的方向走去:“老奴,见过严丞相。”
“是,李公公。”严耿料定太后会有此意,心中已有主意。
“太后听说严丞相去了皇上那里,一直命老奴在外等候,请严丞相随奴才去见太后娘娘。”
太后让国嬷嬷退下,李公公在离太后百步的地方也停到原地,严耿轻快的向前紧走几步,抬脚落地,都是掷地有声,自己能否如愿以偿,也不是今晚就能兑现的:“听闻你去了皇上那里。”太后美人迟暮,一双玉手拿捏茶杯,也是体态娇柔,不输年轻时的风范。
“太后娘娘召见,老臣自当先行。”太后明摆着就是想知道,他去皇上那里干什么,偏偏理由不能外扬,严耿只能绕着弯子说话。刚被皇上旁敲侧击了一通,太后冷不丁的问话,绝不亚于皇上给他的惊喜。
“严丞相,皇上大婚在即,要忙碌的事情还有很多,哀家费心余力的操持朝政的多年,如今皇上大婚,哀家也该享享清福,得些闲散日子才是呀。”
“太后娘娘考虑的果然周全,皇上大婚之后继位是再好不过的,皇上已经成年,幼鹰展翅翱翔,定会大展宏图。”皇上虽然为了帝联的事情拒绝为他出力赐婚,可是严耿毕竟是忠诚,孰轻孰重他分得出来,皇上亲政,也是他一直力推的,当然也会继续支持。
“哦,严丞相不愧是国之栋梁,这些年也是你们这般衷心耿耿的老臣一路鼎力支持,才换来古滇国如今的太平。”
“太后娘娘,为国尽忠是我们这些臣子的本份,太后如此夸赞,到让老臣汗颜了。”
“你此番专程去了上书房,可是为了皇上大婚的事宜?”太后是不达目的不罢手,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
“非也,老臣是询问当日在晚宴上求赐婚一事,因担心太后娘娘操持皇上大婚,不敢打扰。”既然躲不过去,也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你和亲有功,哀家自是记在心头的,至于阳平下嫁一事,哀家也是左右为难,要说锁里也是个懂事上进的孩子,可阳平心高气傲,偏她的母妃当日舍不下先皇,随了而去,哀家心里对这个孩子也是费尽心思,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面对阳平,哀家倒是想让她自己决定,这样吧,皇上大婚之后,哀家会问过阳平心意,自然也会请您的夫人一并入宫,严丞相,看此事可妥?”太后做出如此大的让步,肯定其中还有玄机,严耿小心留意,不敢疏忽。
“臣惶恐,太后和皇上日理万机,还要为臣子之事操心,臣定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严耿心里捏着一把汗,太后的语气也是为了和亲之事,难道,这里面另有玄机。
严耿告退后,李公公闪进来,“回太后娘娘,奴才已经命人出发了,但是去往边关要三天,即便是不眠不休,也要两天,老奴恐时间紧迫,但愿德武将军不会那么早的安排妥当才是。太后握着锦帕的手越来越近,李公公小心留意,心中拿定几分。
一阵儿鸽子鸣叫的声音吸引了阳平的主意,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赛尔,去看看。”
赛尔手捧着一只鸽子,从它的腿部抽出一张纸条交在阳平的手上,看过之后,她大惊失色,“不好,太后要杀帝联。”
“帝联公主是送去和亲的,要是杀了她,和亲的事情不是就告吹了吗?那样一来,谁会是下一个去和亲的。”赛尔也是大吃一惊,和亲不是儿戏,岂能随口说说的。
“这个老妖婆也真是能出尔反尔的,和亲的时候,想着把帝联甩出去,如今又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了帝联公然开战,自然要除掉祸患,已决后患。”
“皇上尚未掌权,太后娘娘大权在握,哪里还用动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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