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芷若哼了一声,“那有劳公主指点草民一二了。”
“不敢不敢,周姑娘的能耐赵敏闻名已久,要说指点赵敏是万万不敢,闲暇之时交流一二却是可以。”
……
两大女王在石室之中针锋相对却又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言谈举止暗藏玄机,以至于安培在一旁沦为看客,无力插嘴。
七日一过,谢无疾伤势大好内力尽复,还没来得及八卦一下杨过家后人就被人家下了逐客令。其实杨雪怡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只是周芷若来后颇为强势,她若说不过赵敏便向一旁的安培撒气,若在赵敏那占了先机,赵敏便也学她欺负安培,如此一来,安培不仅在两人面前说不上话,还生生委屈了几天。杨雪怡给谢无疾疗伤虽不能行动言语,却是看的清楚听的分明,对于两人欺负安培的事心下有气,于是这厢运功一结束,便对三人下了逐客令。
赵敏告罪一声,领着谢无疾和周芷若便往武当去。三人一下终南山便早有人准备好了马匹,周芷若单骑,赵敏谢无疾共乘,只不过在谢无疾的坚持下,换成了赵敏坐在她怀中。要说谢无疾,受伤时文文静静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儿,任由赵敏摆弄,这内伤虽然全好,然而腹中伤口却未痊愈,赵敏有所顾忌也只得顺了她的意。
“芷若,你给杨姐姐她们下的什么药?”刚离了古墓大门,赵敏就问道。
“一些不入流的药物罢了。”周芷若淡淡道,看赵敏一副信你才怪的样子,又笑道,“我新做出来的一种春药。”
赵敏倚在谢无疾怀中怪笑不已,谢无疾有些担忧道,“芷若不怕她们找你麻烦?这个春药,毕竟有些。。。”
周芷若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谢无疾一眼,随后看向赵敏,那眼神分明就是“你家的怎么这么小白”,赵敏不甘示弱的回看以眼神示意,“你家里的不也是”。
周芷若与赵敏一记眼神交锋没占到上风,这才慢悠悠对谢无疾道,“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让我捉摸不透,那是你谢无疾,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令我有所顾忌,那是你家公主,古墓里那两个,我还不放在心上。”
“芷若好像说掉了一个人吧?”赵敏调笑道。
“谢无疾!抱好你们家公主殿下,当心她摔下去!”周芷若对谢无疾翻了个白眼,岔开马远远吊在谢无疾之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拱手河山(正文完)
离了终南地界,三人也不急着赶路,便信马由缰慢慢踱向武当,赵敏心神一松倚在谢无疾怀中沉沉睡去,看得谢无疾心疼不已。这一刻她才是真的卸去了那些耀眼的光环,英气上扬的眉梢敛了下来,弯弯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了眼下那乌亮灵动的双瞳,整张脸都恬静起来,自然上翘的嘴角显示着她正在梦中甜美的微笑,那么安心的睡在谢无疾的怀中一如十二年前。
谢无疾心里被一种幸福装满的快要溢出来,轻轻勾动缰绳,让马走的更缓更平稳,情不自禁在赵敏嘴角烙下一吻,小心挪动一下抱着赵敏的手臂,让怀中人有个更舒服的睡姿。
从终南山到武当本不过几日路程,三人却在路上晃荡了十余日才慢悠悠到了武当境内,谁知一到山下,极目之处竟是无数蒙古铁骑,相邻几处小镇之中没有一个行人,层层叠叠全是元兵驻扎,看样子整个武当山都被围了起来。
赵敏轻轻皱了皱眉,掏出令牌扔给外围一名元兵,着人快马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元兵向两侧退开,从里到外让出一条大路,一名身披甲胄的大将纵马出来相迎。
谢无疾看着这大将十分眼熟,一旁周芷若上前行了礼道,“常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来人却是常遇春,他看见对自己行礼的周芷若,面容一惊显是认出她来,随即憨厚一笑,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而对赵敏道,“属下奉命前来迎接公主殿下。”
“常将军辛苦了。”赵敏微笑颔首,回头对谢无疾一笑,“无疾,我们进去。”
赵敏再不说话,谢无疾目不斜视专心御马,周芷若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直至中军大帐,常遇春立刻下马抱拳行礼退至一旁将士之中。
赵敏依然倚坐谢无疾身前没有动作,看着帐外一名年轻将领微笑道,“哥,你大张旗鼓兵围武当,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了你。”王保保看了看赵敏身后的谢无疾,眉头紧锁道,“这是武当谢无疾?”
“正是在下。”谢无疾正不知如何打招呼,低头见赵敏对自己微笑,也报以一笑,眉头一扬道,“无疾见过大哥。”
话音刚落,赵敏看着王保保笑的十分得意,王保保无奈一挥手,帐外将士四散退开,只剩下谢无疾一行三人和王保保,王保保道,“进去说话。”
“哥,有什么话这里说就行了,一会我们要上山。”赵敏没有下马的意思,谢无疾只管抱着赵敏纹丝不动,周芷若亦是端坐马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敏敏,你要气死爹爹和我吗?!”王保保脸色铁青,他这个做哥哥的自小把赵敏捧在手心放在心坎儿,赵敏后来表现出来的惊人天分,自己望尘莫及却从不嫉妒,还一心想给妹妹找个如意郎君,谁知赵敏一颗心竟然拴在一名女子身上,叫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哥,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若还疼着敏敏,就不要让我为难,若是爹爹在这里,他定然——”
“若是我在这里如何?”一个沉稳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无疾抬头一看,来人一身滚龙袍并未着甲胄,正步自大帐中走出,正是汝阳王,应该说是当今皇帝察罕特穆尔,不过在谢无疾看来,这十几年他的容貌竟然没有多少变化,如果说差别那就是更具气势。
“爹,你怎么来了?!”赵敏惊道,从谢无疾怀里跳下来,扑进察罕怀里,刚刚还板着脸的察罕立马露出笑容变得十分慈爱起来。
谢无疾和周芷若也跟着下了马走上前去,谢无疾心想人家好歹是自己岳父大人,顶了个皇帝头衔,自己怎么说也要给点面子做足功夫,于是同周芷若两人跪拜道,“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察罕摸摸胡子,看着跪拜在地的谢无疾不说话,赵敏不依,撒娇的拼命摇晃他胳膊,他这才哈哈大笑道,“平身!”
谢无疾又与周芷若起身谢恩,把一套功夫给做足了。
“你就是谢无疾?”察罕目光犀利牢牢盯着谢无疾的双眼,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正是。”谢无疾面带微笑好不畏缩直直与察罕对视,虽没他那种迫人气势,却也没有逊色之感。其实所谓气势,说白了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如果不放在心上,自然就没了压力。
“好,很好。”察罕对谢无疾有几分赞赏,扭头沉声对赵敏道,“跟爹回去,再不见谢无疾,我就放过她。”
“不,我不要。”赵敏依然抱着察罕撒娇,察罕的脸想板都板不起来,赵敏又道,“爹爹怎么一定要和无疾过不去?我只是跟着她去武当游玩,爹爹你不是答应过我这天下随我去吗?难道今天要反悔?”
“敏敏,你,你真当爹爹什么都不知道?!”察罕隐隐有怒气,却又舍不得对赵敏发火。
“公主,皇上也是为你好,你又何苦辜负他疼爱你的一番苦心。”大帐中传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雅谦和,从中走出一人,不是渊寂还能有谁?
“是你!”谢无疾一见渊寂怒从心起,若不是顾忌察罕等人在场,她定要上前好好教训他。
赵敏却是波澜不惊,淡淡笑道,“小渊你伤势无碍了?害我担心了不少时日。”
“有劳公主挂心了。”渊寂平静走到赵敏身前,对察罕一拜道,“请皇上恩准渊寂与公主叙话。”察罕点点头。
赵敏松开自己老爹,不动声色的走到谢无疾身边挽着谢无疾,道,“小渊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渊寂费尽周折自影卫手中脱身来此,只求公主赐我一死。”渊寂见赵敏如此动作不禁苦笑道。
“你跟我这些年颇多助力,这又是何苦,我不杀你,你走吧。”赵敏看了一眼谢无疾,见她也没有杀心,这才对渊寂道。
渊寂看了看谢无疾,笑道,“非我不愿独活,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不知自己活着以后还会做出什么,请公主赐死,也算是我为公主做的最后一件事,还望公主成全。”
这几句看似威胁又似深情的话,赵敏和谢无疾听了齐齐动容,不同的是,谢无疾听到了渊寂的深情,赵敏听到了渊寂的威胁。
“你去吧,我会命人厚葬你。”赵敏一指点在渊寂膻中穴,劲力一吐。
“亚流布流皆毕阿!”渊寂对赵敏吐出最后几个音节,神满意足微笑闭眼,他那颠倒众生的脸此刻竟美到极致。
谢无疾听出渊寂最后一句话,乃是俄语的“我爱你”,知他是临死前对赵敏的表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谢无疾尽量让自己不和已死的人计较,偷偷看一眼赵敏,见她没什么表情,以为她没听懂最后的表白,舒了一口气,心想人死灯灭吧。
渊寂一死,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还是察罕先出声打破,“敏敏,跟爹回大都,大都多的是杰出好儿郎,爹爹替你做主挑一名好夫婿,早日完婚。”
“爹爹,那你可有发现谁家儿郎配得上孩儿?”赵敏面带笑意并没有直接顶撞察罕,但是拒绝之意不容置疑,“更何况无疾可是当初爹爹你让鹿老千里迢迢替敏敏挑的。”
“敏敏,你,”察罕心痛不已,在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发现谁家儿郎配得上他的好女儿,否则也不会任由赵敏自在散漫到了双十年华还没有谈婚论嫁,他总想着蒙古没有适合敏敏的夫婿,那汉人之中多藏龙卧虎之辈,总会有一个配得上敏敏,谁知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一名女子,这是他断断不能接受的,越想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