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离皇宫近,来回方便,其实是怕婉婼不高兴。
这里现在真正成了权力的中心。
善于见风使舵的大臣们知道谁将成为契丹国的下一位皇上,拼着命的,削尖了脑袋的挤过来,他们知道这预示着今后的前程。
政治向来是错综复杂,残忍无情的。此时的皇太子耶律倍门庭冷落,无人来访,大家躲还来不及,谁敢此时太岁头上动土?
婉婼的到来,让寂静的太子宫有了生机。
故人相见,感慨万千,世态炎凉,人情世故,也许只有耶律倍自己一人知道。
开始大家都很拘谨,只是闲拉西扯一些礼仪、诗歌上面的东西,谁也不愿提及当前时政。
婉婼的第一次拜会就此结束了。
耶律德光不安的在房内踱着步,看到婉婼进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好似久别重逢一般。
“你紧张什么,我又丢不了。”她嗔呢的说。
“丢是丢不了,我怕你跑了。”他长舒一口气。
“你现在大权在握,别人巴结还巴结不上,我没那么傻,怎么会跑呢,非要粘上你不可。”她嘲讽道。
“你要折我阳寿了,月儿,你和别人不一样,总是会出奇不意,我真怕有一天失去你。”
“人都是要生老病死的,先皇不是离我们而去了,大臣们不是为他殉葬了不少?”
“月儿,你会勾魂,和他们不一样,没有你在身边,我会迷失自己的。”
婉婼笑的前仰后合,按他的说法,她要比他亲爹还重要,阿保机死了,他倒是活的更精神。不过婉婼没敢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
“谈的怎么样?”他问。
“只是谈了些诗词歌赋,太子情绪很低落,我没敢提及,慢慢来吧。”
“月儿,你还要去多少次呀?要不,你就别折腾了,我找别人去。”
“德谨,爱人之间是要相互信任才行,你这么担心我,是对我极不尊重的,既然当初选择了你,我怎么会移情别恋啊。”
“你终于给我颗定心丸,早说这些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些话还用说呀,你要用心去体会,说出来多没趣。”她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说道。
恰好被进来的侍卫看到,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
“公主,有人来访。”侍卫说道。
什么人会来找她,俩人都有点吃惊。
“是谁?”耶律德光替她寻问。
侍卫笑起来,“公主一看便知。“
哦,婉婼知道是谁了,“快让他进来。”她有段时间没见到这个机灵鬼了,还真想他。
耶律屋质跑着进来了,他先行回到皇城,听说元帅回来了,知道婉婼也一定和他在一起,找个空闲,来找她。
因为这里是耶律德光办公的地方,有很多人往来,婉婼带他来到自己的住处,俩人滔滔不绝的谈着分别后各自发生的事情,离愁别绪,甚是思念。
婉婼非常喜欢耶律屋质的聪明沉稳,她想好好培养他,为今后契丹多创造一位贤臣。
她留他下来吃饭,饭菜摆好后,婉婼问他“饿不饿?”
他看着她说“等元帅一会吧。”
“饿的话你就先吃,不用等他。”
“虽然有点饿,但还是要等元帅的,要有礼术。”
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婉婼大笑不止。让翠玉催促耶律德光快点过来吃饭。
席间耶律德光看到俩人又说又笑,好不快活,真是对忘年交。
她非常的喜欢孩子,爱和他们一起玩耍,孩子们也很喜欢她,和她打成一片。
“月儿,我们也要个孩子吧。”趁着耶律屋质去书房拿书,他动情的说。
婉婼突然之间沉默了,她不知如何回答他。她其实一直在避孕,这是他所不知道的。
耶律德光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名份伤心难过,便不敢再说下去,屋质拿着书跑进来,看到婉婼泪花闪闪的,愣在那里,然后走过去,用他的小手为她擦眼泪。
“让你见笑了。”她不好意思的说。
“如果有伤心的事,哭出来会更好些。”他象个小大人的说道,一下子又把她给逗乐了。
“你就象菩萨一样圣洁。”他说。
“不准瞎胡说,你的小嘴太会哄人了。”
她开心的笑了。
送走耶律屋质后,婉婼在耶律德光面前对他大加赞赏,预言他的前途一定无量。
“当然了,没看看他的师傅是谁,再看看他师傅身边的人又是谁。”他玩味的说道。
“这么说你也认为他一定会前程锦簇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耶律屋质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他感叹道。
“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比他更强。”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还是不愿放弃自己的想法。
她借故走开了,不是她不想生,可是怎么生?难道她将有一个比自己大一千岁的孩子,即便她不能再穿越回去,可是心理上是很难接受这种现实的。穿越过来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再弄个孩子出来,就更加错上加错了。
所以每到一处,她都会去药店买些避孕的药,制成丸,不让自己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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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章 认错]
婉婼最近一直在思考,她现在认为述律平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耶律德光的各项才能充分的发挥出来。
她想到南唐后主李煜,还有北宋的宋徽宗等,都选择错了自己的位置。如果他们没有成为皇帝,在中国历史上或许又多出几位伟大的艺术家,美术家、书法家来,可命运偏偏于他们开了个玩笑,让他们成为了失败的皇帝,变成了阶下囚,受尽凌辱和折磨,最后含恨而死。
如果耶律倍成为契丹的皇帝是不是也会这样?他也是多才多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做皇帝也是要有天赋的,必须具备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高超的统治手腕。不能用艺术家的理念来治理国家,多才多艺,多愁善感,风流多情是他们的通病。做为一个艺术家来说这也许是他们的优点,可是做为一个帝王,这却是他们致命的缺点,这些情感只会加速亡国。
婉婼又多次去了太子宫,找耶律倍畅谈。和他谈古论今,谈论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只是在当时,李煜和赵佶都还没有出现,无法用这两个例子来说服他。
历史不是自然延续的流水帐,是由许多重大事件,重大危机,严酷斗争组成的,身处政治旋涡中,就要有决断力。
婉婼认为耶律倍什么都好,只是缺乏一种毅力,一种在困难面前坚韧不挠的坚强。身上多了份非政治化的人文精神。
其实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生在了帝王家。
她为他总结出来最大的毛病就是平时一套一套的,可是关键时刻却掉链子,提不上去。
她以事实为根据,先拿自己来说事,明明很喜欢她,却又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勇敢的迈出第一步,以致让耶律德光抢了先,现在后侮晚矣。诸如此事等等吧。
耶律倍也很认同她的这些看法,觉得自己确实缺少了二弟身上的那股不达目地不罢休的狠劲。
她还帮他分析,虽然你耶律倍号称非常有文化,可是这种才能和博学却不能统治国家,只能做为自身修养存在,成为一个好的统治者,只须学好一门厚黑学足矣,其它才能不要具备,反而会成为绊脚石。
光荣战功,那位统治者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人民老老实实过日子。这种思想始终贯穿于人类前行的血泪历史中。
耶律倍只不过是具有羊的性格,温顺祥和,尽管也能在草原上奔跑,耐苦任劳,可最终会被鞭子赶到牧场里,在地上爬行。
耶律德光如一雄鹰,虽然它的自由也不多,却能够不惧风暴,在草原上展翅高飞。
太子非常赞同她的分析,认为自己身上确实少了德光身上的那份坚强。
“目前情形来看,你继承皇位的机会只乎为零,与其让别人宣布倒不如自己来个礼贤下士,让位于他呢?”婉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耶律倍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大臣们一个个被杀,都是为了皇位之争,自己也成为鱼肉,任人宰割。
不是他贪恋皇位,而是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他感到自己继位无望,耶律德光本来就是手握重兵,现在又是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支持他的大臣被清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还敢再提太子继位之事。
母后要立的皇帝是耶律德光,不是他耶律倍。
“公主是否早已看出德光能成大气,所以才弃倍?”他试探着问道。
“婉婼确实早就知道结果,但决不是为了这份虚荣,是德谨无所畏惧的精神感染了我,确切的说是他的霸气和坚强。”
“倍有一事不解,公主为何要放弃正妻的名份,甘做默默无闻的影子?”是啊,如果耶律德光登上皇位,那么他的妻子就是万人敬仰的皇后,你为什么不愿意哪?
“婉婼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希望有人疼爱,只是我的身份特殊,不能为所爱的人付出妻子所承担的义务,何必要雀占风巢呢?”
“公主可否给倍一次机会,让我们逃离这尘世的纷扰,做对神仙眷侣,放弃荣华富贵,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了吗?”婉婼含泪回答。
耶律倍也是泪流满面,将她拥在怀里,不愿放手。
积聚的情感,瞬间爆发,压抑已久的激情倾斜而出,他们激吻起来。
婉婼回去的很晚,她的眼和唇都肿起来了。
耶律德光猛抽了如花两耳光,“要你何用?”
“你不要杀鸡给猴看,有什么气向我撒就是了。”婉婼哭着说,本来心情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