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罢,直起身子道:“洛二小姐可是已经收拾停当?若是耽误了太后凤体,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啊!”
“已经准备好了,公公咱们可以启程了。”洛玉尘让金丹提了药箱,随着王公公上了门外等候的马车。
洛玉尘坐在马车中,眉头微蹙,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她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之女,哪里入得了皇室贵族的眼?宫里太医如云,不乏神医圣手,哪里就需要从民间寻医问药?若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太后的病恐非一般,若是稍有差池,但凡参与医治的人,恐怕都要担上干系,弄不好就有性命之忧,甚至会祸延家族呢。
不知是谁向皇上进的言?细细想了一遍回府后遇到的人和事,这嫌疑最大的就要属定远侯府了。定远侯府三公子尚了一位郡主,也只有她才能与宫里搭上话了。
肯定是那一对狗婆媳使得坏,看来上次的惩罚还是太轻了。想到此处,洛玉尘暗暗咬了咬牙,真是打蛇不死反被咬,老话儿说的好呀,斩草要除根啊!
不提洛玉尘在车上翻来覆去地思量,宫里现在是一片紧张。
提起大卫国的皇太后,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太后娘家姓方,父亲官居一品,乃国之砥柱。太后嫁与先皇时,先皇还不是太子,当时的太子乃是另一宠妃所出的皇子,先皇依靠着太后娘家之力,斗倒了当时的太子,方能荣登大宝。先皇登基后,太后并未因此而恃宠生娇,反倒极是贤惠,辅佐先皇管理**。太后育有二子,长子齐恒,次子齐轩。先皇对太后极是尊敬,并将太后所出长子封为太子,即是当今皇上,次子齐轩被封为庄亲王。
今年太后已经五十九岁,身子一直很好,很少有病痛。但自从半月前偶感风寒,身子就不太舒坦,五日前忽然口眼歪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太医的诊断结果是中风,施以针灸辅以汤药,倒是将病情稳定住了。但自昨日起,太后病情忽然恶化,昏迷不醒,命已垂危。宫里一众太医全力诊治,也只是能保太后一口气在,人却一直不清醒。
皇上至孝,见太后病情如此严重,自是暴怒不已,将一众太医拘于宫中,声言若治不好太后的病,就让这些太医和一众太监、宫女随侍太后于地下。一时间,宫里一片凄风冷雨,人人自危。
蹄声得得,车轮辘辘,马车终于到了宫门。
“停车!”一声吆喝下,马车停了下来。
洛玉尘将车帘轻轻地掀开一丝丝缝隙,凑过一只眼睛悄悄地偷看了一下外面,只见一个带刀侍卫伸手拦住马车。王公公从车辕上跳下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走向那个侍卫。
“方大人,咱家奉皇上口谕,出宫接洛主簿的次女,进宫为太后医病。”说着,将腰牌递给那侍卫。
侍卫验看了一下,将腰牌还给王公公,向马车走来。洛玉尘连忙放下车帘,坐正身子。少顷,车帘挑起,侍卫伸头看了她一眼,又将车内打量了一番,放下车帘,回到宫门旁,挥手示意开了宫门。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沉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沉闷的关门声响起,金丹猛地一颤,畏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终是没有说话。
坐了一阵马车,又换了一乘小轿,最后只有王公公领着洛玉尘一人步行。两旁是红色的宫墙,每隔一段便站着一个灰衣太监,间或一个个宫女穿梭来去,一个个凝神屏气,行色匆匆。偌大的宫内不闻一点人声。如果闭上眼,准会以为自己站在空旷无人之处呢!
穿过重重宫门,行过一个个夹道,终于停在一个大殿前。
“洛小姐请在此稍候,咱家进去通禀一声。”王公公回身嘱咐了她一声,让他在台阶前等候,便向殿内行去。
洛玉尘在殿前等候,只觉得大殿极高,两侧站着两排侍卫,气氛有些压抑。殿前游廊立着一根根粗大的柱子,柱旁站着宫女和太监。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殿前的牌匾,不过估计是太后寝宫。
不时地有宫女和太监端着盆盘出来又进去,十一月的天气里,他们却是满头大汗。
忽地,殿内传出一声脆响,估计是铜盆落地的声音。然后一声怒喝传出,两个侍卫冲了进去,接着一个满面涕泪,被堵着嘴的小太监呜呜着被侍卫架了出来。小太监不停地挣扎着,但在两个侍卫铁钳般的手臂挟持下,一切都是徒劳的,只有一只鞋子留在了门前地面上,人却被拖拽得渐行渐远。
旁边自有一个小太监上前将遗落在地上的鞋子收走,众人仍面无表情地立着。院中恢复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洛玉尘看着远去的背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不太妙啊!
“宣——洛玉尘——觐见——”一声尖细阴柔的宣召声传出,一个小太监出来示意她随他进殿。洛玉尘整了整衣裙,拿好药箱,迈步跨入大殿。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第三十一章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进入大殿,迎面是琉璃烧制的四扇屏,上面篆刻着凤翔牡丹图。洛玉尘低着头转过屏风,入目是一间装饰华丽的宽敞大厅,迎面靠墙处摆着紫檀木的桌案,桌案后的阔椅上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由于洛玉尘低着头,所以只能看见龙袍下摆的云纹和一双做工精致的明黄色靴子。几个紫衣宫女和灰衣太监分侍两旁。洛玉尘用眼角的余光往两旁瞄了瞄,只见两旁跪着几个身着太医服侍的老者和中年男子。看来跪的时间不短了,有几个花白胡子的太医已经摇摇欲坠了。
“启禀皇上,国子监主簿洛崇信次女洛玉尘觐见。”领路太监行礼禀告。
“民女洛玉尘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玉尘连忙跪地叩首。
“嗯,你就是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洛玉尘?”皇帝威严沉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启禀皇上,民女正是洛玉尘。然民女只是略通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之称愧不敢当。”洛玉尘垂首道。心下暗自腹诽:真是要命!这是谁这么嘴欠?‘活死人、肉白骨’?那是巫族才有的本事好不好?而且医活了也成了炼尸了,不能称为活人了。我若是有那等本事,早就自我复活了,也不至于流落到这里了。
“你今年多大了?”头顶的声音道。
“启禀皇上,民女今年十二岁了。”洛玉尘道。
“你才十二岁?你能医好太后的病?”皇上的语气明显带着不信。
你还不信?不信你干嘛将我找来?就为了将我捎带上一起为太后陪葬吗?洛玉尘心下忿忿。
“不知太后所患何病?民女还须诊了脉方能知晓。”你以为我是占卜师吗?还没见到病人,我怎么知道是否能医好?
“好,林海儿——”
“奴才在。”旁边一个太监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带她去给太后诊脉。”
“奴才遵旨。”太监林海儿又施一礼,侧身向洛玉尘道,“洛小姐,请随奴才到里屋诊脉。”
洛玉尘又给皇上施了一礼,方才站起身随着林公公向里屋行去。这与皇上说话也不让她站起来,她还从来未跪过这么长时间呢!幸亏她长年打坐,腿上的功力非凡。真不知道皇宫里这些宫女太监,每天跪来跪去地,怎么受得了?!
二人进了里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妇,双目紧闭,估计就是太后了。旁边几个宫女在一旁服侍着,一个中年嬷嬷正在拿帕子给太后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荣嬷嬷,皇上有命,着这位洛小姐为太后诊脉。”林公公向着那个嬷嬷说道。
“知道了,烦劳洛小姐了。”拿着帕子的嬷嬷直起身,向洛玉尘点了点头,转首吩咐旁边的宫女为洛玉尘搬了一个绣墩。
“不敢当。”太后身边的嬷嬷可是得罪不得,洛玉尘连忙谢过,随即坐在绣墩上,伸手按在太后的脉门上。
真气在太后体内转了一圈,洛玉尘已经心中有数,不过是中风,只是有些严重了。但在洛玉尘看来也不是多么严重的病症。
放下了心,洛玉尘装摸做样地闭目诊脉,心里却开始打起了算盘。
此次进宫,十有八九是定远侯府搞的鬼,她们定是想着,若自己医不好太后的病,皇上一怒之下将她杀了,就可借着皇上的手,遂了她们的心愿。
看来这次定远侯府是跟她摽上了,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的。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理儿。既是被惦记上了,以她父亲的官职是绝斗不过侯府的,只能寻一个胜过侯府多多的大靠山,方能震慑那对婆媳,以绝后患。而眼前给太后医病,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俗话说,物事若是来的易了,就不会有人珍惜。看来今日她得卖卖力气,好好地演上一场戏,让皇上和太后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今后方好背靠大树来乘凉啊!
念及此,洛玉尘已经打定了主意。收回了诊脉的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洛小姐,脉象如何啊?”荣嬷嬷见洛玉尘诊了脉后就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唉——太后的病不轻啊——医治起来——有难度啊——”洛玉尘摇了摇头。
不轻?有难度?那就是还有治呀!总比那些太医得出的‘听天命’的结论强多了。荣嬷嬷连忙抓住洛玉尘的手仔细询问,那边林公公已经转身出了房,向皇上禀报去了。
听说洛玉尘能医治太后的病,皇上连忙进了房,详细询问起了洛玉尘。
“你准备如何医治太后呢?”皇上紧紧盯着洛玉尘,一种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民女准备使用‘金针度穴’之术为太后施针。”那种程度的威压对本真人无效。
“‘金针度穴’?之前几位太医已经施过了针,你的针法与他们有何不同?”皇上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