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着她的洞房花烛夜,烛光摇曳下的诩青,英俊而妩媚,她吻着诩青,诩青也吻着她,浓浓的深情。
当诩青的唇,缓缓地离开她的唇时,她微微地醒了过来。
诩青的唇的余温,仍留在她的唇上,她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却惊讶地发现她无力动弹,她想出声,却又无法说话,因为,她被人点住了穴。
眼睁睁地看着诩青走了出去,听到了上官明浩的声音,在对诩青说:“李知秋已在凤绝岭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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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3)
“我知道了!”诩青的声音静静地传了过来,带着深深的无奈,却又有着坚决。
上官明浩轻轻一声叹息:“你真的不怕吗?决定了吗?”顿了顿,“是什么力量,让你作这个决定?锦飒吗?爱情吗?”
“是的!”诩青清晰地说,“当我还是戏子的时候,曾有一位老男娼预言过我的未来——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主宰我自己的命运的,即使是心中有喜欢和思念的人,也无法和那人在一起,只有在梦中,才能和那人相见。我想,他的预言终于成功了。在认识锦飒之前,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以为,往后的人生,将会在这片黑暗中度过,但是,有一天,锦飒出现了。她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面前。”叹息着,似在回忆,“她将我从那黑暗中拯救出来,给了我一段全新的人生,一路走来,她——就像一股潺潺流动的清澈的水,温柔地滋润着我的心。我敬她,更爱她!是她让我知道,我还能爱!还能像常人一般,活得自由自在!所以,这样就够了!够了!能这么活过,这么爱过!我——无——悔!”
半晌,一片沉静。她听得颤抖,听得心惊,却也听得感动,心中了然。她喘息,用力地喘息,眼中酸涩。
原来,诩青真是作了决定!难道,昨夜的承诺,只是一个梦?不!无悔?!不!她不要他的无悔!
她几乎可以听到空气中那两人深深的叹息声,上官明浩沙哑地道:“不!诩青,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只是去和李知秋谈判!不要抱着必死之心!我会跟着过去,随时护你安全。否则,我将无颜面对锦飒!”
“不!你不用来!”诩青说,声音坚定,“你留在这儿,保护她!黑煞想必已派出武功高强的杀手!所以,你要护她!”
“不行!”
“你放心!”诩青说,“我有办法保护自己!”
说完,她听到那沉重的远去的脚步声,她想喊却喊不出,想动,却动不了。
诩青!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隐瞒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预言?什么只有在梦中相见?!简直就是胡言!
诩青!你给我停止!停止你这疯狂的举动!
停止!停止!我不要你这么做!我不要!不要!
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使她喘不过气来,痛得使她的泪,在那一刻,模糊了双眼。
泪眼模糊中,她听到了床边传来了衣衫摩搓的簌簌的声响。她转过眼去,看到了上官明浩直立在她床前,注视着她。
她瞪视着他,从未有过一刻,她这么恨这个男人!
上官明浩伸手在她颈上一点,她一颤,想起身,却仍然起不了!这才明白,他只是解了她的哑穴!
“把我身上的穴道全部解开!”她吼叫出声,泪眼模糊,“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浑球!为什么你要煽动诩青去谈判?为什么?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快放开我!”
“对不起,锦飒!”上官明浩开口了,声音沙哑,“我承认,是我叫他去的!解铃人还须系铃人!只有他能劝得了李知秋!”
“胡闹!鬼扯!”她哭叫着,“那哪里是谈判?!这是牺牲!无谓的牺牲!你马上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锦飒!不要这样!”上官明浩的眼眶发红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的能力自然是胜过李知秋,但是,我不能对李知秋出手,我已经伤了李思婵,不能再伤害李家任何的人!但是,我也要救你!请恕我愚昧,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不要听你!不要听你!”她喘着粗气哭叫着,“你快点放开我!我要诩青!我要诩青!你快点放开我!你这个浑蛋!浑蛋!——”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阵郁结的闷痛,痛得使她停止了叫声,痛得使她几乎忘记了呼吸。一瞬间,只觉得一股不可思议的沉重的力量在她全身蹿烧开来,烧得火热,烧得疯狂,烧得她再度痛叫出声。
玉碎(4)
上官明浩一惊:“锦飒!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痛得张大了嘴巴,拼命呼吸,那股力量还在她体内蹿动着,燃烧着,便很快犹如燃烧至最高点般,爆炸开来!
她痛呼出声,使上官明浩不得不点开她的穴道,一把握住她的脉门。
顿时,他呆住了!真正呆住了!
她得以解脱后,那股燃烧也突如风浪般过去,消失了,她又恢复了力量和意识。她霎时惊跳起来,推开了呆若木鸡的上官明浩,直冲出门。
上官明浩并没有跟出来,而是被她一推,竟推倒在地,依然呆愣!
她无法再顾及他,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思想:追上诩青,阻止他!
她冲出了家门,就往凤绝岭的方向狂奔而去!
凤绝岭,位于屏水城外的南面,那里群山拥簇,百草丛生。
凤绝岭下,是万丈深渊,因此,很少有人前往!
所以,她已不敢想象,万一李知秋恼羞成怒,会如何?如此疯狂的人,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的!她不敢想象!诩青啊诩青!你不可以有事!不能有事!
她一路狂奔出城,前往凤绝岭的山路只有一条,崎岖不平,但是,她还是见不到诩青!
“诩青!你这浑球!”她边跑边骂着,气喘吁吁,泪水却不住地疯狂落下,“你敢去见李知秋!你居然敢这么做!你这个浑球!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她已是无暇以顾,只顾着往前冲,那马蹄声近了,她依然未回头,却听到上官明浩一声呼喊:“锦飒!上马!”
接着,身子被一下子掳到了马背上,上官明浩将喘着粗气的她放到身前,猛力地一夹马背,马儿一声长嘶,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她一把捉住了上官明浩胸前的衣服,眼眶泛红,泪眼模糊。
“如果诩青有什么事!”她沙哑地吼叫出声,“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上官明浩深抽了口气,不语,只是将她紧紧地抱住。
然而,当他们策马上了凤绝岭时,远远地,她却目睹了诩青那深红的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飘下崖。
她顿时定住,只觉得胸口被猛烈地撞击了一般,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那痛楚迅速在她全身蔓延开来,烧痛她的每根神经。
她发出一声狂呼,泪眼朦胧,唤着诩青的名字,直跳下马,抽下了上官明浩腰间的剑,连滚带爬地狂奔过去。
而李知秋,仍伫立在崖边,仰声狂笑,表情混乱,狼狈而疯狂,对她的到来置若罔闻!
这个疯子!疯子!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听不到上官明浩的呼喊,脑中一片混乱地刺向了那疯狂的笑声,直刺进那腹中!
顿时,那笑声停止了,李知秋缓缓地回转过身来,无法置信地喘息着瞪视着她!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满脸的狼狈,满脸的泪,想到诩青,想到了昨夜的承诺。
“我在向你求婚,诩青,你愿意吗?”
“我愿意!锦飒,我做梦都愿意!”
“诩青你看,我们的头发缠在了一起。让它们就这样永远缠着,好不好?”
“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是的,恩爱两不离……两不离……”
心中痛如刀绞,那份痛楚使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呐喊,扑上前去,一把握住那插在李知秋腹背的剑,使出全身之力,重重地抽出长剑!
血,顿时从那身体里狂喷而出!
霎时,那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落下崖!
她无力地瘫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恩爱两不离……两不离……她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身体如石膏般地向前扑去,直坠下崖!
一年半后南烈与北赫交界城边境的村落
因为长年干旱,再加上南烈与北赫之间的战争,使得这边硝烟四起,村民百姓们居无定所,纷纷逃离,千里饿殍。
玉碎(5)
南烈朝廷在离战事较远的小村落里,成立了两个救援区,一个是专收因逃难而饥饿的难民,在搭棚里发救济粥,而一个是专用来抢救受伤士兵。
但是,因为朝廷急需用兵,并没有派过多的士兵来守护这里,而只是派出一些大夫来照料因战事而受伤的士兵。
她和飞儿来到这个疫区已是一个月了,在这儿的每天,他们都忙得晕头转向,照顾着那些受伤的士兵。
听士兵们说,战况并不理想,北赫一共派出了三名大将,誓要拿下南烈国,因此,南烈国打得很惨烈。而驻守南烈边境李将军在战役中身死,使得南烈国一下子陷入了恐慌当中,朝廷立刻又派出了什么壮武将军过来,甚至还写信请求盟国西蒙相助,于是,西蒙这才也派出一位蒙面将军过来支援。
蒙面将军?她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好好的为什么蒙面?想来,不是太漂亮就是太丑吧!听士兵们说,那蒙面将军名唤思龙,高大挺拔,英武异常,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脸。因为,就连西蒙的士兵也没见过。从一年前,他出现在西蒙时,就是戴着面具的,但是,他在御前比武,因为不凡的身手,深得西蒙国王的赏识,随即封其为大将军。
士兵们还说,那位蒙面将军还真是神,带领的士兵也是士气高涨,也叫着要打倒北赫,气势和我们的壮武将军有一拼。
她一边料理那些伤患,一边听着,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