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又自言自语地道:“晋王庄思墨见朕此刻万事具备,今日朝堂之上也想争取出征立功机会,叫嚣欲率千军荡平大漠。朕能不知他的野心?精兵强将怎么可以放到他的手上?”
楚明月知道这个晋王是皇帝庄思浩的胞兄,当年也是觊觎皇位的几大派系之一,皇帝至今仍然防备于他,而他料想对这个皇位也从未放手。
这回云贵妃提出有人内外勾结,皇帝虽然没说,可楚明月掐算之后便推知他暗中叫人留意了晋王。
而且让楚明月头大的是,庄思墨素来与楚家关系不错,先皇时候立储纷争时,楚家支持庄思墨也是楚家后来招祸的原因之一。
虽然最后楚家把女儿送入宫中做了新即位皇帝的皇后,以示与争位亏输的晋王就此划清界线,但皇帝心气甚高,又怎可能不对墙头草一般的楚家心生不满?
想来也就只因之前自己羽翼未丰,还拿楚家每办法才硬着头皮答应要她楚明月做皇后。只不知,现在皇帝说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
楚明月想了想,才道:“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刚刚也说臣妾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太平。但臣妾心中有话不吐不快。还请皇上摆正安内与攘外之间的平衡关系,不要因把心思全放攘外之上而致后院失火。”
因为说正经事,楚明月又自称臣妾。
美貌正太(8)
皇帝庄思浩脸色有些沉了,停下手中的剑,皱眉道:“这话怎么说?你听说什么了?”
楚明月道:“臣妾没听说什么,但一直以为朗儿中毒并非空穴来风,云贵妃又说此事是内外勾结,臣妾以为,朗儿中毒是有人暗中蓄谋的第一步棋,目的只为借臣妾之死搞乱后宫甚至搅乱前朝。想必他们还有第二手第三手棋子等着出手,皇上御驾亲征,权力远离的时候,当是他们蠢蠢欲动的最佳机会。”
“所以臣妾以为,西齐之敌如狼似虎,可世人痛恨虎狼,皆欲杀之而后快,至今又可曾见虎狼绝迹?同理,西域辽阔,我军又岂能真正荡平大漠,寸草不留?晋王借争功之机,妄图误导朝廷兵力长期陷于西域,劳命伤财,穷我朝国力,搅民怨沸腾,最终出现百人精锐尽出,只为杀一山脚手无寸铁牧羊人的荒唐局面。”
说到这里,楚明月不禁偷偷拿眼看了一下皇帝的表情,见他显然非常诧异。
顿一顿,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用在台大MBA修读研究生时的管理分析学,将情况剖析个一清二楚。
“晋王用心甚毒,然陛下亲征却势在必行。陛下原是欲赐天下百姓安宁,却把朝廷中枢长期荒芜,拱手让与心怀叵测之徒肆意横行。臣妾以为,即使杀光烧光,西疆安宁最多也就保持数年,若干年后还是会有他人占据辽阔的西域,重新集结与我朝对抗。与其如此,不如借此次出兵震慑西域,扶持一敬畏我朝的蛮王上位,以蛮制蛮,才是永保西疆安宁的长治久安之方。”
皇帝一直非常认真地听着楚明月的长篇大论,话音断了很久才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父亲通过睿儿传递给你的?”
楚明月笑道:“臣妾的父亲老奸巨猾,经此巨变,料想即使撬开他的嘴唇也未必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了。这些话都是出自臣妾的私心,一是因为臣妾不明西疆状况,很是担心皇上亲征途中的安全;二是臣妾自问向来不理政事,若有变故,定是力有不逮;三是……”
说到这儿,脸上飞红,扭捏了半天不肯再说下去。
皇帝想了想,微笑着轻道:“可是担心长相思,久别离,朕心会改?”
*******某林哭泣,没人投票,没人留言,静的发慌!还更么?
美貌正太(9)
楚明月此时倒是有几分真假难辨了,红了脸,垂头轻道:“嗯,其实我很想跟着去的,可是祖宗规矩又不许皇后跟着。皇上,我也就因着一点私心瞎想想,最主要还是自己担心,所以把问题想得严重了点,皇上别见怪才好。我最怕的就是这后宫不太平,所以把安内也就想得多了一点。不过皇上有皇上的考虑,您那才是宏图远见,千万别被我的一点小小的妇人担心扰了大局。”
皇帝点点头,微笑道:“后宫干政历来便是皇家禁忌,先皇后期的争端百出便是最好的例证,朕一直反对。所以今天你说的话虽然很是在理,但朕出于祖宗法制,也不欲与你就此讨论下去。天色暗下去了,咱们一会便准备去大殿宴客吧!”
楚明月闻言,知他必然还是对自己存有戒备。心中暗自叹息,觉得自己一番好意被皇帝弹了回来。
虽然明知她的话一定已经入了皇帝的心,也引发了他的考虑,但是他的回答很让人失望。可见,皇帝还是很提防着她,和她身后的楚家。
借着亲自查看宴会布置的当儿,楚明月压抑又压抑自己的不快,没想到的是兰陵公主得到赠礼后便亲自冒雪过来道谢,那份乖巧劲儿倒是叫人看着喜欢。
于是便拉着她的手多说了几句话,这功夫,外头便已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皇室成员。
楚明月见来的都是些男宾,便打过招呼之后起身拉着兰陵去了内殿。只说公主有些畏寒,叫宫人下去捧了手炉取暖,喝口热茶暖身。
咳咳。。。。。其实也不是说楚明月生来便是腐女本色,只是这小公主的样子长的太。。。。。。让人萌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一把。
兰陵公主见嫡母如此厚待,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两人亲亲蜜蜜坐在偏殿的暖塌上,楚明月便问:”平日里可有读书?都读些什么呢?”
兰陵少不得捡了大概来说,回道:“回母后,儿臣略读了些《诗经》《商颂》《孟子》《庄子》之类的,哦,还有,还有《女则》。”
腐女皇后(1)
楚明月一听,当即激动的险些就要拍大腿大叫。事关这些书她也看过,现在听来,嗯哈,还大致都记得,总算没有全部还给老师哈!
看来这美貌小公主并不是虚有其表的金枝玉叶,瞧人家看的这些书,还很是有几分品味嘛!
于是便亲热的朝兰陵一笑,道:“这偏殿里头烧的炭火甚是闷气,不如兰陵给母后背些词藻来解解闷?一会等你母妃到了,咱们一起出去。”
“是……”迫于楚明月这皇后的“淫威”,小花苞软软的答应了一声,怯生生的向她一笑,曼声吟哦,念的却是司马相如的《天子游猎赋》,“……于是乎卢桔夏熟,黄甘橙楱,枇杷橪柿,亭柰厚朴,梬枣杨梅,樱桃蒲陶,隐夫薁棣,答遝离支,罗乎后宫……留落胥邪,仁频并闾,欃檀本兰,豫章女贞……”
少女的声音清柔软嫩,衬着殿外白雪青松,外和殿中隐约响起的丝竹之乐,听起来竟有一种别样清新风流。
擦,从前只道师父为何在早晚修行时喜欢听人背诵诗词,原来这厮这么会享受!
闭目听了一会,楚明月只觉身心俱愉。见小花苞有些口涩,知道是渴了,这才睁眼微笑道:“兰陵真是蕙质兰心,好了,母后也听出来了,咱们兰陵将来是要嫁得司马相如这样的一位佳婿才子呢!”
说着便亲自给她斟了茶,慌的小花苞连连起身道谢,只道不敢劳母后大驾。
“论理你叫我一声母后,咱们便是母女,虽不像你母妃那样亲厚,可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坐吧,这孩子,还拘谨这些礼数干什么。”
哦了一声,兰陵垂下头,纤白的指头绞在一起,显然没想到皇后如此温和待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这小模样,楚明月早就就不动声色的萌翻了,干脆一提裙子靠在她寒身边,大大方方把那细软肩头一抱,狼女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来来来来来来,兰陵,咱们娘俩来聊天吧~”(某林翻译:妞,给爷笑一个吧。)
“啊……”(翻译,萧蜀黍,有怪阿姨哦!)
腐女皇后(2)
话说,这娇怯小花苞公主哪里是口若悬河巧舌如簧的现代狐狸精的对手?
啧啧啧,听听,这两人在无人的殿里头都说些什么?
现在听起来似乎是楚明月口若悬河,单方面的给兰陵在讲自己的注解:“……‘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这句子你还记得吧?”
“嗯,出自《诗经……小雅……桑扈之什》的《鸳鸯》,对吗?娘?”
“没错,那你也该知道这首诗所说的乃是什么了?”
“额。。。。。”人家小花苞未经人事,哪里好意思说是男女之情?
见她低头羞赧,楚明月更是在心里放声大笑。只觉得这古人对于耽美一词的看法实在太过讳莫如深,觉得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腐女狐狸精,应该及时出手给这小花苞扫扫盲,尽到为人母的义务和责任。
“嗯哈,兰陵啊,这诗是说兄弟情深的。”如果说楚明月皇后的声音此时听来颇有“惊异吗?震撼吗?要记住我现在腐烂的教诲,你才能在腐的世界里醉生梦死哟~”这样的调调,那小花苞公主细声细气认真聆听教诲的声音就实在天真得过了头……
“孩儿明白了,多谢娘亲教诲,不然孩儿还一直以为鸳鸯二字就是来形容夫妻的。”
“呀呀呀,不晚不晚,从现在开始知道鸳鸯是兄弟,兄弟是鸳鸯就好了嘛……俗话说鸳鸳相抱何时了嘛……”(某林忍不住喷,老大,这是什么胡扯瞎掰啊?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
一席话下来,称呼已从母后换成了娘亲,一声声甜嫩软糯犹如嫩生生的玉米尖儿,让楚明月险些把持不住按捺不得的——抱着小花苞公主在暖塌上滚成了一团,迷糊睡着了。
下雪天这殿里烧着炭火,空气又不流通,本就催人欲睡,再加上旁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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