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是同队的小樱削的苹果,一片一片切的极为细致干净。身处在单人病房中,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蓝天、白云,耳边女生的絮叨让人烦躁,而这窗外的祥和景象更让人心中无端忐忑——
有什么自以为不会改变的东西,正在悄悄悄悄的改变,潜移默化的敲破这份纤薄的平衡,伪装的平和。
比如说鼬的到来,大蛇丸的咒印……那个人的逐渐强大……强大到,他不得不开始正视他的存在,不得不开始惶恐自己心中的那种欲望,不得不正视那种惶恐;由此随之而来的,是不得不开始害怕……
那个本该站在阶下仰视着他的人,那个本该在他身后只能叫嚣的人,那个本该只是笨蛋的那个人,那个本该只能追逐着他的身影的那个人……那个笨蛋……那个吊车尾……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越来越强大,也离他越来越远。
会不会有一天,当他超越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继续朝前走,把他狠狠的丢在后面?
会不会有一天,他不再追逐着他的存在,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他?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存在!
“佐助!我来看你了!啊,小樱,你也在啊!”如太阳般笑着的鸣人的出现,再次让病床上少年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躁动的心再次焦躁起来。
又是这样的笑容,又是这样的笑容……明明以前都是很白痴,偶尔还会很落寞,所以他们才会在河边的草地上因为那样相似的孤独一起无言的相处一个下午……但是什么时候起,那样落寞的笑容不再,那其中的温暖与幸福感是什么?那不是不应该出现在像我们这样的人身上的吗?!鸣人?!
是不是,你重新找到了应该追逐的存在呢?
但是,我不会认同!
眼中滑过狠厉与执拗(俗称“二”?)的冷光,少年的声线好听却变得低沉而冷厉,仿佛压抑着什么企图让人疯狂的介质:
“和我打一场吧?鸣人。”
这熟悉的气场让四代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按住鸣人冲动的想要答应的肩膀,摇了摇头:“别,他还伤着呢。”这个孩子,现在很危险。
这句话果然奏效,鸣人为难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佐助,他是从山崖上掉落下去的,又不像自己身体里有九尾。这样的话,自己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单纯的鸣人心里那么想,脸上也表现出了这样的心情。
但就是这样的一览无余的心情,让佐助疯狂,他冷笑着挑衅那个没大脑的家伙:“你怕了?”
果然这个经不得一点激将法的单细胞立马挥手愤怒状:“比就比,我才不怕你!你就等着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吧!”
跟在佐助后面上天台的路上,鸣人立马就后悔了。
“怎么办啊?佐助还受着伤呢,现在打架的话他的身体肯定受不了啊……”鸣人纠结的挠头,一头本来就够乱的头发被他挠的更乱了,跟卡卡西的稻草头倒是有的一拼。
既然知道你还那么冲动的答应……四代腹诽,但是他安定鸣人心的摸摸他的头:“别担心这些了,等会不要太较真。实在不行就直接输给他好了。”自家小孩现在的实力应该不比那个宇智波家的弱了吧,毕竟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嘛!(喂喂,自来也大人被抛弃了吗?!)
鸣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嗯,知道了。水门,你真聪明!”
四代开始嘿嘿的傻笑。(让我们无视他吧……)
但是说归说,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战斗这方面,再尤其是鸣人这样的热血笨蛋,只要一被刺激,什么原则就都忘了,什么外挂也就都开了……于是这个时候,纯净蓝色的螺旋丸第一次与同样蓝色嘶鸣的千鸟眼看就要进行第一次命运的相逢……
话说四代是很自信满满的看着这场决斗的,就算自家小孩一不小心认真了也无所谓,反正自家小孩不会吃亏就可以了。更何况螺旋丸是A级忍术,对付个千鸟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想当年被不服气的小卡卡西无数次挑战后的结论之一。
只是可惜了,小卡卡西极为拉风的出场了。
不知道是不是学习自己,四代总觉得那个卡卡西帅气的出场疑似cos了某人。
只见卡卡西两手一手抓着一人的手腕,借力使力将两人顺势摔向另一边。
几乎同时,鸣人的螺旋丸和佐助的千鸟击中了两边的水塔。
形成鲜明对比的,佐助那一边被打出一个缸口那么大的洞,流出一道水柱;而鸣人那边却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只有涓涓细流细水长流。
鸣人看着那细流,表情甚是被打击,垂下眼帘握紧了拳头——自己还是输了,输给了佐助,我还是没有他强……
在鸣人陷入自我厌恶中时,四代却只是看向了那被鸣人击中的水塔背后,欣慰的一笑——螺旋丸的真正威力已经被鸣人掌握了啊!这才是这个忍术真正的完整版。
再看向还在自弃中的鸣人,四代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还是让他自己发现吧。如果我总是这样提醒的话,他也不会进步的吧?四代的脑子里回想到大蛇丸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蛇丸老师的话虽然一向的不中听,但却总是很有用。这也是经验啊!
然而就在刚刚还有些安心于自己并没有比鸣人弱,自己还是鸣人必须追赶的、唯一的人这样的事实中时,卡卡西的一句话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坚持。
“你在得意些什么?”卡卡西面无表情的道,示意佐助看那个地方。
佐助顺着卡卡西所指的方向看去,鸣人打的那个水塔的背后,塔中的水从一个巨大的洞中流出,宛若决堤。
这,就是鸣人现在的实力?
除却被灭族的那个夜晚,佐助觉得这是第二次,他所自以为是的世界,开始崩塌。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佐助觉得,也许他还沉浸在月读的世界里,未曾醒来。
红色的月亮,墨红的夜,漆黑的街道,弥漫的血腥味,以及那个屹立于月下的少年。
“愚蠢的弟弟啊……”
他仿佛再次听到了那个男人令人曾经眷恋现在却无比恶心的声音……
他不够强,他输给漩涡鸣人,将被那个曾经苦苦追逐他的人超过,然后他会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他的世界会失去他……不,他的世界已经失去他了!
那个世界最先的支起者与最后的瓦解者,都是那个叫做漩涡鸣人的少年。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不够强,不够恨;在木叶的温床中,他逐渐淡却的仇恨;他是因恨而活着的人,他只应该为恨而活下去!他要变强,有足够的力量强到杀掉那个男人!强到,足以让那个人永远追逐着他的步伐,他的身影,然后继续帮他撑起一个世界!
他,只能存在于他的世界当中!
他不知道这种执拗为何,他只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他会一无所有。
黑发的少年诡异的微笑,那唇角勾起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令姣好的月都为之颤抖,召唤来云彩来为它遮住。
他需要力量。
而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怪异的四人组。
静谧的木叶,树叶沙沙作响。
宿命背叛2
第二天一清早,跟水门絮叨了一整晚删删减减了受伤内容的任务之旅的鸣人在风餐露宿半个月之后终于得以安心的饱饱睡了一整晚。说实话,被水门抱着睡惯了的鸣人,乍得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至少有好几晚上都是实在忍不住了才睡着了的。
所以说趁着有机会当然要好好的蹭着,即使醒了也不要起来。反正也没有任务,佐助还在住院,修炼什么的等休息一下下之后再说也不是不行。
四代看着怀里明明醒了还往自己怀里拱的小孩不禁宠溺的笑着,把孩子搂的更紧些,闭上眼睛陪着他一块睡。
孩子的身上有用过九尾查克拉的痕迹,就算他不说,身为四代火影,最强的忍者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只是不说,在心中暗自担心着。他不想让鸣人露出那种愧疚的表情。
这样就好。四代对自己说着,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竭力的忽视着心中那个叫嚣着的念头。他在告诉着自己,知足吧,波风水门,你还想得到什么?
你现在只是一个灵。
所以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安静美丽温馨而又富有爱心泡泡的早晨;所以说,所有打破这份安宁的,都是坏人!所以说,被四代大人用眼神秒杀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这位不知名的暗部大哥是何其的无辜,莫名其妙的承担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黑气和压迫感,战战兢兢的把来意说明,然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鸣人是非常想装作无动于衷的继续睡觉的,但那可是纲手奶奶啊,不得不去。
于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四代的怀抱,鸣人嘟着小嘴的爬起来:“真是的,纲手奶奶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会折腾人,刚刚出完任务还紧急诏令。”
四代无奈的拍拍他的头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我在家等你。”虽然也很有怨念,四代还是很体贴的让鸣人宽心。
“嗯。”鸣人闷闷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
然而真的到了火影办公室,鸣人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感觉真的会命中。
佐助,叛逃了。
鸣人无法说清楚心里的感觉,是难以置信,是刹那的刺痛,还是被信赖的人背叛的孤立感?
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惨笑着对纲手婆婆说,别开玩笑了,佐助,怎么可能?
但随着鹿丸瞪人凝重的表情和空气中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鸣人知道有些事情不由得他不信。
只是这种,宛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的感觉是什么?好像漫漫涨上来的水,从脚跟慢慢直到胸口,最后湮没了口鼻。
确定了由鹿丸为队长组成小队,任务是带回佐助。鹿丸给予鸣人半小时时间准备,然后自己去寻找队员,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