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衣衫,走到桌子面,步子有些蹒跚不稳。
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欧云汐。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又打给阮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终于,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在,统统不在。终于世界齐聚在这一刻,要她难堪。
哭了不知道多久,居然没有人进来。
怕是明日她在自家公司的会议室里被人轻薄的消息就会被整座大厦知晓吧。
名声是小,多年前她就已经在打算堕月台的时候,遭受够了异样的眼光了。她什么都不怕,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这么残忍地对她。
滚,都他妈给我滚!
名声是小,多年前她就已经在打算堕月台的时候,遭受够了异样的眼光了。她什么都不怕,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这么残忍地对她。
更过分的是在司徒的面前。即使他只是碰见,结果都是一样,就是他目睹了自己所有的难堪。
她哭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几乎晕厥。
他是真的想逼死自己才好么?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哭声,嘶哑而绝望,如困顿的兽,不管不顾不问,每一次都这样……
“为什么会是今天这样?”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凄厉得如同尖锐地刀子,剜在自己心上,剜出血与肉,跳跳醒目,反反复复。
她拼尽了力气只是哭,一生的眼泪仿佛都在这一霎那涌了出来,成海成河。
过去的,现在的,或者将来的。
心晴觉得头很痛,眼皮很重,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在响,可是却觉得那铃声那般遥远。
好像银河系里,行星与行星之间的距离,有好几光年,那么遥不可及。
终于,她昏了过去。
耳边响起的焦急声音,很近又很远。她很累,只想睡觉。
“晴儿,你醒一醒!”李晋冲进门,轻轻拍打她昏厥地小脸,把西服上衣脱下,罩住她,懒腰将她抱起,冲了出去。
殷少霆好司徒单鸣一见他出来,急急上前。
“滚开。”李晋大吼,锐利地深眸泛着血光,面如死灰。
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父母最疼爱的小女儿,他最亲密的血缘,那个从小跟着他的小尾巴洋娃娃,那个整天缠着他甜甜软软地叫他哥哥的小可爱,那个甚至还带着乳香的小小豆芽菜——季心晴自幼身体不好,医生提议多喝牛奶,增加抵抗力,所以她早上一份晚上一份地喝着,于是她身体上永远都带着一股奶香气和属于女孩子的馨甜。
心晴七岁那年,他十一岁。父亲被人追杀,一家人,瞬间支离破碎。
面对黑道的残忍,关键时刻,是心晴用她那小小的身躯挡住了他身前的大刀。
那一刀几乎要了她的小命,他在病房外足足守了三天,她才转醒。
看到她醒来,李晋终于哭了出来。
“哥哥,晴儿不疼。”那是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裂开嘴巴对他笑,却扯到了伤口,疼得小脸全都皱到了一起,却还在反复念叨。“哥哥,晴儿不疼,不疼。”
她怎么会不疼啊,她才只有七岁而已,那样年幼的一个女孩子。
那一刀,差点齐齐将她一分为二的斩断,要了她的命啊!
那个时候,父母已经分开了。他跟着父亲在外闯荡,心晴跟着母亲,当一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孩子。
都是他,都怪他,偷偷地去她所在的幼儿园看她,粗心的现身,不料却早已被仇家盯上。
父亲不知道他偷跑了出来,他抵死地挣扎,将仇家引到死巷。无路可逃,面对他们挥下的砍刀,他闭上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不料,自己被一双小小的手推开,紧接着,女孩的惨叫划破整个城市的夜空。
他可怜的小可爱
不料,自己被一双小小的手推开,紧接着,女孩的惨叫划破整个城市的夜空。
有路过的见义勇为的路人迅速地拨打了120,并帮着他把妹妹送进医院。母亲接到他电话,闻讯赶来,心脏病突发,直接撒手人寰。
他跑出病房,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嚎啕大哭。
他,是个男人。间接害了两个最爱的女人,一亡一重伤。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到一心去死。
好在心晴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像一颗生命力顽强的花朵,在严寒开放。
醒来后,她总算持续发烧,那个时候医学不是很发达,伤口发炎溃烂,她疼得咬住毛巾,力度大的牙齿都出血了。
她总问他妈咪呢,爹地呢?怎么都不来看她。
“晴儿乖,妈咪和爹地说只有你好了,她们才会来看你,你要将强点,快快好起来。”他独自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心里流血,一次次地骗她。
每一次,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她面前,以此赎罪。可是他不能,不可以,甚至不被允许。
而每一次,她都会装作很开心的笑着答应他,一定会尽快好起来,因为她想早点见到爸爸妈妈。
哪怕前一刻她刚刚因为化脓的伤口,哭得声嘶力竭,却执意不喊一句疼。
一天天,他都不知道多了到底有多少天,她腰部的伤口终于好转,结痂。
那种犹如万只蚂蚁的啃咬般的痒痛,令小小的她根本连一分钟都不敢躺着睡觉。
她几乎是一直趴着的,小脸都会有每次的发炎变得不对称水肿。可她却执意笑着问他,“哥哥,晴儿是不是不漂亮了?”
每一次,他都哽咽着回答她,“晴儿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心疼的无以复加,每一天都是数着过来的。一共一百四十七天,她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可以下床正常简单地走动。
他激动的失声痛哭。
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他最疼爱的妹妹的!
可是五年前,她毅然离去,丝毫不见踪影,父亲一夜白发。
他派出所有人力,只是她好像知道一般,每一次都快速的转移。每一次派去的人,都失望而归。
直到有一天,她打回电话,告诉自己她很好。如果她愿意放弃寻找自己,或许,一年后她会尽快回来。
她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一年,是五年。还带来两个宛如天使一样的龙凤胎。
他不问,因为她知道她不想答。
从小她就是个倔强到要死的女孩子,坚强,隐忍,有自己的主见。
他安排她李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上班,他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哪怕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吕静十万火急的电话,他几乎是开着飞车来的。
眼睛直接过滤掉那两个该死的男人,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副让自己发疯的一幕,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掏出胸膛,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着。
现如今,都是因为眼前的两个混蛋男人!!
他竟能记得这样清楚
现如今,都是因为眼前的两个混蛋男人。
“如果晴儿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两家给她陪葬!”他几乎冷笑,大步飞快离去。
医院里,急救室外。
每一分,每一秒,对李晋来说,都好似被搁在油锅里煎熬。
殷少霆俊美的脸上五颜六色,全是颓废,他的心被紧紧地揪着,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司徒单鸣在一旁,默不作声,周身泛着黑暗的气息。
天气在顷刻间就已经变化多端,窗外只可以看见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的大块大块的云团压地得极低,低得如同触手可及。
城市的秋天,总是有突如其来的暴雨,怕是种祭奠。
这样的天空,仿佛是电影里某个未来城市的镜头,又像类似世界末日般的压抑。巨大的玻璃窗上落满了水滴,横一道纵一道,然后又都被风吹得斜飞出去。
整个走廊的气氛亦低沉而压抑,所有的人心情都不是太好。
所有的一切仿佛一瞬间都分崩离析,整个天地都在轰然暗去……
不一会儿,有护士急急地跑出来。
“请问,病人有什么家族病,或者病史之类的?”她带着口罩,口齿不是很清晰。
可是三个人都敏锐地听清楚了。
“她七岁时被砍伤!”李晋急急道。
“她五年前生产后大出血。”司徒单鸣几乎也是脱口而出。
“她产后大出血?”
“她七岁被砍伤?”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对方,不禁相互一愣。
殷少霆更甚,怔忡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他们说的是季心晴没错,只是她被砍伤?她产后大出血?
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这些都和他密不可分,到底他错过了什么。
这么久了,他居然对她一无所知,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这样的他,还配爱她么?
倏地,他因为脑海中闪过的想法感到心惊。
胸膛间窜出一种痛,入心,入肺,入骨髓。就像久病的人,不甘心,可是再如何垂死挣扎,再如何撑了这么久,不过是徒劳。
他只知道自己渴望了许久,一刻,或者五年。更甚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就一直叫嚣着这种叫做“爱”的焦躁。
在最初的那个美好夜晚,她恰如一泓幽泉,完美地倾泻在他眼前,带着亦无妨的决绝和举世无双地清灵。
他反抗,排斥,抵触,挣扎……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那是沉溺,根本无法拥有任何理智。
久而久之,变成不能碰触的禁忌,却与此同时让他在这种禁忌的挣扎中沦陷。
那食人般的想法如同触到滚烫的火焰球,排山倒海地扑面而来,将他所有的意念烧得灰飞烟灭。像是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很迅速地惊醒。
猛然抬头,眼前好像有重叠的画面拂过,絮絮叨叨,零零散散都是他和季心晴之间的对话。
这么久了,殷少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记得,而且记得那样清楚。
从第一次交集,她和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想拷贝的电影一样,一幕幕都被存放在脑海的最深处。
他终于承认自己爱她
从第一次交集,她和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想拷贝的电影一样,一幕幕都被存放在脑海的最深处。
如果不是翻阅出来,或者他不承认,好像自己就永远不知道。
恍惚见,殷少霆感觉自己被硬生生地拉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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