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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现在就赶紧把妆化得浓一些吧。”造型师开始急急地挑选着化妆的色系材料。
她……似乎是干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俞姽婳咋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她打的那一巴掌,充其量只能算是正当防卫而已,但不幸的是被她打的人是个模特,而且现在显然给这场服装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她家是开模特经纪公司的,她当然知道在一个模特脸上留下印子是很严重的事。况且若是老姐知道她在她们公司的“重要商品”的脸上印上了一个掌印,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我看没有必要。”KELL的总设计师衡量着眼前的情况,叹了一口气说道,“过浓的妆也不一定能盖住这个掌印,同时,也不符合这场秀的主题。虽然很遗憾,但……皇,希望我们还有下次的合作机会。”事情突然变成这样,亦是他无法预料的。
昶皑皇斜斜地睨了俞姽婳一眼,转身走到化装台前,“不必下次,这次就可以了。”淡淡的语调,像在聊着天气情况般平常。
“你打算上场?!”洛维吃惊地问。若是依皇平时的个性,上与不上,他根本不会在乎。
“对。”昶皑皇淡淡地道。
“可是你脸上的掌印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打算用厚粉来掩盖?”
厚粉?“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头发放下来就可以了。”昶皑皇抬起手解开束着头发的黑色发带,任一头长发随意地散落在宽厚的肩上,“问题只是出在右边的脸颊上,只要把右边的脸遮住就可以了。”
“这样的确是行得通,不过…”造型师迟疑了一下道:“若是按这样的造型来上妆的话,恐怕会和这次的主题不相符合。”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敛,“那么,若是我说我可以让这与之符合呢?”对他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可是…”
“就按照皇的意思做好了。”洛维走上前对着造型师道,“我清楚皇的能力,若他说可以,那么就绝对可以。”
“好吧,就这么办吧。”负责人点头下了最后的定论。
既然结论已经下了,那就没有她反对的余地了,造型师点点头,拿起了梳子和吹风机开始重新快速地做着造型工作…
“开始前十分钟。”有人报出了时间,按惯例这时候模特都应该换好衣服准备上场了。
“好了吗?再不然皇会来不及换服装的。”一旁的设计师忍不住地催促道。
“还有一点。”造型师快速地修饰着最后的唇型,然后大功告成地松了一口气。
好……诡异的妆,或者该说是阴柔味过重的妆。俞姽婳惊愕地看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妆,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让人感觉像是见到了另一个人似的。黑色的长发齐齐地梳向右边,wωw奇Qìsuu書网遮住了脸颊上的掌印,深紫色的唇色以及浓黑的眼线,过深的轮廓阴影,与其说是柔情似水,倒不如说是黑暗与欲望来得贴切。
“对…不起。”她低头小声地对站在身旁的洛维道。若是这场秀因此而失败,那么她绝对有一半的责任。
“不关你的事,”洛维朝着俞姽婳善意地一笑,“毕竟事情的起因在皇而不在你。”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洛维神秘地一笑,拍了拍俞姽婳的肩,“不用担心,若是皇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嗄?
“因为他是专业的。”
是最专业的模特。
*** *** ***
深灰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以及同色系的风衣,阴柔唯美的脸上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笑意,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的优雅台步,重新诠释着温柔的定义,宛若是T形台上的君王,习惯于闪光灯下,使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注视到他的身上。
“太好了,完全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在灯光室里观看的负责人吁了一口气道。直到出场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悬在半空中呢。毕竟这不是一场小的服装秀,成与败可以在刹那间决定。
“是啊,而且对于这样的化妆与服装的搭配,观众和记者的反应似乎也很好。”
“连观众都没注意到放下的长发是为了遮掩右颊上的伤。皇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啊!”
骗人的吧,俞姽婳怔怔地呆看着T形台上的昶皑皇。怎么可能,那种阴柔至极的妆居然可以这么彻底地来表达所谓的柔情似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王者一般的气质,让人折服于他的独特之下。
有谁能想得到,在被黑色长发掩盖的脸颊上,清楚地印着一个手掌印。
“真叫人不敢相信…”俞姽婳不禁喃喃道。这比起在时装杂志上看到的皇更加具有震撼力,明明T形台上还有其他的模特,但眼中却感觉只看到他似的。
“很难置信吧,”一旁的洛维走上前接口道,“不过,这就是皇的独特所在。”
“所以你才说他是专业的嘛。”
“对,至少,皇是我所见过的最专业的模特,或者该说是天生就适合T形台的人。不过……他今天会坚持出场,倒真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洛维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出乎意料?”俞姽婳转头看向洛维疑惑地问。
“嗯,因为皇平时对于是否上场走秀,根本不会太过在乎,更何况有今天这样突发的事。”别人视之为的宝贵机会,他可以做到弃之如敝屣。
“可是,他今天不是…”她惊讶道。
“所以我说了,今天的皇,很出乎我的意料啊!”洛维笑答道。
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呵…
*** *** ***
一个半小时的服装秀在一片掌声中结束。
后台的休息室中。
“你的脸不要紧吧?”俞姽婳几经考虑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向昶皑皇问道。虽然事情的起因根本就是由他而起,虽然她根本不必有什么愧疚,虽然…但还是稍微问一下好了,否则她多少会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毕竟他出场了,也同时免除了她被老姐炮轰的危机。
“你说呢?”昶皑皇怪异地看了俞姽婳一眼,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黑色发带束起头发。女人果然是奇怪,刚才还在大声地在斥责他随便吻她,现在却来慰问他脸上的伤。
一张漂亮的脸上多了一个五爪印,看上去的确是不太美观。俞姽婳搔了搔头,目光盯着昶皑皇脸上的红肿。若是让一帮狂热的崇拜者知道她是五爪印的始作俑者,那么她的下场很可能是被活活地踹死,或是被口水淹死。
“今天的事我先声明,我不是故意打你的脸的。”只是顺手而已,若是在事先知道打的对象是他的话,她会考虑改打别的地方。
“你是来道歉的?”他漫不经心地问着,拿起放在镜前的卸妆乳,对于卸妆,他向来习惯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
“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你突然那么随便地来吻我,我又怎么可能会一巴掌打到你,如果我没有打到你的话,你的脸也就不会出什么状况了,那么服装秀也就不会因此差点开天窗了。”总之责任在他而不在她。
“说完了吗?”他有些惊叹她的滔滔不绝。
“没有,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她摇摇头,有些不大情愿地说着:“谢谢你坚持上台。”虽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的坚持上台还是帮她撇清了不必要的麻烦。
坚持上台……一丝困惑闪过黑色的眼眸,为什么自己会冲动到即使脸受伤也要上台走秀,就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他下起了逐客令。
“没了。”果然是不可爱的个性啊,和小时候的他没什么两样。她都说谢谢了,普通人起码会说声“不用谢”吧。
“既然说完了,那么你可以出去了,我习惯一个人待着。”
修长的手指拿起了粘着卸妆乳液的棉片,擦拭着脸上的浓妆,像是在拨着一层沉重的面具,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所谓的真实。手指慢慢地由左边移到了右边,却因碰到右颊上的刺痛而微微蹙起了眉。
“很痛吗?”离开的脚步因而停下,俞姽婳跨步上前盯着他脸上的红肿,不由得暗自咋舌。唔,下手果然是太重了,没想到一个巴掌居然也可以打出淤血。是因为平时家事家事做的多的缘故,所以手劲比较大?“好像有些淤血,我帮你揉一下可能会好些。”她对着他建议道。
“不用…”
才开口,一只小手已经先一步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地揉着红肿,“呼,呼,好了、好了,不痛了。”软软的嗓音,像在哄着受伤的小孩一般。
天知道,这个伤根本就是由她打出来的!
昶皑皇定定地看着靠近的容颜,小小的手,以及喷洒在脸上的暖气,疼痛的感觉竟在一点一点不可思议地流逝。
一直以来,除了帝以外,除非必要,否则,他很少会让人这么靠近自己。没有道理的,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过分亲密的接触。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推开她。
她……给他一种仿佛是帝的感觉。
“名字?”他轻轻地开口问道。
“什么?”俞姽婳愣了一愣,揉着淤血的手停顿了一下,由于话题的转变太过于快,以至于她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的名字。”他盯着她的脸,不介意把问题重复一遍。像帝呵,她像帝…
他在问她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她是谁?甚至连一点点起码的熟悉感都没有?
她认出了他,他却认不出她。是啊,过了十几年,他会忘了她很正常,毕竟她和他的关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幼儿园兼小学同学。小时候的很多话可能只是戏言罢了,没有人会当真的,只有她还死抱着小时候的回忆过日子。
“俞姽婳。”她抿了抿唇,黯然道,同时拿出了随身带的纸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因为名字比较少见,听到的人往往不知道该怎么写,所以,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习惯。
他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名字,“你的名字很特别。”
“是啊,姽婳在辞典里的意思是指女子文静漂亮的意思。”她没精打采地接口道,放好笔,手继续轻揉着他脸上的淤血。
“唔,”他对着纸上的名字,轻弹着手指打量着她,然后表情认真地说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