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璐当即说道:“账本失踪,肯定是被沈府的人偷取了回去,我现在去沈府探个明白。 ”
我心中也想着这账本当初八成是落在了沈府手中,但如果真的落在了沈府手里。 那现在那个足以让沈家夷族地帐簿是绝对不会被留下来的,想到这点,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嘴上却不甚在意地说道:“皇陵案如果坐实了就能成为颠覆沈府的利剑,但是账只是个引子,我们从账目中发现国库所拨银两在使用中的流向,才能顺着这线路落实证据,如果现在动作太大引起沈府的警觉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当年的帐簿未必就一定在沈府手中,我可不会让你们去做这种没准头的事情,等我从沈府探清楚了再说这事。 ”
段璐没再多说,我这才和她们讲起了二皇子姜永成的事情,青兰听了颇为犹疑地问道:“小姐是要去帮二皇子和萱妃吗?”
我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在幽国朝堂还是一干二净。 他们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反沈府的势力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等地煞族的联络之人派来了,我们就可以弄清楚目前可以调用的势力,之后再重新考虑二皇子他们的事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当年师父为我杀了陈远,我们之间仇怨已结,我不可能对他们不做防备,但我们可以先借他们的动作扰乱沈府的阵脚。
再说当年陈远死后,四营兵兵变,使幽都兵将被大规模清洗换牌,而萱妃陈茹却还能在军中拉拢这么多地人。 可见当年谛释在幕后主使兵变的时候还隐藏了一点儿势力。 只是我很奇怪萱妃是用什么手段拉拢了他们,更何况现在主控这事的林宾已死。 已经在幽国享有高位的他们没理由冒险继续听从萱妃,为什么二皇子却可以这么无所顾忌的走自曝其短的险棋?他们地事情我们知道太少,未知的隐患总是最难对付的,在我和他们接触的时候,也可以把这些事情弄明白。 ”
我想了一下,又叫段璐说:“明天有件事要你去做,千万别处差错。 ”
段璐见我说的凝重,也很肃然的认真听了起来,等听我说完,却不禁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就连青兰都忍不怪异的在我们两之间看来看去,我露出一抹很阳光的笑容说:“此事成败在此一举,你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
段璐瞠目结舌地看着我,连话都应不出来了。
第二天我草草从药店里买了些补身子地药材,在手中运元直接压成了小丸药,然后遁身往萱妃寝宫,萱妃寝宫外多了很多侍卫跨刀立守,院中也六人分别守着各个出入口,二皇子姜永成面色憔悴的坐在萱妃身边,他见我来了也不敢出声,只是很轻微地向我点头示意。
我却大大方方的散了遁身术往房屋中央走去,同时一点儿都不避忌的开口说道:“我设了元力的隔音壁障,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动静,殿下有话就直接说吧。 ”
二皇子略显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才颇为疲倦的说道:“皇上下旨,要刑司先立案卷,又革了我新阳王的爵位,禁足忻兰宫,只等母妃病情好转后就派礼部刑司和宰相推举的宗审官来会审我的案子。 ”
等病情好转?是等人归天吧?我心中暗笑,说话倒是好听的很。
我也没理会二皇子说的情势,走过去把药放在他面前问道:“你的对策可想好了?”
二皇子怠倦着说:“还没,这事仓促之间不及应备。 ”
我看着萱妃惨白的面庞,以及床边增多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血迹,知道萱妃左夜恐怕又大量呕血了,眼见她已经是快要耗尽本元,我过去把手按在她胸口向她体内输元,同时又看向二皇子说:“二皇子做事似乎效率不高啊,那我现在救了萱妃之后你要怎样?”我看了眼忻兰宫外新增的几十守卫,“有了昨夜的杀人之事,你现在也只能仗着一个孝字,仗着是皇帝一纸恩典才能暂时留在这儿,沈府的人只等萱妃死之后就会直接带你去皇帝面前请裁,如果你不把这事安排好,我可不会劳心劳力去照应她,救了她对我来说不难,要照应忽然从皇宫里失踪的病重皇妃我却做不到,我现在住在客栈,身边只有两人,不可能逃得过沈府的搜察。 ”
二皇子颇为凄然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阴差阳错成了这样,我杀人直接给了沈府在我身周四处插人监视的借口,实在是没法冒险递消息出去,召不齐人,我也没办法把母妃偷偷带离这里,更没法让别人不会察觉母妃的失踪。 ”
我看着二皇子说道:“那我拖个十天半月再让萱妃痊愈也行。 ”
二皇子叹口气说:“我昨日已经把事情都做绝了,现在情势难转,如果母妃病情好转,沈府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母子二人在一起的话对他们威胁太大,这次被他们抓到这么老大的把柄,他们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如果母妃已死,我又不成气候,手中的人纷纷倒戈,沈府也会懒得费大力气置我于死地,我自忖自己也有着保着自己性命的能耐,但现在母妃病情一旦有了好转的迹象,沈府肯定会想方设法把案子做大,对我这个皇子斩草除根,那母妃也就孤掌难鸣,对于沈府来说他们更忌惮的或许是母妃而不是我。 ”
我心中对二皇子这番话却别有所思,萱妃陈若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后宫嫔妃,外无朝官,内无后位,有什么好让沈府忌惮的,他们母子能活到今日十之八九是沈府这五年之中并没有要铲除他们母子的意思,现在既然动手,那他们二人是绝对没法活长的。 二皇子所说的示弱无能的表现恐怕是保命的最好手段,但是这也是把自己的姓名寄放在别人身上的做法,风险自然很大。
我把手中的药丸直接放入萱妃嘴中,以元力引入她胃中,当然,补身子的普通药丸并不能解毒,解毒的是我运行在她体内的元力,“殿下,我会把萱妃的病重之状拖到晚上,等晚上我会处理好一切,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
二皇子在旁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习惯性的直接说了萱妃的封号,这大概让姜永成觉得冒犯了,却也不好多说,只好赶快转了话题:“门外的侍卫中可有二皇子的人?”
姜永成反问我说:“难道姑娘不清楚吗?”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冥乾殿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冥乾殿
我被姜永成说的一滞,然后笑着回道:“也是,如果我以前所知还没过时,外面应该是没有殿下的人,看来殿下本来也没打算为着把萱妃娘娘暗送出宫这件事独自冒险。 ”我的话不言而喻,暗送萱妃出宫这事本担着的风险极大,一旦事露,他在禁卫的中的暗线会暴露还是小事,直接引起沈府忌惮警觉那他姜永成的性命就甚堪忧虑了,因此这事不做比做好。
姜永成被我说的霎时脸色一沉,“姑娘不要信口雌黄,这是皇上亲点的人手,我现在是待罪之身,就是想插人进来暗中办事也不可能,更何况沈府借皇上之口调的都是沈府一派的人,怎么可能留下空当给我。 ”
我也不和他争执,“把剩下的六颗小丸药交在姜永成手中说:“现在娘娘已经能勉强进药了,这几个药丸每隔两个时辰给娘娘用清水送服两粒,只是千万注意别让旁人看到了,要是让她们真看到娘娘病情好转的状况就麻烦了。 ”
姜永成依旧沉着脸闷不做声的接过了药丸,我看着这个十五岁年纪不大的皇子露出一副老暮神伤的样子不由心生恻隐,觉得姜永成这个皇子是做的如此凄婉可悲,同时又对这种恻隐之情感到无奈——我面前的人并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人,也不是应该让我同情的人,他有自己的决断取舍,更是与师父有着深仇的人。
我把拿来糊弄人地药留给姜永成后就借着遁身术从容的出了忻兰宫,算了算现在的时辰。 段璐那里的事估计还得些时间,我心中那种早已萌动的牵念终于找到了付诸实际的机会,我飞纵在皇宫的巍峨殿宇之上,模糊地身影因为快速的移动只在所过之处流下了风动地痕迹,宫殿各处巡视的卫队也都没有察觉这纤小的异动。
我以源识探路寻找,知道皇帝现在还在早朝,就悄悄伏到了冥乾殿的上方。 本来现在已经过了退朝的时间,但我却看到冥乾殿中文武官员依旧站的满满的。 那个曾经显得臃赘地皇帝现在瘦下去了好多,只剩松皱的皮肤带着深深的皱痕覆满在脸部和手上,发色之间竟然也能寻到几根银白,这个尚未到四十的皇帝此时看起来竟然如同六十岁一样苍老。
大概是因为我对当年的事情了解的多了,知道当时的皇帝无能无力,所以看到皇帝现在这个样子,我心中没有了当年的厌恶和反感。 只剩下对他可悲可怜地皇帝生涯所做出的一句评判:他,并不适合在这皇室积弱的幽朝做皇帝。
殿中已过朝散之时而不散,显然是在讨论着要紧大事,而现在的要紧大事无非只有一个,对二皇子姜永成在宫中杀官杀奴的处置,我不在乎他们对二皇子姜永成如何处置,只要我存心救他,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些人眼皮底下消失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我在乎地是此时朝堂之上官员的不同表现。
朝堂上已经有三个官吏跪倒在殿中,有两人额前磕出红痕,旁边的沈邰依旧如往常一样神态雍重,气色极好的肃然侍立,沈铭则是脸色慷慨激奋的向皇上呈词:“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虽皇室尊贵,非庶民所能比,但族制朝令也不可有违,二皇子殿下擅杀宫中奴仆罚奉即可,但太医长五品医官,虽是朝官编序之外,不能享爵封,但也顶着皇上所赐的官品,不请皇命擅自诛杀,无异于违皇命手诰。 这等反逆大罪。 皇上若是不加重处,皇威何在?”
皇帝坐在皇座上身子虚乏的陷靠在御座上。 姿态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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