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个空旷目眩,傅叶雨急忙顿住脚,身子借着冲力一阵摇摆不定,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傅叶雨才看明白,原来面前竟是一高坡断崖……
高坡下一条银练般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山坡很高很陡,草木葱茏,间或还不时有陋石显露出来,傅叶雨一看立时绝望了。急忙转过头去,那个追赶她的青衣人此时也停下了脚步,似乎已感觉到傅叶雨此刻已无路可逃,立时面露不屑狰狞地望着她冷笑。傅叶雨眸光一缩,心中立时一股豪气,她轻蔑地冷哼一声,转过头,闭上眼纵身就跳下了高崖……
疾风掠来,身子一紧竟被人当空抱住,傅叶雨一惊,以为是青衣人抓住了她,立时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是我……”一声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与庆幸的意味道,傅叶雨立时睁开了眼眸。不错,竟真得是他……
来不及惊喜,两人的身子便一下子从空中重重地跌落在地,他闷哼一声瞬间用披风裹紧了她,二人顿如摧枯拉朽般地滚滚而下……
闷哼声不断地传来,急速滚落的过程中不时有陋石阻撞着他们的身子,他紧紧地把傅叶雨护在心口任由自己的身躯为她阻挡着一切,傅叶雨更是紧紧地抱着他,惊恐地更不敢睁开眼睛。待一切都停止下来,他躺在地上再不动弹,傅叶雨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见他闭着眼睛毫无生息,嘴角一缕鲜红的血正沽沽地流出来,傅叶雨顿时吓得放声大哭,“不要,你不要死,你不要吓我,快醒来……是我错了,我不要你出事,你别吓我……”
傅叶雨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地扒在他身上哭喊着,不时慌忙地用袖子擦拭着他嘴角沽沽流出的鲜血,抚摸着他受伤的额头脸颊和肩膀,傅叶雨觉得心中仿若被狠狠挖空了一般地窒痛,她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悲痛泪水狂流而下,落在他依然清俊绝美的脸上如小瀑……
“呵呵,”一声轻笑突地从他唇角滑出,傅叶雨惊恐地看到,一道璀璨如娇阳般的光芒立时从他晶莹剔透的眼中射出来,傅叶雨不由止住了哭声,就那样傻傻地呆呆地望着他……
“傻瓜,我没事……”突然,他望着她好笑地说道。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傅叶雨一个惊醒猛地打掉了他的手,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跺着脚厉吼着道,“你浑蛋,起来……”
西南王郑燮浅笑一声,一骨碌从地上跃起来,伸手就把她拥进了怀里。傅叶雨立时咬紧了牙,恐吓,疲累又外加浑身的酸痛连连,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见他又抱住了自己,她心一气立时拼命般地对他拳打脚踢……
他立时浅笑涔涔地收紧了手臂,“别动……知道你出了事,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呜呜呜……”傅叶雨突然停止了挣扎,扒在他肩头再抑不住地大哭起来,“你浑蛋,故意吓我……”
突然,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一紧,西南王抱着她一个旋转,手中的银练顿如闪电一般地出手,‘当’的一声就撞在了袭来的利剑上。傅叶雨心一跳,急忙转过头去,才发现方才追赶她的青衣人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正目露凶狠地举剑刺来。
“别看……”他急忙一个柔声阻止,手臂把她拥得更紧。傅叶雨立时乖巧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安心地再不看一眼。
耳边疾风呼呼,他腾挪跌宕,身轻如燕,身上绵绵不绝的劲气让他为她竖起了一道坚实屏障,突然,对方一声惨叫,傅叶雨再忍不住地转过头去,看到青衣人的头顶立时被击起了一蓬血雾……
傅叶雨口中一甜,眼前一黑,‘啊’的一声就昏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河边交谈
第二十五章河边交谈
山涧中,银练般的小河潺潺地流淌着,青石台,面对面坐着一对璧人。
西南王郑燮轻轻地除去她束头的发带,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倏然而下,他小心地查看着她头上的伤势,血已凝固,粘住了头发,他用手小心地一扒,傅叶雨顿时传来痛呼声,“喂,你到底会不会上药啊?”
“我当然会……你别乱动,血已经凝固了,粘住了头发,得用清水洗一下才能上药,你忍着点。”西南王郑燮柔声说道。
“真是的,笨手笨脚!”傅叶雨不满地嘀咕道。
西南王不由地抿嘴笑了,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乳白色绣着艳丽茶花的绢帕,淡淡的香气扑来,傅叶雨立即皱紧了眉头,“拿开,我才不用别的女人送你的绢帕……”
听着她莫明地没好气的声音,西南王动作一滞,望着自己手中乳白色的绢帕愣也没愣一下就丢进了潺潺的河水里,随后心里好笑地想着,“这绢帕还真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殷红送给他的呢……”
想笑又忍住,西南王倏地掀开了自己的袍子从里衬中撕出一块柔软的布片,沾着清水为她擦拭干净后涂上了药。随后又轻柔地挽起她的长发盘了个男子惯用的髻子用发带束住,最后满意地望着她清爽的样子道,“好了。”
傅叶雨撇了撇嘴,眼睛一眨抬起了头。他的眸光真是亮,象波光闪闪的小河反射出的太阳光一样耀眼明亮,此时,他就那样安静专注地望着她,眼里蕴积的深情浓得化都化不开,玲珑的唇角正挂着一丝意味的浅笑。傅叶雨嘟哝了一下嘴,冷哼一声就转过了头去。
“呵呵,”他轻笑出声,似乎与她在一起,他总是笑不够似的。接着,抬起傅叶雨的右脚就轻轻地为她除去了软靴。
傅叶雨大惊,急忙回头缩回了脚,“你要干什么?”
“你的右腿受伤了,我给你涂上药。”他自然而然地说。
“不要,等一下,”傅叶雨一下子又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就好。”
他抿嘴深深地看了看她,见她很是认真坚定,才从怀里摸出一瓶药递了过去,“把药膏在手心里搓均匀了,再放到伤处轻轻地按摩就好。”
傅叶雨一把夺过,“转过身去。”
他抿嘴一笑,慢慢地转过身去。
傅叶雨急忙挽起裤角,膝盖处,一大片的青紫,似乎已肿得老高了,轻轻一碰,就是钻心的痛,难怪刚才走路时被他看出来了。傅叶雨咬着牙,照着他说的把药膏涂到手心里搓匀了再轻轻按压在伤处,一阵倒吸气声,傅叶雨顿时疼得眦牙裂嘴起来。
“身上还有别的伤处吗?”一声带着怜惜的轻问。傅叶雨急忙抬起了头,见他正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腿,她嗷号一声就放下了裤子,“不是跟你说要转过去的吗?”
西南王没有说话,眼眸垂了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疼惜,“其他地方若还有伤,别忍着,我帮你就好。”
“不用。”傅叶雨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了。随后穿上软靴,把药瓶递给了他。他随手接过,却又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接着袖子一撸,傅叶雨胳膊肘处的那一片红肿黑紫立时就映入了眼帘。傅叶雨脸一红,急忙挣扎着要缩回手,“你若不想被我点了穴,就老实些!”他的语气中带着吓人的恐吓,傅叶雨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不霁,随后老实地不挣扎了,羞热了脸,任由着他为自己上了药。
随后,傅叶雨低声说道,“为什么要让魏青回去?”
“有我在,要他干什么?”
“你难道就在这里不回去了吗?”
“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明天就要大婚了,不回去……表姐怎么办?”傅叶雨望着他浑不在意的样子急得嚷道。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从那么高的崖壁上跳下来,不死也得蜕层皮……”
“我……”傅叶雨顿时理屈词穷,随后她气馁地吐出一口气,“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这样都杀了,不好吧?”
“你还没有明白吗?左相已经把你出卖了,他就是想在这里把你交给皇上的人,那两个侍卫就是皇上派来的。只是没想到,五哥竟然也派了他的精卫来截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叶雨的脸色立时变了。
“皇上那里肯定是左相的原因,至于五哥,我就不知道了……”
“我没招惹他……”
西南王抬眼意味地看了看她,随后轻轻地说,“难道你就没想过,白家为什么要退婚?白家和傅家世代交好,你和白千羽从小就订了婚,两家的老人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这样深厚的交情若没有什么不得已,白家怎么能够如此不顾情面说退婚就退婚……”西南王郑燮目光深沉地望着她说。
“难道不是白伯母听无智大师说……”
“一派胡言……无智大师是什么人?一代高僧,德高望重,早已看破红尘俗事,岂能因为白千羽身中流箭命在旦夕就因此诋毁你说你命中相克于他?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借此混淆是非兴风作浪……事情已经发生,大师即使再委屈,难道还能去当面质问强辩不成?绝不是因为大师的原因!”西南王脸上的愤怒一下子激化了。
傅叶雨一下子咬住了嘴唇,她可没忘记当时在万佛寺她是怎样理直气壮地质问大师的?
“当时,在万佛寺,我就亲自问过他,白千羽的母亲的确到万佛寺为白千羽祈过福,也曾经与无智大师交谈过,可这一切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佛拜了,可有人就是要把这件事借题发挥推到大师的头上……”西南王愤恨的说着。
“究意是谁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目的就是要让白家狠心退了你,九妹嫁给白千羽,然后再把你献给皇上……”
一席话顿如五雷轰顶,傅叶雨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目光中顿如宝剑出鞘般带着一股子凌厉,“你是说是太后在害我?”
“确切地说,应该是左相!”西南王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叶雨,“难道还没明白?此次‘百花宴’就是为了九妹和刘丽珠而设……”
傅叶雨立时面带惊异地低下了头,片刻,她又敛尽一切情绪目光清亮地盯着西南王,“说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