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阮良玉郁闷地深叹一声,转过身负气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床前的脚踏上,“王爷,此毒诡异,是良玉前所未见,我已经尽力了……皇上的心思歹毒,用的毒霸烈而凶猛,这要是真的被他……止不定活活去了一条命……我用尽了办法,就是解不了。”说着,阮良玉一扭头,“王爷,要不,你还是干趣用最直接的方法给她解了吧……看着她这样难受,我……”阮良玉说着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那郁闷难受的样子不言而喻。
“不行!”西南王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随后他沉思了下,“我会用内功帮她把毒逼到指间,你放血为她祛毒吧!”
“不行!”阮良玉说着一骨碌从脚踏上站起来,“王爷,这样做太消耗你的内力,我不同意!况且,放血祛毒太损伤她的身体,连我爹都不敢轻易尝试,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废话少说,你以为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这种煎熬多一刻都不如痛快地死……”西南王说着,便脱了靴子爬上了床。
阮良玉无法,目光闪闪地望着西南王,“王爷,你对她……唉,算了,难得看你如此紧张心疼一个人……”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便递了过去,“这是乌金丸,续力保命用的,我爹就留给了我这么一颗……这毒诡异,止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祛除,我不希望你为了她伤了身体!”
西南王望着他好笑地点点头,一把夺过,“整个西南郡都是你爹的大药房,回头让他多炼几颗就是了……”说着,毫不珍惜一口吞下。
阮良玉听后立时一气,想再冲着王爷说什么,随后又瞟到傅叶雨那难受煎熬的模样,浑身的劲气不由一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快动手吧!”
西南王点点头,扶起傅叶雨坐好,自己两手贴在她的后心就运起功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西南王绵绵不绝的功力缓缓地输入到了傅叶雨的身体里。
阮良玉凑近,两眼仔细观察着傅叶雨,不时地把一枚枚细长的银针扎在她的穴道上。傅叶雨仿若在火上烧灼一样,浑身的精气都早已被灼蚀干净,她异常难受地轻吟着,苦皱的小脸一下子由通红转为了苍白,青灰的唇色,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阮良玉丝毫不敢松懈,不时把一颗‘碧玉丹’塞进她嘴里……
一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西南王才收起劲气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这一祛毒竟整整耗了一夜,傅叶雨绵弱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脸色已转为正常的粉白,身上灼人的温度也去了。西南王轻柔地抱着她,把头枕在她的肩夹窝,身子一阵摇晃。
床畔下,细瓷的盆盂里一摊乌黑的紫血,阮良玉早已承受不住地就歪斜在了床下,一枚枚闪着黑紫的银针散乱地丢在地上,他已无力拣起。
早晨,傅文楠一把推开了房门,唐蒲华两眼红肿满脸焦急地就闯了进来,后面紧跟的朱影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似乎一夜没睡。
三人急步走进内室,待望到面前的一切时,不由都一下子怔住了。
唐蒲华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奔到床前,眼角望到床下的那一摊乌血时,她还是眩晕地晃了晃身子,心一下子仿若被人用手狠狠地抓住那般地疼痛,她怎会还不明白,女儿手指上那一块染血的白布……
朱影山的眼眸也是紧迫地闪了闪,他二话没说抱起地上的阮良玉就出了屋子。
傅文楠轻轻地走到床边,眼眸深沉,却藏不住那一缕深切的关心,他轻轻摇了摇西南王的肩头,仿若回到小时候那般,他总是轻轻地摇醒调皮偷懒不愿温习功课却在打瞌睡的他……
西南王终于睁开了疲累的双眼,却一下子又望进恩师那睿智又温和的眸子里……他不由淡淡地一笑,“师傅,你来了……她已经没事了,我们……”说着,他轻轻地把傅叶雨推到了师娘的怀里,接着,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第三十七章 潇湘馆亲昵
身上仿若背了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傅叶雨异常疲累地睁开了眼睛。手指动了动,有丝细痛,浑身就象散架了般酸软无力,傅叶雨嘤咛一声又慵懒地闭上了眼眸。
一声轻笑传来,傅叶雨的意识渐渐又回到身体里,淡淡的清香扑鼻,傅叶雨立刻嗅出了那是什么香气,不同于檀香的浓郁,却淡淡鲜活地沁人心脾。她微微地睁开眼,歪着头寻找,却正好瞧见一双琉璃闪烁却满是促狭笑意的眸子……
傅叶雨的脑海一闪,立时睁大了眼睛,不会有错,是他……一身雪白的锦衣,光灿琉璃,玉颜生辉,惊艳无比。慵懒地斜依在自己脚头的床栏上,抱着肩,双腿交叉地放在床沿边上,他的身后,扑嘞嘞一大瓶红艳鲜活的山茶花……与他正好相映成趣地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傅叶雨眨了眨眼,思维还未跟上来,他却懒懒地勾唇一笑,“你醒了?”
傅叶雨没有动静,脑中片断闪过,她立时惊恐地转头望向红纱帐外的居室,随后蓦地一下子坐起来,“我……”语气还未来得及吐出,她就猛地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随后又慌乱地紧紧掩住,望着他,目中尽中惊骇,“我……有没有……”
“没有!”他立时收回了笑脸,脸似青山刚硬果敢地说道。
傅叶雨立时长出一口气,扑通一声又仰躺到床上……随后两手猛地把被子一拉竟蒙住了羞惭的脑袋。
西南王目光闪闪地望着她,心思犹如被拨掉的蔓草有种连根带泥地心疼,他窒息地深吸一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不想傅叶雨两手突地一掀又露出小脸,面色冷硬咬牙又恢复了原先那凶巴巴不饶人的样子,“这里是哪里?”
“我家。”西南王心一警惕立时老实地回答。
傅叶雨一听,立时转头朝着明亮的居室望了望,“我身上的衣衫是谁换的?”
“那个,”西南王眸光一躲闪,立时轻咳了下轻声道,“都湿透了,不得不换……”
立时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傅叶雨二话不说身影一闪就恶狼扑食般地扑了过来,“你这个混蛋……”
“不是的,不是,”西南王急忙手忙脚乱地抱住她,温软无骨的身子,馨香扑鼻,西南王呼吸一窒差点就从床上掉下来,“不是的,不是,不是我……”
此时的傅叶雨哪还听得进去,她脑子早就蒙了,挥动着无力的双手气恨发泄般地就捶打起他。西南王不由裂嘴一笑,手忙脚乱地一把就抱紧了她,“你先别急,先听我说……”
傅叶雨的心里正窝屈着一把燃烧的怒火,此时那还容得他辩解,低吼着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头……西南王立时就闷哼一声,气得一下子就把她压倒在床上……
“先别发飚,你先听我说!”他真的有些拿她没办法。
“呵呵,”突然居室内传来一声女子清脆悠扬的笑声,西南王立时回过头来,待望见来人,立时象着火了一般从傅叶雨的身上跳下来,“红姑,师娘你们别误会,我……”
唐蒲华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眼眸闪烁着笑意,轻轻转过了脸去。而手托银盘的红姑却满脸欢悦的笑了,“解释什么?我们心里都明白……”说着,身姿一摆就婀娜地走了过来。
“不是的,红姑,不是你想的那样……”西南王脸一红,一辩,局促无措地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傅叶雨一看母亲正和一个风韵卓著的妇人走在一起,立时羞得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唐蒲华一皱眉头,“这丫头……”说着,走上前伸手就拉开了傅叶雨头上的被子。
红姑意味地瞟了西南王一眼,也轻轻地走到床边,“叶雨,好多了吗?”
傅叶雨从娘的怀里象小狐狸一般露出个小脑袋,“你是?”
“怎么,不记得红姑了?小时候还抱过你的……”红姑好笑地提醒着。
傅叶雨想了想,还是迷茫地摇摇头。
红姑一叹,“难怪,都十年了呢……”说着,红姑的脸上尽是一片唏嘘之色。她轻轻转过身去,从银盘的煲罐里倒出一碗参汤就递了过去,“来,把这碗参汤喝下,你身子虚弱,需要多补补……”
傅叶雨眨了眨眼,轻轻接了过去,“谢谢红姑……”说着,一口气就倒进了嘴里。红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随后好笑地转过头意味地望着西南王,“是个干趣利索的姑娘呢……”
“扑噗,”一声,西南王再忍不住扑噗一声就笑出了声,傅叶雨的脸立马阴了下来。
红姑咬唇闷笑,轻手扯了扯唐蒲华的衣袖,“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孩子们可要嫌了……”
唐蒲华立时轻笑着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长发,从床头拿过一身紫红的绢衣,“一会记得换上……”
“娘,你不在这再陪陪我?”眼见娘欲走,傅叶雨立时拉住了娘的手。
“已经有人在陪你了,我们姐妹还有许多话说,你不能防碍我们……”红姑说着,一把打掉了傅叶雨的手,扯着唐蒲华就走了出去。
傅叶雨怔怔地望着自己被打掉的手,眸光闪了闪,“红姑好厉害……”
西南王轻笑一声,“把衣服穿上吧!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起来走走……”
傅叶雨一听立时响应地点了点头,大咧咧地一手就抓过了衣裙,触手细腻柔滑,流光溢彩的光泽,竟是十金一寸的沉香纱,傅叶雨立时眸光一紧,“这衣服很贵的……”
西南王立时歪了歪嘴,没理她,转身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傅叶雨眼眸深了深,抬头望着他,突然瞟到一旁的软榻上竟放着几盘诱人的点心,她立时把到嘴的话又抛到脑后,胡乱地套上衣裙,赤着脚披散着头发就下了床。
西南王一怔,望着她油亮的长发轻轻说道,“我来为你绾髻子……”
“不要。”傅叶雨干趣地说着,快步走到软榻旁一下子就爬了上去,盘腿坐好,抓起桌上的点心就猛吃起来。
西南王脸上一哂,起身走到水盆前就打湿了布巾走过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