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她在卫生间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他忽然停下看书,对她说我爱你。
他不知道,那一刻的她,鼻子酸了
等了那么多年的爱,不是迟到了,而是早早的来了,她却错过了。
如果,中间分别的那三年,被时光遗忘了该多好,如果,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该多好。
如果,还能爱他那该多好。
*
门外,有脚步声,安好惊醒过来。
撑着起来,脚麻到无法走路,她才知道,自己坐在那,发了多久的呆。
开了门,安好却第一次没请伊莲进来坐坐,而是压低声音对伊莲道:“谢谢你,钱我下次给你。”
她可以压低声音,伊莲也眼尖的看到了沙发上一团隆起,心领神会,也低着嗓音笑道:“你和我谈钱,会让我惭愧的,我欠了你这么多钱,你还要什么,可以告诉我,钥匙?是给你,还是放回去?”
“给我吧。”
安好摊开手。
伊莲把钥匙放到了安好的掌心。
道了别,安好锁上门,蹑手蹑脚的回来,好在,他还在熟睡。
把水果蔬菜肉类都放进了冰箱,绷带床等塞到了茶几下,无意触碰到了茶杯,哐当一声茶杯砸在了地上。
她一惊,抬头看秦昊,醒了。
睫毛扇动了一下,一双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脸上。
安好的手忙从茶几上抽出,却不小心带出来一卷绷带。
脸色,有些乱,她语无伦次:“我记起家里应该有药的,我本来以为在房间里,没想到在这里,你起来吧,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昨天他如何也不肯涂珍珠粉,最后拿餐巾纸把自己的手臂和腿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睡了。
早上起来,安好进房间的时候还看到了一纸篓的卫生纸,都渗了血。
秦昊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却懒的很,从被子下探出一条毛腿,放在茶几上,手捞了捞被子,直到整条毛腿都露在安好面前,他慵懒道:“包吧。”
姿态,甚是大爷。
伤口,根本没在那么上面,他是暴露癖又发作了吗?
安好在茶几下扒拉了几下,刚放进去的一堆药又扒拉了出来,唯独那瓶碘酒找不到了。
弯下腰,她拼命往里够。
“找什么呢?”
“碘酒啊,刚放进去的啊。”言罢,直觉说漏了嘴,圆谎似的自己空洞的解释道,“刚才看了看东西都在下面,想着等你醒来给你包扎,就又放进去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秦昊被子下,又探出一只手来,随手捞起了一个地板上躺着的瓶子。
“这个?”
安好脸红,怎么会丢到他边上去。
低着头,她一面拆开这些东西的包装,一面对秦昊道:“要不起来,要不把被子盖紧点。”
秦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无辜道:“我盖的很好啊。”
“你不盖好,那你自己来。”
安好说完撒手要走,秦昊终于识趣的把腿往里缩了缩,安好这才拿了蒲团过来坐下。
他擦伤的地方在右膝盖侧面,面积不大,不过昨天也流了不少血。
现在伤口已经干涸,安好学着以前护理课学到的知识,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作品,有点儿拙劣,不过好赖的,顺利包好了脚。
然后,是手臂。
把脚拿开。
安好嫌弃的看着他的脚。
秦昊很享受乖乖的把脚缩了回去,然后不等安好“吩咐”,就把手伸了出来。
清洗上药包扎,半来个小时,终于搞定。
才要起身,却见他长臂一勾,轻而易举的将她纳入了怀中。
安好推拒,他却笑的像个痞子。
“我还有一个地方受伤了。”
知道他说的是哪里,安好目光陡然一凌,然后,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擦洗过他伤口酒精棉花,招摇着冲着他的脸袭去。
洁癖症的他,惊慌的伸手抵挡。
安好得了解放的,眼底几分敌意,大有一副别轻易惹老娘的傲娇感。
短暂的惊慌之后,秦昊轻笑起来。
她倒是学会用他的死|穴来自卫了。
看着她忙碌的收拾的背影,那对着他崛起小屁屁,简直惹人犯罪。
“你要在我面前晃多久?”
他问。
安好猛然转身,那坨酒精棉花又来了。
秦昊本能的蒙住了头,缩回了被子里。
这一举动,惹的安好哈哈大笑,而被窝里的秦昊,虽然再度被威胁了,可是心情却像是漫步在云端一般,轻松,欢喜。
收拾好了东西。
安好的从房间出来,丢了内裤和休闲运动服给秦昊。
“前房东留下的,新的,我看了是你的码,换上。”
秦昊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的看着安好。
“真的是前房东留下的,昨天怎么找不到。”
“你爱换不换。”
安好故作不耐,面颊却是一片绯红。
秦昊抱着被子起身,回了房间,在房门口探出半个头来,喊道:“安好。”
“干嘛?”
“晚上我想吃意大利通心粉,你应该有吧?”
意大利通心粉,他很喜欢吃的一道西餐。
一个小时之前,这个家里还没有这种东西,但是一个小时候的现在,那个塞到爆满的冰箱里,确实有。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短信?
安好看向茶几,手机不见了,而且好像刚才她放药的时候就不见了。
面色大红,他果然都知道了是吗?
那条短信,好像忘记删了。
所以,他一直在逗她。
这个认知,让她既羞有恼,看向他,近乎命令:“闭嘴。”
他很配合的闭上了嘴。
只是进去后没多久又探出了一个头:“于是的防滑地毯,等我来铺吧。”
“秦昊,你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
他心情格外的好。
其实,一开始她拿他的手机发简讯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他没有睡死,然后,他看着她坐在地上不停的编辑短信,那时候的他,浑身都是绷紧的,他怕她,是在向外界求救离开。
所以,当传来开门声的那刻,他被窝里的身子,挺的僵硬笔直,心就像是给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着的,有痛楚,还有害怕。
他做好了准备,一个随时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哪里都不许她去的准备。
然后,门关上了,她回来了,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他的心,放松了。
趁着她到处塞东西装作这个家里本来就有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将手机够了过来,塞进被窝里,然后,就看到了长长的清单。
处理伤口用的所有药。
浴室的防滑垫。
毛巾,浴袍。
属于他尺码的运动服和内裤。
还有他爱吃的意大利通心粉。
还有,几张最新上映的电影碟片。
在那一刻,安好所有的冷漠和抗拒,都变成了口是心非。
这三年来,第一次,他的心情美好到开满了七彩绚烂的花。
换好衣服出来。
既然都被看穿了,那她就开始慢吞吞的重新整理冰箱,实在是通心粉不知道随手塞到了哪个角落。
他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安好,我爱你。”
她的身子一颤。
他的吻,温热的落在了她的耳垂上,激起了一阵电流。
“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明明,你也还爱我。”
安好无法否认。
他的吻,轻柔的就像是羽毛一样,撩拨着她的耳垂,圈在她腰肢上手,也慢慢的收紧。
“秦昊。”
“不要再说拒绝的话,每一句对我来说都是刑罚,安好,我说过除非你把我撞飞,让我把当年的一切都还给你,不然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不是一直都在等她吗?”
安好轻轻开口。
“06年,圣诞节,银泰大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安好怔忡。
他磁性的声音,将回忆拉到许久以前。
那时候,他父亲刚刚过世不久,柳浅离开了他执意去美国进修发展,他面上冷酷,淡漠,内心却日日煎熬,痛苦。
然后她甜美的笑容,就这样闯进了他的世界。
“你在推销一个发卡,我记得是一个天鹅形状的水钻发卡。”
他记得,居然这么清楚,连安好自己都记不起06年的圣诞节那天,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心里,颤动着。
“我去银泰视察,因为刚接手公司,我在福利上做了一些变动,所以银泰专柜的员工罢工了,我的心情很烦躁,我就看到你在哪帮客人试用发卡,客人的态度很倨傲,你一直在笑,暖如春风,我看到客人最后满意的买走了发卡,她们转身离开后,你嘴角依旧带着笑。你就像是没烦恼一样,想个爱笑的天使。”
他记的如此细致。
“那时候,就算哭也没有用,生活已经很难了,我不想让自己更悲观。”
安好轻声道。
“在之后漫长的半年里,我精力了公司最黑暗的半年,股东的不服,改革制度一再被否认,一直是脑海中你的笑容支撑着我走了过来。我有再去过银泰,也问过那家店的员工,可是她们说你辞职了。”
是,她只做到元旦。
因为她妈妈病了,病的很重。
“我没想到,我会那样再遇见你。我会和你结婚,不仅仅是因为想补偿,对我来说,能够用钱补偿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用情。”
安好鼻子泛了酸楚。
“我承认,结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甚至还质疑过自己是不是把你当作谁的影子。尤其是接到柳浅的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会动摇。那封离婚协议书,就是在那段迷茫中写的。如果说我人生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没销毁那封离婚协议书,早在我不许你画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对你已不可自拔,我讨厌油墨,却更讨厌你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那上面,我想让你的眼里和你的生命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让你只为我而活。”
安好的眼眶,涩了。
他的拥抱更紧,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如果早知道你会走,我会早一点让你知道我爱你。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安好,我错了,我想你,这些年我发了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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