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却道:“走吧,反正你还得起。”
“你怎么知道我还得起?厉春楚的钱?秦昊你以为我是这么庸俗的女人吗?我自己有手有脚却要用男人的钱?”
面对她的质问,秦昊没说话,或者说懒得和她闹。
苏眉脸上义愤填膺的神色,陡然转了几分阴测。
“其实,有手有脚却管不住老公的钱,不能把老公的钱捏在自己的口袋里,这才是假高雅真庸俗,嘻嘻。我走了,免得你再赶人,很没面子,钱我会还你的,等我把厉春楚吃的死死的,把他口袋里挖的空空的。”
“嗯。”
秦昊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苏眉眉飞色舞的出去,嘴角,渐渐勾起一个,欣慰的淡笑。
终于,她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幸福。
*
安妮绘画工作室,如果说安好之前还觉得会不会是秦奶奶耍她玩,那么,当忙碌了一天敲定了工作室的装修方案,顺便有几个合约上签订的知名画家还到她公司报道并且工商部门等等全部认证她的工作室确实存在并且归属于她的时候,安好疲惫的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心里却格外暖。
秦奶奶,这是开始接受她了吗?明明很讨厌,却打算为秦昊接受她吗?
或者根本就是她从一开始就误会了秦昊奶奶,秦昊奶奶不过是和秦昊一种类型的人,内心火热,只是外表表现的那么不好亲近而已。
无论如何,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十分美好,美好的,只缺一个孩子。
明天上午,她预约了之前给她看病的主治大夫,过了明天,是美满着幸福还是遗憾着幸福,一切就会有答案。
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繁华的城市夜景,霓虹初上,火树银花。
出租车上,放着一首伤感老歌,王妃的流年。
这样悲伤的调调,忧郁的歌词,好心情的安好,也听出了舞曲的欢快来。
上下班时间,堵车堵的厉害,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彻彻底底的来了个水泄不通。
司机抱怨了一句。
“又堵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堵车的,真是要拜佛谢神了,小姐,你不敢时间吧?”
“没,我只是回家而已。”
“小姐A市人?”
“嗯。”
“看着不像啊。”
安好笑:“为什么?”
“呵呵,感觉吧,以为你是来出差的。”
“你呢,师傅,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司机师傅腼腆的一笑。
“嗯,我也是前几年才搬来的,本来是来投靠亲戚的,不过亲戚出了点事。”
“那你不回老家吗?”
“不回去了,亲戚虽然也没帮上我什么忙,不过把我和我老婆孩子的户口转到了A市,其实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本地人,多亏了这本地户口,不然我连出租车都开不上,你们A市出租车,只招本地司机。”
“是吗?”
“是啊,小姐你不知道,看来你不怎么打车。”
“我刚回国,很多年没在这了,以前在的时候也不怎么打车。”
“哦。”
车子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前面堵车依旧,司机大约也不是个特别会聊天的人,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只等着车流往前挪动。
安好的手机响了,司机很礼貌的把收音机调低了一些。
安好在后视镜里对他感谢一笑,接了电话。
电话,是秦昊打来的。
他今天本来是陪着安好到工作室去看看的,只是公司里忽然出了点事所以下午就过去了。
“喂,在哪里?”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
安好看了看外面:“堵车了,在国贸路口。你呢?”
“家里。”
“吃饭了吗?”
“没呢,在等你。”
“不用等我,你赶紧吃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说话间,车子却开了起来,安好一看前面,原来是司机找了个空隙开了出去,一出了这个交通路口堵塞重地,车子随机拐上了一条稍微绕一点但是很畅通的路,司机还转过头来和安好解释。
“整条路估计都堵了,所以小姐,我们走国贸路可以快一点,不然不知道要堵多久,就是要多绕个三公里的样子。”
安好点了点头。
示意没关系。
又对着电话那头道:“如果没再塞车,我估计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嗯,那我等你,到了给我电话,我下楼接你。”
安好柔笑一声。
“我又不是孩子。”
“我怕你找不到。”
“越说越离谱,我怎么可能找不到自己家,好了,我马上到家了,你不然先洗澡吧。”
“嗯,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其实从来都没有一次,安好坐在车上,有那么迫切的希望时间快一些,再快一些,原来,爱情的滋味,不是有一个人在等你,而是你希望的那个人,在等你。
下了车,安好就给秦昊打了电话。
“我到了,我现在就上去,你不用下来了。”
秦昊却道:“别动。”
安好笑道:“干嘛啊,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啊。”
“就在那吧,安好。”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不容抗拒的温柔。
安好轻笑一声,听话的停下了脚步:“好了,不动。”
安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们家的那个方向,猛然一双手,从身侧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本能的抽手转身。
却不想对上的,是秦昊似水温柔的眼睛。
“走吧,晚饭都快冷了。”
说完,大掌包覆住了安好的小手。
安好看着他来的那个方向,好奇:“你怎么会从我身侧出来,你早就在门口等我了?”
秦昊没言语,只是拉着安好的手,往一个安好陌生的方向走去。
安好不知道秦昊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却是乖乖的跟着走。
一幢完全陌生的楼,上了电梯,依旧是独层独户的设计,上了楼,安好看着电梯的跳动,19。
安好被带入一个摆设,装潢等等和她们家完全不同的房子,其实她知道秦昊在这个小区有几处房子,那个家不过是其中一处,不过她不知道,原来秦昊另一个家,是在这个方位。
从窗户上,清楚的可以看到她家的窗。
早上出门时候她打开的窗户透气,白色的窗帘随风飞舞,窗台上放着一个仙人球,这是她昨天下午和苏眉喝完茶后心血来潮买的,专门放在窗台上是为了阻止秦昊的特殊癖好。
秦昊喜欢,抱着她缠绕在的窗帘里——亲密。
“为什么带我来这?”她从窗口转过身,看着秦昊。
秦昊踱步到她身后,宽阔的臂膀环绕住她的身体。
“这是我爸妈相识的地方。”
“这个房子吗?”
安好吃惊问道。
“嗯,你想听他们的故事吗?”
秦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些绵远的回忆的味道。
那段回忆里,还没有他,可是,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却相识镌刻在石板上的古老雕刻,每一个细节,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
“我父亲与其说是个企业家,不如说是个慈善家,从他成年开始,他的慈善脚步就从未停止过。他资助过的孤儿和的困难家庭,多到数不清楚。三十一年前,他二十三岁,家里的生意在那一年不是特别好,爷爷未雨绸缪想给子孙留点钱就买了几套房,其中一套写在我爸爸名下,就是这间。”
如果秦昊不说,安好完全看不出这间房有三十多年楼林,她一直以为,里海小区里所有的房子都是同一批次建起来的。
不过仔细看,这房子很多摆设,装饰,确实都少了些现代的气息。
“所以,你妈妈也是住这里的住客吗?”
对于那个故事,因为秦昊起了个头,安好生了一股浓浓的兴趣。
“我妈妈其实是个贫困的钢琴老师。”
安好知道秦昊妈妈是个钢琴老师,这在家宴的时候,秦家大姑姑说过,却不知,秦昊妈妈是个贫穷的钢琴老师。
“我妈妈是钢琴学院的学生,还参加过很多国际钢琴比赛,可是后来,伤到了手指,所以只能到钢琴学校教钢琴。原本那些年参加比赛的收入也够他们生活无忧,可是我外公是个赌徒,偷走了我妈妈的银行存折输了所有的钱,还输了房子,车子,我妈妈的钢琴,还有他自己的命。”
安好是吃惊。
这和她想象中的秦昊妈妈,差一些。
她以为,那会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出生,即便未必光鲜艳丽,却也至少是温馨美满的。
她没想过,秦昊的母亲,会有一个,和她一样难堪的背景。
她甚至感觉到了,那天为什么大姑姑说到秦昊妈妈的东西被全部搬到仓库的时候,会忽然打住了。
甚至,她感觉得到,抱着他的秦昊,因为心疼,而收紧的臂膀。
“所以我妈妈,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就算是三十一年前,这里也是全市房价最高的地方。她和我父亲的相遇,是因为我父亲心血来潮想学钢琴,又怕到家里学我吵到其他家人,那个时候,只有我大姑姑出嫁了,其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秦昊停顿了一下,牵着安好的手走到一间房门口。
打开后,透过客厅的灯,依稀可以看到房子正中间摆放着一架钢琴。
秦昊打开了灯,安好才发现,房间里除了那架钢琴之外,还放着一把小提琴。
“所以,我爸爸想到了在这间房子,他买了一架钢琴,因为买钢琴的时候不小心把乐器店墙壁上的小提琴撞倒了,磕坏了一些漆,我爸爸也一起买了回来。然后,他请了钢琴老师,是个退休了的国家交响乐团的钢琴教师,也是我妈妈的导师。”
秦昊的故事到了这里,钢琴的盖子已经打开,他的指尖轻轻落在一个白色钢琴键上。
叮,清脆一声。
“后来,导师要出国去帮女儿带孩子,所以给我爸爸介绍了我妈妈。导师说,那个孩子虽然再也没法弹奏出一些高难度的乐曲了,但是如果你仅仅是要学钢琴,那个孩子再适合不过了,她在学校当老师,对着那些孩子,最有耐心了和细心了。”
秦昊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就像是蝴蝶一样落在钢琴键上。
安好没追问她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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