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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安好真是大吃一惊,因为那个号码归属地显示的是A市。
她吃惊之余,却也很是高兴。
“HI,蹭饭的,你什么时候到中国来的,怎么不找我?”
她心情愉快,对方的语气却异常沉重和疲惫:“安好,她可能要死了。”
安好一怔。
却本能的想到薄云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中国姑娘。
她曾还觉得,可能是柳浅。
因为薄云在她家看到方海珠送她的那张柳浅签名照后的情绪非常激动,表情也很不正常。
可是薄云说她可能要死了,安好又很不确定了。
今天下午她看电视的时候还看到柳浅的消息,她在演一步动作戏,打算重新出山。
所以,可能要死了的肯定不是柳浅。
但是,无论薄云说的她要死了是说谁,安好都感觉到了他语气里浓重的悲哀和伤感。
“你在哪里?”
“我在第一医院。”
“她,住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现在过来。”
“不要过来,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你也不会愿意看到她,安好,我很难过。”
什么叫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你也不会愿意看到她?
难道,她还是猜对了,薄云时时挂在口中的那个中国姑娘,是柳浅。
“薄云。”
“那,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感受着他的悲伤,作为朋友,她想多少给他一点安慰和温暖。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哪里?”
“地方你定吧。”
“好,那我定好位置发给你,薄云,她,是不是……”
“她醒了,我回头打给你。”
安好的话还没问出口,电话就挂断了。
安好心事重重,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了电视,调了几个频道都是在放电视剧,她又把IPAD搬出来,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了“柳浅(空格)死”三个字。
结果跳进眼球的新闻五花八门,她才知道柳浅剧里剧外“被死了”这么多次。
她翻看了两条最上面的,都是造谣的旧新闻。
她划了一下频幕,划的狠了,一下飞走了十多条新闻,下面的新闻,日期都很旧了。
安好想要重新划到最上面刷新一下,然后,视线落在两个字上,挪不开了。
“薄云。”
她喃喃。
点开了新闻。
是一则旧新闻,柳浅接受某个电视台访谈时候坦言有时候入戏太深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并且举例说自己演薄云这个角色的时候,每次拍到哭戏的部分根本不用酝酿,而且哭到戏外了还停不住,戏结束后好一阵子也缓不过来,一直被一种悲凉沧桑的感觉包围着,后来不得不去报了一个驴友团出去旅游了一次才缓过来。
安好退出了新闻,划拉到最上面,输入“柳浅(空格)薄云”。
看了几条新闻安好才知道,薄云这个名字是柳浅独挑大梁担任女主角的第一部戏,戏的名字叫《青衣》,柳浅在里面演一个民国戏子,结局很悲。
这部电影不是柳浅的成名之作,而且当年的电影市场也是饱和过度,作品堆积如山,当然也不乏囊获大小奖项很多的精彩之作,所以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和一部不走主流路线的小成本作品很快就被淹没的没了声息。
如果不是柳浅在成名之后接受访谈说起这部戏,恐怕谁都不会想起刚出道顶着一张微微婴儿肥脸蛋的柳浅还拍过这么一部戏。
安好打开了一个影音网站,为了看高清版还特地开通了会员,点播了这部电影的付费高清版。
这是安好第一次看柳浅的戏,真的是第一次。
她本来对这些就不关注,而自从发现秦昊放满柳浅照片的房间后,她更是潜意识里的将柳浅排斥在了自己的生命之外。
她以为,她爱秦昊,秦昊爱柳浅,柳浅爱秦昊,这个三角爱情里,她就是个笑话一样的存在,她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更好笑,所以本能的规避掉关于柳浅的所有的信息。
规避不掉的没办法,可是规避的掉的,她绝对不去触碰,比如她的作品。
这种规避渐渐成了一种习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去看柳浅的作品了,就算时至今日,她第一次开始在荧幕上,了解柳浅。
医生说过怀孕期间情绪不要有太大的波动,所以,当安好看完青衣的时候,她就恨自己怎么不把这种规避进行到底,太伤感,梨园里为了生存女扮男装的戏子,却又要在戏台上男扮女装取悦大家,一辈子没有做过自己。
穿上戏服她是大青衣,她演的是个女人大家却只知道她是男人。
脱下戏服她是戏子,她明明是个女人却只能演着男人。
柳浅的演技极好,好到安好到最后关注的根本不是柳浅或者柳浅演的这个叫做薄云的戏子,而是真的入了戏,为着薄云悲剧的命运,哭的肝肠寸断。
关掉视频,她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房间里已经暗下来,她踢踏着拖鞋去开灯,然后,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开门一看,是方海珠,眼圈通红。
“安好。”
她喊她。
安好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你哭了?”
方海珠看着她,也道:“你也哭了?”
“进来吧,我看了一部电影,有点难过。”
“什么电影?”
安好淡淡的平静道:“青衣。”
方海珠好像没听过这个,亏得她还说自己是柳浅的铁杆粉丝。
“很好看吗?谁演的?”
安好依然静静的答:“柳浅。”
方海珠炸毛了:“你疯了你看她的电影。”
“你还没说,你怎么了?”方海珠的性子就是嫉恶如仇,她现在讨厌柳浅比安好讨厌柳浅的更多,所以安好并不打算和她继续柳浅的话题,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方海珠神经粗,被转话题也浑然不觉,也可能只是她太像把今天的事情和安好说一说了。
“这次基金会捐助的对象是临市一个独臂少年,第一次把钱用到我们自己计划的扶助对象身上,我带着大家亲自去把关的,他的资料是他的美术老师送来的,有他的作品和家庭信息,我就和大家一起去看看他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如他美术老师说的那样。
我真没想到……”
方海珠说着哽咽起来。
安好给她拿了纸巾,她吸吸鼻子。
“我真没想到在我们国家还有这么困难的孩子们,那个村子,真的,我也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自己真的去了那里,我太难过了,那个村子在深山里,独臂少年也住在那,去年夏天他姑姑接他到城市里住他才有上学的机会,我们去捐助他的时候他跪着求我们帮助他的伙伴们,把我们带去了那个山里。满目荒凉,衣不蔽体,家徒四壁,安好,我懂我说的吗?”
安好听得懂。
“你是想把慈善基金,用到更大的领域之中?”
“恩,我看着那些孩子我难受,我们与其捐钱给城市里的学校,图书馆,给城市里的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机会,不如给那些可怜的山里孩子提供一个学习机会。”
“说说计划。”
其实,就算没有亲自去,能让方海珠哭成这样,安好也能想象到那是个多么落后和贫穷的地方了。
方海珠没有具体的计划书,只是她在车上已经想好了的。
“我想过把村子里的人都迁移出来工程太浩大,住宿什么的我们也不可能解决得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去山里面建一个学校,我问过村长,附近还有八个小村庄,我们选择在这八个小村庄中间建一个小学,然后聘请志愿者到那里去支教。”
“没有这样的志愿者,你如果真的有计划,就把志愿者这一项列入付费项目,一天两天别人愿意教,可是一年两年没有人会愿意。”
安好提出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方海珠却慷慨成词:“怎么就没有,我去,不给钱我也去。”
安好当她开玩笑,没太当回事,方海珠提议盖学校她同意,不过她不会用慈善基金的,因为那笔慈善基金是个捐赠的画家们达成口头协议的,就是慈善基金的钱全部用于帮助有梦想的贫困美术生身上,她不愿意食言。
至于方海珠说的学校,她会以私人资产的捐建。
方海珠还在继续慷慨成词:“还需要建个医院,至少建立一个卫生所,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村里去年一下去世了五六个人,其中几个其实只是得了感冒而已,但是山路崎岖下山就医难,都是两个年轻人抬着椅子把病人往山下送,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方海珠说到这,又红了眼眶。
安好也听的难过:“不用说了,你把计划书拿出来,还有既然要建卫生所和学校,至少这八村之间的道路总要联通,还有这么深山老林的有没有接电,水电网络也是个问题。”
安好这么一说,方海珠也意识到这还真不知她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的,要实地探测绘制坐标,确定中心点,修路,修水电,还有志愿教师,卫生所医生什么的都必须要详细规划一下。
她点头:“行,我连夜回去就把计划书拿出来。对了你刚才说看柳浅的电影,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看她的电影了?”
“没什么。”
话题终于还是绕回到了柳浅身上。
安好却很对付一句打发过去,实在她是怕方海珠又炸毛,方海珠现在对柳浅意见大的很。
当然对安好爱屋及乌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柳浅耍过她,什么好莱坞男性,她当时还乐颠颠的天天和人家打电话,结果对方就是柳浅找的一个托儿,弄的她整个和白痴一样付了真感情还被耍成猴。
所以,她更是讨厌死了柳浅。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啊,我们可是无话不说的。”
果然,她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安好笑:“你就非要这么八卦吗?”
“老大我这是八卦吗?我这是关系你啊,你这个人太好欺负了,我怕你是不是受了柳浅蛊惑什么。”
“她能蛊惑我什么?”
“那你看她电影干嘛?”
“只是网上推荐的,说很感人。”
“感什么人,她的电影我又不是没看过,就那样了。”
方海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应该摸着良心,因为至少半年前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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