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竟然有这般身手,哪敢轻敌,俱大喝一声,凝神于掌,猛击而去!
这拈花摘叶本是萧宁远的功夫,因两人合练璇玑心法,真气便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萧宁远亦不藏私,早将无相神功传授于她。奈何她内力偏于阴柔,又加上修习了冰魄功,运用出来总是绵软无力,所以从来弃之不用。但孰料自得了忘忧的玄天正气后,只觉真气刚柔相济,充沛异常,偶尔一试,果然大胜从前。而自与血魔大战后,那神奇的现象虽然不复出现,可总觉体内似乎有绵绵不绝的力量,虽然从未动用,但感觉却一直存在。此刻果然一招得势,连楚楚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但那四老者岂是好相与之辈,更何况是四人合击。楚楚的欢喜劲还未过去,已觉手上如灌铅般沉重,招式再也施展不开。未几,那树枝上的叶片,都被真气所击,片片碎开。
四老者都冷笑一声,慕纱王已经走到平台处,回眸一笑,道:“四尊者万勿客气,好好向这以一当十的少年英雄请教。”她从来狠毒,情知这精绝尊者从来自恃甚高,最怕被人削了面子,故特地这般说话,要激起他们的杀心。谁知,此言刚落,猛见得那纷纷而落的叶片,突然间如有灵一般,陡然从下升起,蓦地飞舞到她面前,片片犹如利刃,她一个发呆,已有几片划过了她的衣裙,嗤地拉开了几道口子。有一片还要犀利,竟然从她面颊上一穿而过,左面便是一阵刺痛,引得她一声惊呼,顾不得形状狼狈,简直是跌滚下楼来。已听得楚侍君哈哈大笑,不知往哪儿猛拍了一记,道:“叫你老实些,有我在,怕什么?”接着便听楼闰怒道:“你……你………你这妖人,老拍我………作甚?”
楚楚笑嘻嘻将自己手从他臀部移开,笑道:“你全身上下,就这个地方的骨头没断。你又不老实,除了这里,叫我打哪里?”手下不停,移到他右腿,若不意外,片刻便可完工。
四老者被她一招得手,结果还累主子挂了彩,均觉面上无光。北面那老者冷笑道:“少年人好俊的武功,好一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过,这借力打力,只是巧劲,只怕不能持久。”
其余三人与他多年并肩作战,早就默契非常,立即醒觉,不再理这少年招式千变万化,只管运足全身真气,将气圈凝成。楚楚立觉得身上越来越沉重,不觉暗暗叫苦。无论如何,都不能功亏一篑,她只能一面运足真气抗衡,一面手上急急,向他骨骼接去。但不管她心急如焚,在如此压力下,动作能做到慢而不断,已经不易。一时间,她只觉额头汗流如注,点点滴落,只能奋力睁大眼睛,免得迷糊视线。
突听慕纱王轻笑道:“哎呀,看不出来楚侍君还这么关心楼总管,此时此刻,还不忘给他疗伤。”
楚楚心下一寒,已听得北面那老者一声清啸,出手如勾,疾取她手下!与此同时,气阵亦同时发动,震得她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百忙之中,楚楚只来得及将底下人往怀中一提,已觉铺天盖地的真气,从四面八方袭至,她将牙一咬,右手啪地一声,合上了楼闰的膝关节并固定住,刚将气运至全身,身形还没来及得展开,便觉身体重重受了一击,五脏六肺,都一阵剧烈震荡,喉口便是一甜,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在这当儿,她的云中步亦施展到极致,向后一退,翩翩然飞上了荷塘,看起来犹如一只蝴蝶般点落在荷叶上。但真气已然受损,脚下一重,只听喀嚓一声,底下荷茎应声而断,若不是勉力提了提身形,差点便要坠落下去。
四老者没想到她受伤之后,居然还能遁出生天,不觉面色难堪已极。慕纱王轻笑道:“这小子倒会找地方,竟自己寻好了埋骨之地。四尊者,她已受了重伤,脚步都已虚浮,不过是强弩之末。此时不击,更待何时?” 四老者冷冷应了一声,蓄势待发,但见几人白发根根直竖,看起来可怖之至,满湖荷花,好些经受不住这强烈的真气,不时有几朵从中折断,荷瓣委地,满目萧条。
楚楚在劲风中左支右拙,还要凝神给那楼闰接骨,当真只恨爹娘少生一双手,右手按在其上须臾不离,左手以落花为暗器,激射而出。她也甚是奸滑,凝全力于其上,只求其锐,能够冲破气圈,射到慕纱王身侧。果然她这般动手,只吓得那慕纱王面色煞白,不住闪腾。四个老者只得出手回护于她,一时间倒不能将她怎么样。
慕纱王闪避了几次,渐渐悟出门道来,将心一横,反倒不急着上去了,纵身退出圈外,喝道:“四尊者尽管动手。本王就看着你这奸诈的小子死绝了,再收拾其余人也不迟!”
楚楚暗道要糟,已见得四老者站定方位,双手都平平向前推掌而出。她的飞花摘叶,一到湖边,便宛如陷入了劲气漩涡一般,不住旋转,少顷便被碾为齑粉。四老者周身,都渐渐升腾起迷蒙白雾。她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手在楼闰股骨处痉挛了几下,哆嗦着就是使不上劲。正在发愁的当儿,怀中人突然一抖,若不是她奋力一拽,差点便从她身上滚落下去,将她吓得不轻,怒火攻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拎转过来,平放向上,喝道:“你疯了吗?我已经够忙了,你少添乱成不?”若不是没暇,说不定又招呼他俩巴掌。
眼下他整个人都几乎半躺在她怀里,若不是她接骨及时,他哪里还能如现今般动弹?偏偏他不但不识趣,还要奋力将那条没接好的右腿从她手里拔出来,也不说话,只是眼珠子骨碌碌地,拼命向那月下苑的门口转去。楚楚自然明白,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怒道:“没见本姑………公子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你吗,自然也不会让跟你一般怪的华贵君落单!”
此话一落,他面上立即浮现出了一个笑容,眼睛里晶光璀璨,定定看了她一眼。楚楚头一次发现这人其实生了双好眼睛,可惜平常总是目露凶光,现在难得露出这般温柔神色,简直以为自己眼睛发花,不觉面上一红,别过头去。谁知就在此刻,他突然猛力向她左手一撞,她吃痛惊呼之时,手下意识一松,他的身体便直挺挺滚落,啪地一声,直跌入塘中!但见他双目紧闭,面色安然,嘴角甚至还微微含笑,一点挣扎都未,便没入水面下,只扑通滚了几个水泡上来,踪影全无。
慕纱王远远看得真切,冷笑道:“这么死法,倒真便宜他了。”话音未落,却见楚侍君怒道:“你的命都是我拉回来的,费了我忒般心力,竟有胆子死在我面前!”扑通一声,也跳入了荷塘中,未几,水面上浮出一个落汤鸡般的人头,狼狈不堪,手里还拖了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正是楼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拽着他拉上了岸。
慕纱王看四老者都在发愣,不觉怒道:“为何住手?难道还要本王亲自下去踢他们俩入湖吗?”四老者都白了面孔,当下只见劲气疾吹,围着两人而去。楚楚被这一逼,本来已经靠到岸上,又一个扑通,反跌了下去,不觉怒道:“真当小爷是好欺负的,不给你们几分颜色看看,都当我是病猫了?”心中念转,心想纵然不济,也要放手一搏,将冰魄功凝转起来,手往湖面便是一抓。
谁知今日非同寻常,方一运功,便觉周身大穴似乎都有一股温和的寒流缓缓注入,手指才刚及水,意念方动,已觉手心便多了几块东西,低头一看,不觉大喜,抄了起来,兜头向四方飞去。
四老者没想到她在水中还能逞能,眼见得飞来之物棱角分明,晶莹剔透,及得近前,只觉寒气森森,竟然是冰凝结而成,不觉骇然。这还未了,突听湖中人哈哈大笑,道:“我怎么忘了,有水的地方,自然便是我的天下!”便见得冰雹铺天盖地而来,从各种方位,飞击而至。南面那老者稍弱,一个不察,被一块冰棱刺中右腿而入,稍瞬便消逝在他体内。他情知不好,连忙运气流转周天,已然不及,只觉右腿又酸又麻,冰寒彻骨,哪里再站得住,扑通一声,直跌在地面上。这气阵少了一环,更加薄弱不堪。只听湖中少年笑声不绝,雪珠四溅,四下飞散,连慕纱王所在亦是飞至,吓得她面无血色,兜头便跑。
楚楚没想到今日冰魄功有如此成绩,刚才明明不敌,但一旦自己全力以赴,体内阴绵内力竟似乎源源而来,简直不像是自己的,竟不曾有不继。身下已然凝成极厚的冰面,她安坐其上,一手反提着楼闰,拍出他腹内余水,另一手将他最后一块腿骨接上,左看右看,正在自得,见慕纱王要逃,冷笑道:“哪里走?”往身上一看,今早扎上的锦带业已浸透了水,精美的刺绣都皱巴巴的,连叹可惜,一把摘落下来。楼闰躺在她面前,突然全身剧烈一颤,别过头去。
慕纱王一只脚已经出了长乐宫,另一只脚刚要跨出,只觉足踝处绕上来毒练般的一物,低头一看,却是一根锦带,死死拖着她,一路拉将回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楚楚冰棱齐发,将余下三老者逼得步步后退,一手将慕纱王拖回,大为得意,笑吟吟回顾楼闰道:“这便是亡尔国,杀尔主的仇人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手下用力,已将慕纱王拖到面前,顺势扶了楼闰坐起,还特意琢磨了块较锋利的冰棱,塞到他手里。
慕纱王被她一路拖回,身体在石板上一路碰撞,早就遍体鳞伤,面上也是伤痕累累。她从来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就算落了下乘,连铁人凤看在女帝份上,也不敢怎么为难她,没想到眼前少年竟然什么都做得出,见得楼闰气喘吁吁,毕竟还是捧起冰棱,双目血红,满是恨意,就要向她刺落!
慕纱王一声惊呼,声音都快嘶哑。眼看楼闰的冰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