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原来对韩遥说过的话,楚璇这下照搬过来,太真羞惭无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心中如何作想。
楚璇用剑指着她道:“你方才不是要杀我么?还不顾身份对我突施杀手,你既然要杀人,那么也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句话想必你也是听过的。我现在如果要杀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太真尖叫道:“你敢伤我!我要你这贱人死无全—”
楚璇深恨她愚笨无知,根本懒得再和她罗嗦,直接下手击晕了她,问韩遥和温璧道:“怎么处置她?”
太真虽是武林前辈,但向来骄横跋扈,为人又刻薄尖酸,这里许多武林高手都是吃过她的亏的,因此也无人为她出头说一句话,纵有几个卫道之士,却也并非不惜性命之人,楚璇如此神功,谁又敢去冒犯他?
何阗道:“那不杀了,还留着这老阎婆做什么?她手里也不知坏了多少无辜之人性命了,哪里又有一点名门正道的风范了!”
韩遥面露难色,沉默不语,这时突然一个白衣女子扑了过来,跪在地上急切道:“求楚公子饶了家师性命!家师纵有冒犯得罪之处,弟子一并承担!”
她生得眉如春山,眼如秋波,脸上不施粉黛,却清丽如一卷诗书,此时明眸含泪,泫然欲泣,当真称得上是楚楚动人,若是男子必然为之心动。
楚璇冷笑道:“你生得倒有几分颜色,想来便是那凌波仙子流妃湘了。你师父要杀我,结果失手被我抓了,现下我要杀她,你愿一并承担莫非是想殒身相救么?”
流妃湘呆了呆,泪珠滚滚而下,磕头道:“求公子放过家师,大恩大德终生难忘!”
楚璇收了剑,托起她下颌道:“你生得的确极美,哭起来也很动人,可惜这些对我都没作用。女人的眼泪和话语都是最信不得的,若有人把它当了真,那才真叫天下第一字号傻瓜呢!我若放了你师父,只怕你们会终身记着要杀我吧?”
“趁我现在还没对你起杀心,你赶快走吧。”楚璇一松手放开她下颌,拍了拍手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师父死了对你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你莫非真想等到四五十岁人老珠黄才当上掌门人么?”“我不杀你是因为怕杀了你某人不放过我。”楚璇淡淡地道,斜睥了韩遥一眼,似讥讽又似嘲笑,“你也不要想着来报复什么的,你一辈子也到不了这样的境地的。”
流妃湘眸中闪过一丝恶毒贪婪的光芒,虽是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脱楚璇的眼睛。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女人的心思和可怕,所谓的仙子圣女的表象下其实是不着不扣的魔鬼,可笑男人竟然会把这样的女人当宝,实在是悲哀。要是他,宁肯去喜欢邀月怜星那样的魔女,至少不做作虚伪,爱也爱得淋漓尽致,恨也恨得光明正大,这才不枉来人世一趟。
韩遥见他答应不杀流妃湘,这才似乎松了口气。
楚璇最恨的就是韩遥的多情,对谁都要有情,对谁都要怜惜,这样的人,怕也只适合一辈子坐在盟主的位子上罢,若要争夺天下,怕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你不能改变,那么就让我把你捧到至尊无上的位置吧!
如果你自己得不到这天下,那么请由我来为你打下这万里河山!
但前提是,你绝不能背弃我!
否则,我要你十倍以偿之!
众人只见楚璇袖中飞出一点荧光,绕着太真一转,一颗美艳犹存的头颅便滴溜溜地落在了地上。有人惊呼了起来,道:”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楚璇傲然道:“兄台好见识,既然有缘,送你一句话,无剑胜有剑,无招即有招。”
如果说楚璇从小到大有什么最拿手,那绝对是他的演技,他要敢称了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当年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惊艳美女时,有一次扮成男孩陪燕屏去见甩了她的负心人,楞是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女的,楚大美女一路潇洒行来,倾倒JJMM无数,GGDD也多有惊艳流口水的,许多人更是从那一天起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此时不过是扮演一位世外高人,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韩遥要不是亲眼见过他怎样蹲马步的,估计这会也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周围各位武学大家更是对他肃然起敬,直接将楚大公子的形象由不世出的高手升级成了传说中的剑仙,他那句在现代武侠小说中已经用烂了的话也被高手们奉为至理名言回去苦苦琢磨挖掘其中的深沉含义。
了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脸上却也不带多少悲怆之色,楚璇倒是看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大出一口恶气,心道还好这和尚不像金大侠小说中的那般迂腐,不然又是一番麻烦。
这几人打斗时端的是非同小可,尤其是楚璇,那一道超高压的闪电下去简直是地动山摇,引得各路武林人士齐齐往这边望来,太真到底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了尘虽然和她齐名也不过是沾了梵音寺掌门的光,实际功夫最多和韩遥不分伯仲。许多人眼见太真横尸黄土,不禁惊骇慌乱,现场顿时一片鼓噪。
楚璇拾起太真头颅,往台上一抛,郎声道:“南海拈花斋掌门太真多行不义,今又欲向在下施以杀手,敝人是以便将她杀了,诸位可有什么意见么?
他这几句冷冷说来,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兼之容貌俊美出尘,有如谪仙,数万人竟无人发一声,俱是凝神屏息地倾听。
他连说了两遍,突然有人出声问道:“太真作恶多端,如今是死有余辜,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楚璇。”
人群静默了片刻以后,接下来就是狂热的呼声。
“仙卉神剑!”
“楚剑仙!”
“剑神!”
美丽的少女们手捂着嘴,红了脸,在喝身边的女伴说着什么,时不时含羞带怯的往那人瞟上一眼,是人都会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
楚璇微微笑了,带着一分邪气,三分风流,剩下的全是神秘的落寞,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怎样的神情才能最符合自己所扮演的身份,世外的剑仙是不应该为凡尘的名利而激动的。
午时九声钟响过后,武道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局是慕容骄对东方珲,这两人武功虽然称不上顶尖,难得的是都极有大家风范,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少年子弟,不比一般江湖人过招时破绽颇多。这两家的武功也比其他千奇百怪的武功容易练些,若能透彻了解对初学者大有帮助。
楚璇靠坐在韩遥身边,懒懒地听着他的讲解,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韩遥费心说了半天,仔细将台上之人的出招身法破绽优劣都一一点明了,眼看他还是爱听不听的模样,微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楚小公子根本不怕他,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就是说那个慕容骄下盘虚浮不稳出剑“轻快狠”三诀已已全但于“灵”字上尚不够内力稍浅……东方珲根基扎实内力深厚但运用不当……”
几千字的评语就被他这么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完了后还鄙视了某人一句:“你以为大家都像你这样蠢啊,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特意去听才记得住!”
狐狸目瞪口呆,深受打击。
“难道果然是自己当年背书的能力太差了?”狐狸悲哀地想,“呜,要是我当年书读得好一点看来现在武功也会飚升几个档次啊!”
第四对上场的却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和一个四十余岁的黄脸汉子,那女子穿着桃红色的衣裳,虽然面上覆了厚重的面纱,但那绰约的风姿却是极美的,更带了一种销魂的诱惑,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那女子飘飘然上了台,浑若不着力般,纱衣翻飞,妖艳得动人心魄。她对着那黄脸汉子躬身行了个礼,纤腰如柳折,直让人担心会不会断掉去。黄脸汉子见了只几乎魂飞天外,喉结滚动了几下,口角竟有涎水溢出。
楚璇看了恶心道:“怎么不死了算了,自己长成那样还敢打人家主意,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来参加武道大会而且还上台,东道主是怎么想的嘛!”
“人不可貌相,金面刀王王永昌可不是等闲人。”韩遥道,“他身手在整个武林至少也排得进前二十名,不容小觑。”
楚璇哼了一声道:“人品这样卑劣,便是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不过是去做些欺男霸女的事罢了,再不就是鱼肉乡里,恃强凌弱。那还不如不会武功好的多呢!”
韩遥被他说得张口结舌,反驳不了一句,只得继续看台上情形。
话说那女子行礼已毕,按理王永昌也该回礼才对,他只顾盯着那女子高耸的乳峰,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台下顿时一片嗤笑声。他竟也不以为耻,恬着脸向众人一笑,一张黄皱皱的脸顿时绽放成了一朵菊花,楚璇当即连吃下去的桂花糕都吐了出来。
蒙面女子娇笑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道:“奴家学艺不精,还望大爷手下留情。”
她声音柔媚宛转,带着说不出的挑逗之意,楚璇越听越觉得熟悉,但偏偏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
那女子一条软鞭使得好看异常,犹如一条软丝般轻飘,浑然没半分力道,配着她翩跹的身形,实在是赏心悦目。楚璇看得目不转睛,连声叫好,韩遥一张脸顿时阴了一半。
“她腕上根本没有一点力道,纯粹是花架子,摆看用的,有什么好?”狐狸撇嘴道,“要不是王永昌手下留情,这会早就输了!”
楚宝宝瞪大了眼睛望了他半天,望得狐狸都毛骨悚然了起来,接着看似天真无害的小孩嘴角一扯,露出的笑容第一次是那么阴森可怖:“你吃醋了!”
绝对肯定没有一点怀疑的语气。
狐狸心虚地别过脸去,咬牙切齿,坏小孩笑得越发张狂。
“美人儿害羞了呢—”楚大少爷笑得更加邪恶,伸手挑起韩大楼主的下颌将他脸扳了过来,“乖啊,爷今晚回去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