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铎轻咳了一声,“我昨天说过,从今天起开始上班。”
“刘大哥呢?”
“你刘大哥有事。”
“哦。”陆天放很乖地点了点头,“我介绍人给你认识。”说罢眼睛转了一圈,“那两个穿黑西装的是保安哥甲、保安哥乙,穿裙子的三个女孩子是春花、秋月、冬菊……”
“你又乱给人取名字了。”
“呵呵,为了保密啊。”
郑铎知道,主要是这小子根本记不清或懒得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叫什么,他们家保姆就算是在他面前晃了足有八年,他也不会记得人家叫什么家住哪里,相反的,那些“重要”的人,他那怕只见过一次,也会记得牢牢的,“那我在这里叫什么?”
“您?”陆天放抓了抓头发,“保安队长。”
真会取名……郑铎颇有些无奈,“这是我朋友……他姓张……”
“哦,他就是你说的,要带来看看环境的客户代表丁吧?”看来在张宏亮之前,已经有过客户代表甲、乙、丙了。
“是的,他手里可是颇有几个大客户啊。”
陆天放对张宏亮伸出了手,“郑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张宏亮伸出手跟他握到了一起,他张宏亮等了一辈子的翻身机会,就在眼前了。
林嘉木从监视画面里看见陈淑良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出了门,不过没有走电梯,而是走了楼梯……她把屏幕关掉,换成了淘宝的界面,刚刷到女鞋的第三页,就听见了敲门声。
“陈姐,今天你怎么白天来了?”
“我今天是晚班。”陈淑良的精神难得的好,头发不再是死板的束在一起,而是披在肩上,连脸上的皱纹都显得少了些,“我老公听说你跟郑铎都喜欢我做的酱牛肉,让我多做一些给你送来。”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林嘉木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给她穿,“你上晚班的话,白天不睡觉行吗?”
“我睡不着……我老公一大早就出去找朋友了,凯欣也上学了,我闲着没事儿就去了趟市场……这次不止酱了牛肉,还酱了点鸡肝和五花肉。”
“呵呵,来,快进来……”林嘉木拉着她进了客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陈姐,你的头发真好,扎起来实在是白瞎了。”
“没办法,工作需要,现在把头发散开来我反倒有点不习惯呢。”
“你把头发散着好看。”林嘉木笑道,又开冰箱拿了点葡萄和香蕉出来,“这葡萄是今天早晨我买的,挺甜的。”
“今年的葡萄都甜。”陈淑良说完之后,又迟疑了一下,“我听凯欣说……前天下午她……”
陈凯欣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妈妈,“小事……凯欣这孩子真聪明,知道要把门开着通风,还知道要找大人帮忙,要是笨点的孩子真有可能出大事……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放家里,实在是不安全。”
“凯欣很懂事的,再说……她爸爸也不会经常把她一个人扔家里……”
不会吗?林嘉木监视张家好几天了,张宏亮差不多每天都会把凯欣扔在家里至少两个小时以上,这还是在凯欣上学的情形下,“偶尔一两次也不行啊,陈姐……你应该说说姐夫了。”
“他……他自己心里有数。”
“凯欣她爷爷奶奶呢?如果要是他爸爸没时间看,不如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里去。”
“凯欣她爷爷中风偏瘫,我婆婆伺候他还伺候不过来呢,再说他们跟我大伯哥一起住,我老公是老儿子,他跟哥哥姐姐的关系都不好。”
“哦。”嘉木点了点头,“那凯欣她姥姥呢?我听你说你爸妈离婚得早……这些年……她就从来没联系过你?”
陈淑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淡了,“我们早没联系了,我就当她死了。”
“这样啊……”林嘉木跟人套瓷啊,谈公事啊,讲法律啊,话从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这样跟人闲着无聊一起相处,她就有些生疏了,“对了,陈姐,我正在淘宝挑鞋子,你帮我看看哪双好呗。”
“我眼光可不行。”
“你帮我看看嘛,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林嘉木使劲儿拉着陈淑良,“走吧走吧……”
“好吧。”陈淑良进了卧室,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电脑上的猫咪屏保,而是……“咦……你床上怎么只有一只枕头啊?”
林嘉木状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昨天郑铎在床上喝饮料,弄脏了枕头,我送出去干洗了。”
“干洗?干洗一只枕头多少钱啊……只是撒了饮料的话,很容易就能处理掉啊。”
“是吗?我觉得色素很难洗啊。”
“干洗店赚得就是你这样的人的钱,很好洗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找我就行了。”
“陈姐,现在像你这样的贤妻良母可不多了,姐夫真有福气。”
“这些都是我奶奶教给我的,她说做女人呢,一定要勤快,要懂得伺候男人,照顾好家庭,这才是好女人。”
“这方面我真的不行。”
“现在年轻人也不讲究这个了。”陈淑良叹息道,“我手下的小护士,去年结婚了四个,现在已经离了两个了,还有一对也总是吵吵闹闹的,问起离婚的原因,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互不相让,吵着吵着,就吵到离婚的那一步了。”
“年轻人都讲自由嘛。”林嘉木笑道,她指了指屏幕上的鞋子,“陈姐,你觉得这双鞋怎么样?”
陈淑良瞧着那鞋的高跟摇了摇头,“跟太高了,走路会不舒服。”
林嘉木侧头看了看,“我瞧着也是……不如你看看我收藏夹里面的鞋……”她点开了收藏夹,最新的收藏是……布洛芬
陈淑良愣了一下,“你收藏这东西干什么?楼下的药店就有。”
“网上的药店便宜。”林嘉木笑道,“我有痛经的毛病,对了,陈姐,曲马多比布洛芬效果好吗?”
陈淑良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我……我是有神经痛……才吃那药的……你如果只是痛经的话,布洛芬的药效就足够了……你不是说你们俩个在一起很多年都没孩子吗?会不会跟你痛经有关?要不要去我们医院查一查?”
“我们俩个早查过了,都说我们俩个没毛病,要等缘份,估计跟我们俩个刚开始在一起的那两年,我一直避孕有关,当时我很怕怀孕,谁知道现在想怀孕也怀不上了。”
“这种事就是看缘份的。”陈淑良笑得很勉强,显然还是在想着曲马多的事,“我还有衣服没洗呢,回去洗衣服啊。”
“怎么不多坐一会儿了?衣服明天在洗嘛……”
“我明天还有事呢……”陈淑良有些虚弱地说道,匆匆告了辞,走到门口推开门之后,林嘉木叫了她一声,“陈姐,你忘了换鞋。”
“哦,哦……瞧我这个糊涂。”陈淑良转回头,匆匆换上了鞋……门都忘了关的走了。
如果是正常的用药,她怎么会这么慌乱,看来……真的是止痛药上瘾了……
田琴琴这次真得欠了她老大的人情,林嘉木现在对自己收了里面存了五万元的银行卡,心安理得了起来,经常被家暴、一个人赚钱养全家、女儿经常被打、自己要吃强力止痛片才能起床,任何一条理由都能让一些人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婚,而在陈淑良们的眼里,这些叠加起来,竟然也只是“幸福家庭”的小缺撼罢了,她挨得那些苦,都是她身为女人为婚姻必要的付出罢了,跟她会耗费整整一天的时间,尊从丈夫的指示,替一个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邻居,做整整三大盒酱肉一样,无关紧要,平平常常。
32。秘密
嘉木语录:无论是搭档、夫妻、密友;彼此之间有些秘密,有时是无伤大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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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铎跟林嘉木一起搭档将近三年,可以坐在车里监视目标或者困在小旅馆等着捉奸无数次;期间闲着无聊听腻了车载电台又不想玩电脑手机错失黄金机会,只有互相聊天调戏排解无聊;两个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最闲的时候什么初吻啊初恋啊初夜啊这些最私密的事都可以拿出来讲,郑铎连林嘉木几岁来大姨妈都知道,林嘉木也知道他初中的时候暗恋语文老师的事,可有一些事他们俩个是不聊的,就是到了现在也不聊。
比如所谓刘警的线人陆天放为什么那么值得“信任”;或者说陆天放为什么那么信他;陆天放跟他有什么样的渊源;郑铎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陆天放的父亲没有有钱到能登上中国富豪榜的榜单,但在A市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地位,在陆天放十一岁的那年,他被绑架了,绑匪带着他跨省来到了某座省会城市,那座省会城市也恰好是刘警和郑铎的驻防地,地方上各种手段得到他的被拘禁地点之后,因为绑匪实在太特殊,普通警察去救人纯属添命,公安打电话到了部队求援,参与解救行动的就有刘警和郑铎,陆天放是郑铎亲自从地窖里抱出来的,刘警则是亲手击毙了绑匪的头目,而绑匪的头目,正是陆天放的保镖,也是前特种兵,为了钱,这个陆天放一直叫叔叔,最最崇拜的男人,伙同几个战友,绑架了他。
从那以后陆天放这个原本品学兼优的孩子,开始往纨绔子弟道路上一路狂奔,他爸爸本来就是白手起家的,信奉的是事必躬亲,忙得两头不见太阳,他妈每天打麻将逛街美容的时间还不够,更没时间管他,原来陆天放乖巧也全靠自觉,他被解救回来之后,两夫妻觉得孩子被绑架过,吃过苦,对他格外的宽容,管教的方式就是要钱就给,彼此之间也不沟通,两口子隔了一年多,彼此吵架对质才发现,他俩加起来给了不到十三岁的孩子四十多万的“零花钱”。
两人冷静下来一商量,儿子既然这样了,国内是不行了,不如干脆移民吧,全家一齐移民到了加拿大,可国内的生意得有人管,陆天放的爸爸坐了几个月移民监就受不了回国料理生意了,他妈放心不下儿子,留在了加拿大似模似样地陪读了两年,后来听到陆天放的爸爸在国内乱搞的风声,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国去捉奸,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加国。
没了管教手里又有钱的陆天放差不多是以火箭的速度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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