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否幻觉太多?
怎么她听到手机在响?
而且铃声是有点陌生,这是她之前针对某人所设定的独立铃声。
不对,是真有在响,而庄玲妮醒起这个独立铃声是谁,最近这铃声几乎没响过了啊!
今夜,那姓婠的又打来干嘛?
噫,不对不对,每次姓婠打来的,都是因为礍莄。
她实时睁开疲累的双眼,弹坐起来把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真来电显示了婠狐狸这三大个字。
姓婠的来电,她总会迟疑很久才滑动接听键。
几乎铃声要响第三遍,玲妮才叹口气接听,已经不想跟这姓婠的浪费口水作无谓的寒暄,直接就问:「又是悲夏出了甚么问题?」
「她在还债。」婠曲璩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酒杯,眼瞄向悲夏的飘浮身影又往第二间房钻去。
很好,才两个小时,悲夏已经让那些千金名媛花费了接近六十多万的酒和其他外围食物和水果,看来一百二十万的金额对悲夏来说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且她还没答应被外带出去过夜,若她答应其中一位名媛,想必今天扣掉跟公司分帐的钱后,她自己可以进帐的薪水至少有二十多万。
「还债?」声音略略尖声的重覆她最后那两个字眼,她真是摸不透“弯曲曲”这个人。
「对,还债,由悲夏和妳翻云覆雨后那天计起,她迟到早退所欠下公司的债。」婠曲璩依旧扬着魅力十足的笑容,舔了舔下唇,这小举动惹得刚好进来的男客人心痒痒的。
「真对不起啊,婠老板!」玲妮咬牙的一个字一个字说。
想到礍莄是因为她才作出这种改变,心口顿时划过一阵暖流。
「那里、那里,小妮妮。」婠曲璩坐在吧椅绕了绕两腿,这动作使她穿着的窄裙中间的地带有所走光似的,但酒吧太暗了,即使再怎么眼利的男人,也无法看透她那个地带的春光。
「她到底要还多少?」以BD的消费,再加算礍莄这个月所迟到早退的严重情况,想必是一笔大数目。
头皮发麻,玲妮脑海有一笔很可怕的数字。
「哦,数目不算大,一百二十多万而已!她随便哄哄那些有钱太太,再加上挑一个出手特别阔绰的贵妇或千金过一夜就全数还了,别看轻她,这是她说的哟,所以我也没看轻她,等待菾可锞宣布今夜BD业职再创高峰!太好了,最近我想买一辆IRON MAN 3里面主角所开的那台奥迪红金色的跑车,很想拥有喔!」又转换一个姿势,她似乎没想过她这么随性的动作,真的很惹旁人心痒啊。
挑起眉角,捏紧手机,果然夜里接听这只婠狐狸的电话一定不是甚么好的事情,还有她语调故意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真教人很痛恨,她到底知不知道BD这种暗地里的经营模式是在走法律的灰色地带!
说白一点,BD可算是一个涩情场所,只要职员同意,客人可以卖走他们的一个晚上,虽则这是职员自己的决定,而且客人所给他们的小费,公司一律不管。
「那妳目的是甚么呢,把这些告诉我。」玲妮闭起了眼,不敢幻想礍莄现在到底躺在谁的女人怀中,又或是她抱拥着甚么女人,热吻着甚么女人,那是她的死穴。
过往的一个月,她都当驼鸟,叫自己不要去想着礍莄上班的情况,不闻不问,那她就不会妒忌,不会吃醋,不会不开心,甘愿当一只小小的驼鸟。
「目的啊,就八挂妳对悲夏做了甚么这么伤害她囉!」婠曲璩手背托着腮骨撑着头颅,又斜眼瞄向悲夏又从一间房走到另一间房,短短几步的路程,已经要大金扶着才可以走路。
眼利的她,还瞄到悲夏的衣衫有点零乱,明明摄在裤子里的衬衣下罢都扯了出来,皮带似乎被人强行解开了,但至少没被人脱下,脖子上有几个很深的吻痕,脸上更有两个红唇印。
啧啧,这也太堕落了吧,太色。
爱情,真教人发指。
玲妮听到这里便默然无语,她就知道礍莄今天一定是会发疯发脾气。
「我在认识的男人面前甩开了她的手,可以了吗?婠曲璩!」痛恨的道出所发生的事情,心里却明白只有这个女人,才可以解救她,或是,解救礍莄。
她们,都哉在这个女人手心,被玩弄。
扬着的笑容慢慢地收起,眸子有点被胃中的酒精所迷朦,格外地散发出带点慵懒的魅力,曲璩也默然的拿着手机,瞪着桌上酒杯中的红色液体。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淡柔软骨的从耳边传来。
「礍莄她……还是小孩,很爱吃醋,对像还是比她大七年的成熟事业型的女性,论经济妳根本不用她动用一分一毫,不用她花钱买很贵的东西来讨好妳,以妳的个性,相必妳们之间铁定财政很独立,分分钟妳还花钱在生活上照料她,礍莄那边她也不用妳操心,她也不会让妳花无谓的钱在她身上去。」
话太长,曲璩轻轻吮了一口微酸的特饮,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这样的情况,她觉得无法保护妳,偏偏妳为一个事业型的男人而甩开了她,她是会自卑的,以往她都会以她的外表自豪,以她可以随便就赚到很多钱而骄傲,但面对着妳,她的外表没有甚么效用,赚的钱更可说是无用武之地,她是一点也拿捏不到该怎么拥有妳啊,重点是,她知道自己给不了或是不敢给妳承诺啊,玲妮。」
听着婠曲璩正经的解说,倒让玲妮反而不习惯了。
这回轮到玲妮沉默了一段时间,呼吸声传在曲璩耳里是变得有点沉重。
「可我真的从小人生目标就是做个女强人,改不了,别说了,她现在还好吧,抱了多少女人啊。」她也会吃醋的,好吗?
那该死的悲夏身份,总爱伤她的心。
她要的可以不用是永远的承诺,她要的是爱她的那份心,让她感到有人在爱她,可礍莄的爱太飘忽,抓不住啊。
这才使她有点不知所措,不懂该怎么跟她走下去。
她没认定礍莄的爱,当时才会甩开了她的手吧。
「她现在快要醉倒了吧,抱了多少女人我怎知道。」直直白了一眼,悲夏服务的房间多得她都数不完。
可她已吩咐大小金刚要好好看管着悲夏,至少别让她在玲妮来之前就给那群千金偷吃了,也吩咐他们别让悲夏乱找女人来吻。
「我过来就接走她,可以吧?算多少钱?」带走人家的职员,也得要人家老板同意。
「呵呵呵,悲夏是安排给妳廿四小时服务的啊,妳可算是她现在的主人耶,主人要来带走这可怜的小狗,当然没问题,算多少钱啊,那妳问一下悲夏平常被人带出去时,那些贵妇和千金付多少钱囉~不过,悲夏怎会收妳钱啊,妳们都上床上足一个月了!那笔钱很可观耶!」婠曲璩又不怀好意的说。
「婠曲璩,妳真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说罢,她直接挂掉电话。
真不想再多听这妖狐一句话!听了也只会增加想捏死她的唸头。
不行,那是犯罪的!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婠曲璩把电话放下,端起酒杯摇了摇,在对着灯炮干杯之前,嘴角又深深的弯了起来。
扬起的微笑,使夜里的BD窜起了一阵寒风。
员工休息间里,悲夏被冬愁和伤秋放置在沙发里去。
可能是周末关系,今天客人特别多,特别忙,她们不忍心见悲夏继续下去,才抽个空拖走她,而且对普通的侍应生放话,说悲夏现在已醉倒,今天不再服务任何一位客人。
侍应生都聪明地点头,他们也觉得今天悲夏大少喝得太过火了。
休息室的隔音的材料选得太好,里面很安静,闭上眼的悲夏此时迷朦的微微睁开眼睛,伸手盖住眼睛,挡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黑暗中,她盯看着自己的掌纹,脑袋空浮的,空白的,一点事情也无法清晰地运转。
她……干嘛了。
她干嘛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催残自己?
她怎会不知道每天玲妮会在参茶里偷放护肝丸,因为味道根本是不同的,她知道她疼爱她,所以她每天上班都尽量技巧地把酒推给别人去喝,又或是故意引导客人点一些贵而酒精浓度低的特饮,纵然这么做收入会大大降低,她也只好落力讨好客人,让她们多给一点小费补贴。
疼爱。
对,疼爱。
玲妮给她的爱太像照顾弟弟了,害她有时候觉得很卑微,在她面前,她太细小,细小不是指年龄,而是指能力上面来说。她知道自己很多方面和玲妮很不配,至少职业上别人看起来就会这么判断,即使她在这行业里面是算是最顶级的了。
一个是大企业里面的企划部总经理,每年花红就足够买一间房子,一个则只是陪酒而已!顶多可以在陪酒前多加高级二字,但倒是每年赚来的钱跟这个总经理差不多,若她愿意,是可以比玲妮赚更多。
其实,经济上,她们就很平衡,只是职业名称上看来,就是一个高,一个低。
物质上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懂怎样才让玲妮的爱感受起来象是一般情人那样,让她不要再待她如弟弟来看待啊。
至少给她多看看脆弱柔软的一面,让她发挥大女人本色,好好疼她,照顾她。跟她一起混了一个月,她真发现玲妮这女人总把这一面遮掩得很好,一走出来她就是很坚持的女人,任谁都觉得无需要太保护她的。
害她……
很痛恨自己才走了二十五年的人生,若她能早一点出世,可能不会这样。
她也很想成熟,可她的长相不成熟就不成熟,连无意挑个眉,浅浅一笑,别人都说看起来像个街头痞子,看起来就很年轻,也惹人又爱又恨,她能怎样!?跑去韩国把样全整了?
干!
那悲夏再不是悲夏,礍莄再不是礍莄,她就是她,改不掉。
话说回来,她韶礍莄就是看上了庄玲妮这女人的这一个点,她越是隐藏她那脆弱一面,脆弱流露出来时,才特别使人心疼垂怜,那才是她一眼爱上这女人的地方。
酒精已让她头痛起来,皱起了眉头,低声呻吟,且很用力地呼吸,全身发烫,很想脱衣服,但衬衣之下只有束衣,裤子之下也只有内裤,好歹她是女生,还是会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
手掌无力的盖住了双眼,但眼睛已经闭了起来,酒精使她进入了一个茫然的景地,完全想不到事情,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