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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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警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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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将到外婆家,请酌时拜访。”
  很短,但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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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15日9:28 台州
米兰,对于林美的爷爷来说,永远像一个谜。他只知道谜面,却猜不透谜底。
  他说,米兰一定还活着,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他有一个问题,藏在心底四五十年的问题,想当面问问她,否则死不瞑目。
  从老罗家里找到的《梁祝》戏谱,给我们唯一的指引,是红袖戏剧社。当然,时光飞逝,流沙碎金,这个社现在早已不存在了。为了寻找红袖社的有关信息,我们走访了市地方志办公室。地方历史的问题,也只有在它这儿能找到答案。
  市地方志办公室的老主编陈超接待了我们,听完我们的介绍,说对这个社似乎有点印象,取出一本《台州戏剧志》查阅。
  “有了。”陈主编指着其中的一页给我看。
  很简单的几行字:红袖戏剧社,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成立,由黄岩路桥商人林可道出资创办,租雁来茶馆小戏台,演出女子越剧,主要剧目有《楼台会》、《盘夫索夫》、《碧玉簪》、《貂蝉》等。1951年,合并入黄岩县越剧团。
  “林可道?”林美惊讶道,“那不是我太公吗?听爷爷提起过,他说我们祖上是台州商人,还开过戏园子呢。”
  “原来红袖戏剧社是你家开的啊。”我笑道。暗想,怪不得后来与特务搭上关系,大少爷都是国民党的特务,还不成特务窝了。心里这般想,嘴上当然不能这般说。
  雁来茶馆在哪儿?陈主编告诉我,其实就是现在麻芝街东端的梁家大院。那会儿是街上老有名的茶馆,生意做得火辣辣的。台州解放前夕,梁老板跑了,无人接手经营,就破败下来了,后来被人民政府接收,土改时隔成小间分配给居民居住。
  再问红袖戏剧社的其他情况,陈主编摇摇头说,时间太久了,小小戏剧社,又没谁去研究,当然也没了资料。他建议我们去梁家大院和原黄岩县越剧团找一些老人调查一下,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于是先去了麻芝街的梁家大院。这是座四合院式的民清建筑,前年麻芝老街整体修整改造后,这里成了街道文化活动中心,挂满了各个协会的牌子。楼下一桌一桌地围着很多老人,或下棋,或搓麻将,少数爱好书法绘画等高雅艺术的,在楼上文艺室里斟一壶茶,怡然地交流心得,在嘈杂中得一些安逸。
  戏台还在,在大院的正东墙前,也经过改造了,气派、华丽,然而每年上不了几场戏。逢年过节,才会请外地的小剧团来演个三四天,碰到“六一”、“国庆”等重要节日,还会在这里搞几场不大不小的文艺晚会。
  但现在的戏也好,晚会也好,都没那个味了。我不禁想象,当年红袖戏剧社的那些红粉女子们在这个戏台上唱戏的样子,没有麦克风,没有炫目变的灯光。仲夏夜,小戏台,露天茶座,长衫短马,西瓜帽,台上台下,咿咿呀呀,一举手一投足,明眸一瞥,发自内心的叫好声……仿佛一条缓缓的时光之船,停靠在黑白的日子里,定格。
  这足以证明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所以,那些隐密的历史,对我有一种本能的诱惑。林美的爷爷、他那执著又古怪的想法、死去的老罗、《梁祝》戏谱与红袖戏剧社、“特务”与“抓特务”、仿佛不远又仿佛很远的六十年代……每一条带我回到过去的线索,都越来越吸引我,当然,还有神秘的“米兰”。
  询问了很多老人,都表示爱莫能助。原因是,解放前就已成年的老人,现如今至少也应有七十五岁以上了,这个岁数来活动中心活动的少之又少,只有寥寥三四个,大多说不大清楚,说得清楚的,也只晓得这里原是个茶馆,至于戏社什么的,没印象。
  后来还是一个老伯帮助了我们,他说他有个叔叔,九十岁了,一直住在麻芝街,原是个教师,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好一杯茶,头脑还清晰,说不定他知道。
  就带我们去了,还真的知道。
  老人回忆,解放前的那几年,确实有个叫做红袖戏剧社的班子在雁来茶馆唱戏,他还认识戏社的老板林可道,不过林可道在1948年底就死了,生肺病死的。
  慢慢的,话匣子打开了,就说了很多有关和无关的话。他说红袖戏剧社的台柱子有两个,一是范雪梅,小花旦,活泼俏皮得很,解放后进了县越剧团;还有一个演青衣,叫董雅兰,艺名“一叶兰”的,端庄清雅,很受欢迎,但1946年她突然消失了,后来听说去大上海唱戏了,从此再也没见过。
  谈起当年的林家大少爷,老人还有印象,长得挺挺拔拔,白白净净的,斯文,有礼貌,一看就像个书生,典型的知识分子。
  林美见老人夸她爷爷,高兴地合不拢嘴。说实话,我真也想象不出,林美遗传了她那白净斯文爷爷的哪点基因。
  言归正传。失踪的董雅兰是否就是“米兰”?1946年后,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梁祝》戏谱上的印章是“米兰”这个特务代号?而不是艺名“一叶兰”?唯一的线索,就落到了花旦范雪梅身上,也许这个当年的搭档会知道些内情。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老越剧团经过三番五次的调并撤立,像积木似的被打得七零八落,原先那些老艺人转行的转行,换团的换团,已经很难找到了。
  我埋怨林美,为什么不从她爷爷那里获得更多关于“米兰”的信息,比如直接告知米兰的真名、曾经的工作单位,就会省力得多。林美解释说,“米兰”是一个留在大陆的“特殊人”,十有*,早已换了另一种身份生活,而且,有些东西他不能说,怕我们不小心说漏了嘴,给她惹麻烦。他派林美来的时候,本以为我会知道得更多,可惜我一无所知。我理解老人的担心,他对大陆的认识,怕还停留在数十年前呢。就算“米兰”曾经是个特务,如今也是垂垂老妪了,可能早就看淡了人世,人世也看淡了她。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越剧团的退休老职工,换来的却是失望和迷茫。
  范雪梅,谁都不知道,谁也没听过,就像不存在。
  确定?
  确定,很确定。
  我一时糊涂了,转了一圈,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谁是“米兰”?到底谁是“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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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7日23:23 台州
王星火下了车,朝公安大楼里走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他回头,看到的却是无人的街道,黑糊糊,空荡荡,连鬼影子都没有。
  聚齐了,103小组开了个内部分析会。
  杜丽发现唐小六特务电台,是个关键性的突破,令全体组员精神大振。“蜥蜴”终于露出了尾巴,这次没断,活生生地长在屁股上呢!
  总结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案情:
  一、潜伏特务陈瓯从蒲草山监狱出逃后,在乌盆巷被灭口,凶手披黑色雨衣,尚未确定身份。
  二、潜伏在公安部门的特务田顺被我方设计引出,畏罪自杀。
  三、帮助陈瓯出逃的周国源杀死管委会主任马一鸣,挟持人质时被不明狙击手射杀。
  四、交给肖姓男孩“水果篮炸弹”的神秘中年妇女,还没有线索。
  五、无线电专家陈思投匿名信举报破坏灵潭水库的“魂字方案”,紧急事件指挥小组已在积极应对中,但陈思被两名假警察骗走,下落不明。
  六、水手胡晨光的妻子杨秀英有重大嫌疑,其与田顺的关系有待深挖。
  七、东海理发店潜伏特务唐小六及其秘密电台已被我锁定,目前正在严密监控中。
  八、地下密室发现的电文隐语,“米兰”是谁?是男是女?是什么角色?外婆家在哪儿?隐语的真意是什么?
  其实在范哲内心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但他没说出来——那就是周国源的威吓。十四年前的隐痛,不堪回首。他相信周国源幕后肯定有人指使。到底是谁授意?为什么如此了解他?为什么要揭他的伤疤?
  这四个小时,发生了很多的事。开局就像线团一样,绕在了一起。尽管有了初步的突破,但范哲知道,他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对于老谋深算又狂妄自大的“蜥蜴”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茧该怎么剥?丝该怎么抽?时间紧迫,不能坐等,必须主动主击。
  “通知各派出所和街道治安点,对外来人员与临时居住人员实行严格审核控制,发现来历不明的特嫌人员,可当场拘留,并将人员名单及时上报给台州公安处许处长。在此过程中注意尽量做到不扰民。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隐蔽力量与社会力量,成为我们的千手千眼,给特务以强大的心理压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他们躲不了,藏不住。”会后,作了新的布置。
  范哲决定,秘密逮捕杨秀英,从她口中打开另一个通往蜥蜴组织中心的入口。另外,跟踪唐小六,找出下家。道理很简单,唐小六的角色是通讯员,既然收到了命令,肯定急于把这个命令交给执行人,我们只要等着,看着,跟着,以逸待劳,就可以了。
  杨秀英很快就被带过来了,早被侦察人员的眼睛盯得死死的,想跑也跑不掉。
  “我一个普通劳动妇女,地富反坏右都沾不上边,一颗红心向着党。同志,你们一定搞错了吧?”杨秀英进了问讯室,仍然巧舌如簧。
  “杨秀英,别装了,党和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情况,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负责主审的王星火打断了她的辩解。
  “我说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们的意思,你让我交代什么?”
  “那我提醒你一下,4月28日晚上,你和谁在一起?”
  “和谁?”杨秀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警察同志,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隔了那么久的日子,谁能记得住呐?”
  “杨秀英,给我老实点。”王星火严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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