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佳人毫无形像坐于吊桥这头的地上时,在其头顶,一石块急速的打向冷左,被其险险躲开。
吊桥被稳稳放下,冷左迅速跑了过来,接过血千叶手中的重物,更有些迟疑的将其架起。
“你真是犯?”贱字被血千叶吞了下去,这个还是不说为妙,“非逼得我动粗口,堡主可在?”
“在!一直在!”冷左很是干脆痛快的回道。
狡猾邪气的笑,在血千叶嘴角扬起。
第一卷 暴君篇 第十八章 补中气
堡主何止在,那可是一直跟随,如若没有堡主同意,即使她累得爬过来,他也会盯大了眼睛看着,绝不会破了规矩。
到底是男人,有使不完的力气,血千叶不免感叹,看看人家冷左,右手毫不费力的拖着青莽与野猪,左手还架着她的小胳膊,唉,而她多希望冷左再善心大发现,将她背起来,那就太完美了。
“停停,冷左,那桥你还未放下呢!”操心不够的血千叶好心的提醒着。
继续着坚实的步子,冷左连头也未回,声音清冷的回道,“不用我放,自有人会放下来,快走吧,小主子为了你可一直不吃不喝的呢!”
“天悦?你们都是死人啊,冷烈呢,他这个爹爹还想不想当,那是他儿子,是他亲儿子,妈的,真他娘的欠,看我干吗,既然要快,那就快啊!”血千叶活脱一个泼妇相,让冷左转瞬闪神后,狠架起她的胳膊,连人带物,一起向前猛拖着。
不用他说一句,那些大不敬的话,隐于暗处的主子也听得一清二楚,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恶狠狠的不说,那张嘴更是毒辣。
此时的血千叶才不会管冷左如何看她,如何想她,严厉的家法她都受了,她还有什么强装的,尤其听到她的宝贝一整天滴水未进,这心里就好似炸了锅似的,冲天的大火直往上涌,还有那个春喜,她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此时的冷烈反到深沉了起来,迅速的解开桥锁,吊桥被提起脱离了戒林那边的桥墩,收拾妥当,沿另一条青石板路,身形如电闪般离去。
林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先前刚走出林子时那随性的举动,刚才气势汹汹的狂骂,冷烈心里的那个答案越来越明显。
“不妥!”冷左严厉的说道。
“有何不妥!小的比老的重要!”血千叶的气势更是压人,语气有了些许霸道的意味。
“能从戒林活着出来,必须先去见主子,否则?”
“否则怎样?再家法侍候?还是让我再走一次戒林?冷左,你能不能有点热乎劲,知道变通变通啊,你能给我那两样东西,足见你面冷心热,你细想想……”给人洗脑,血千叶最有一套,直到冷左阴沉着脸低喊了一声。
“够了,我们去客厅,让春喜把小主子抱来!”冷左双眼收拢,其意再明确不过,不要再跟他扯那些天南海北的废事闲话,这是最大的让步,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
血千叶虽未再说什么,却绝非是那种见好就摇着尾巴就收的主,嘴角扬笑,可是变得精亮的双眸中却冰冷一片,真正大胆放肆的应该是姓冷的这对主仆才是,由始到如今,哪一次给过好脸色、好语气。她血千叶打生下来起,就吃软不吃硬,温言好语,那大家一片和气、兄弟义气;唬唬骂骂更不拿正眼看她,她可全记得呢,早晚跟他们一一算清。在黑公主面前,几时容得他们如此放肆。
不同的路,却都在急赶于一个目的地,冷烈的脚力自然远胜太多。
冷家堡前宅客厅中,冷烈一身崭新的亮灰衣袍,飘逸黑亮的长发整整齐齐的用玉箍束起,大手把玩着青瓷茶碗,那神态、那架势,悠闲惬意的很。这让款步而入的血千叶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那有型有款的衣服,抓烂那如墨规矩的头发。她在那片鬼脸黑皮的死林子里,费了多大的力气,多大的千辛万苦,多大的惊心动魄才毫发无损的走回来,而他呢,就没有一顶点的担心或是关心吗?
见面不打笑脸人,心中恨不得将其生吞了,脸面上依然巧笑嫣然,原本的清眸,又有了那种朦胧之意。
“起身吧,一路辛苦,坐吧!”冷烈泯过香茶,才舍得开尊口,让站于其面前行礼的小夫人,自找位置坐好。
冷烈坐于正位那是理所当然,至于其旁边另一个只隔了个茶桌的正位,以血千叶现在的身份可坐不得,她也不稀罕坐上去,找了个客厅右侧专供来客坐的椅子稳稳坐好,冷左则轻车熟路的坐到了左侧,与血千叶正好对面。
无话可说的三人,让若大的客厅静了下来,至于那从戒林带回来的礼物,还摆在门外,这可是血千叶格外吩咐的,要让堡主亲自过目,以证她的确在戒林走了一朝。
时间一分一妙的流逝,冷左静坐,冷烈品茶,血千叶则执揪玩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襟,更在等着那万分惦记的小人儿。
远处隐约传来的小儿哭声,让血千叶优雅的站起身子,向门口款步迎去,她心急,更心疼的不行,可是她的举手投足间,绝不会跌了份去。
天悦被冷行风抱着,身后跟着边走边哭的春喜,这一大一小,一见到血千叶虽有些邋遢却是安安稳稳,毫发无损的站在厅里,这让春喜与天悦彻底的敞天噪子嚎哭了起来。
无尽的悲伤,失去至亲之人的那份悲伤、那份心疼,对前路一片迷茫更恐慌胆怯,太多的情绪感情全数融到了哭声中,天悦更为其增添了十足的委屈。
见不得弱小,更见不得他们如此哭的肝肠寸断,本来厌恶哭声的血千叶不但提不起脾气,心里已然开始泛酸。她不是没人疼,没人担心她、在意她,最起码眼前哭红了双眼的一大一小惦记着她,更不能没有她。
碎步急上前,从冷行风手中接过已向她伸出小手,哭得浑身颤抖的天悦,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小家伙粘她,她又何尝舍和他,小东西已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娘,娘,想娘,娘娘不要,天悦……”天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更连不成串,这样下去,非哭坏不可。
血千叶赶紧找个了椅子坐下,天悦被其紧抱于怀中,极尽温柔的哄道,“娘娘怎会不要天悦,娘娘就算不要天下任何人,也要天悦,就要天悦,天悦是娘娘的心肝宝贝,再哭,就把娘娘的心哭碎了,那样娘娘会疼,很疼很疼的。”反反复复,更不住的亲吻着那红红的小脸,温柔的为其擦掉如断珠般滚落的泪花。
大哭变成了小泣,最后红肿着一双大眼,瘪着小嘴,一双小手死死的握着血千叶的衣襟,整个小身子更是深埋进了血千叶怀中。
一幕幕,一声声,甚至是那落于地上分散成花的泪珠,让厅里的三个大男人看得仔细,听得清楚,入了眼,更印到了心里。
动情动心的一页刚刚翻过,让人提心更提气的一幕将客厅陷入了一股子奇怪的氛围内。
“给我的!”冷左的冰壳子脸终于有了波动,不小的波动,她拖回这么条大莽,就是为了给他回礼?这,她也太讲信誉了,当初,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啊。
“那,这头野猪呢,是不是让厨房做了?”冷行风轻声的问道,此次,他问的人竟然是血千叶,这可是破开荒!
一声女人的娇笑,坐于椅上的血千叶向正位之人看去,那诱人的朦胧之光闪耀着,“当然,这可是我专门为堡主准备的,好给堡主补补中气!”
冷行风的嘴角明显有了抽搐,冷左挑高眉头谨慎看出,而被补中气的冷烈却大笑了起来。
第一卷 暴君篇 第十九章 野猪宴
冷烈笑的淋漓尽致,血千叶则以温柔乖巧回之,这对人精可谓极致。
“主子?”冷行风试探的叫道,声音中有着些许担心。先不论那位邋遢的小夫人是如何走出来的,单说主子这一路跟随,其意深浓的很啊。主子是局内人也许凭着一时的冲动,可是,他冷行风几十岁的人了,又身在这局外,有些事自然看得比他们清,比他们明,却说不得。
冷行风的轻唤到真的唤停了冷烈的大笑淋漓,俊面上仍残留未尽的笑意,声音沉稳的说道,“赶紧送到后厨,今天给本堡主做它一桌子的野猪宴,就设在主楼吧,我与夫人共享,再为生儿备上一碗肉粥,那肉定要煮得烂乎些……”
冷烈如此细致的安排,让在场的除血千叶与不懂事的天悦外,无不惊叹连连。
“夫人快回院梳洗吧,能从戒林死里逃生,理应补补身子才是,为夫在主楼,等!你!”冷烈别有深意的说道。
血千叶优雅起身,管他如何称呼,又发什么神经,只要能让她暂离开,随他心情,微点头行礼,抱着她的心肝宝贝,举步而去。
厅中不见了那娇俏的身影,冷行风与冷左齐齐看向冷烈,见其脸上的笑意,不冷不减反到意味不明起来,两人也不言,恭身退了下去准备今晚的野猪宴。
自此后冷家堡有了热闹的开始,至于与冷家相隔几十里外的莫府,自打两位千金依次嫁入冷家堡后,本就清静的府院,如今更加清冷,整日里难听到个人声,不知底细的会以为莫家的仆人各个聋哑,莫侍郎鳏居多年,岁数也不算老,又身居高位为何不续弦呢,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人言可畏,就看不得别人好,猜测也是尽往那坏处想。
人言可畏,必有依托之处,但凡女儿家的出嫁,总会有省亲的时候,莫家的大千金那还说得过去,毕竟回过一次家门,至于莫家的小千金,自打嫁出去后,就真的应验了那句老话,泼出去的水,真是收不回来了。
同是一轮明月,却照着大千世间,更照着不同人心。
莫府的黑漆大门紧闭,门外无一个守门的侍卫,就连府内也无侍卫巡视,几盏昏暗的小灯在风中摇荡着,莫侍郎莫卫,朝中有名的清廉之人,府中如此清淡也在情理之中。小宅小院,更不像大户人家那般,有什么影墙、前楼、前厅的,入府便是莫卫的主宅,书房更是设在主宅之内,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