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山!” 血千叶与冷烈同声重复,随即看向夜狼。
“神堂就设在坎山深处!” 夜狼斩钉截铁的回道,除了冷家人,其他人等无比震惊。
房中瞬间静了下来,直到女人再次发问,“尤氏一族到底何种名堂?”
对于那满面严肃甚至脸露厉色的女人,轩辕驰给了答复,尤氏一族是雪炎一个很是古代的家族,近乎于传说中的家族,传言他们生活的雪炎深西鸣山脚下,尤氏族人从生下来时就天赋异能,多能预测后事,因其不与外人联系,便渐渐被人淡去,久而久之,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被传为了神族,说尤氏人法力无边神通广大,而轩辕驰在查天算门依天意演算出来的,雪炎只有蓝眸者才是圣主一事时,不断的的追查深挖,竟然查出凡是诞下蓝眸皇子的妃子真正的姓氏竟然姓尤,鸣山脚下的那个尤氏族人,随着追查的不断深入,惊人的事越来越多,尤姓皇妃皆早早的香消玉殒,所出蓝眸皇子皆由天算门所出的国师亲自教导,直到当今的这位国师,更是出身尤氏,更与神堂有着让人看不清,弄不真的关系。
“尤氏?天算门?尤柯?神堂?十五?为何是要阴月的十五?还有那扳指?” 女人抚着自己的右手,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神堂尊主多在十五那几日回到堂主,主持大事!” 夜狼声音轻淡却不失恭敬的对女人说着,前前后后,皇上,姑苏彦,还有冷家侍卫对眼前那个娇美女人的态度,让两位亲王好似看明白了许多。
“只有十五才能见?” 血千叶再次追问道。
“是,平日堂中一切事务皆由四鬼主持!” 夜狼郑重回道。
女人将身子靠向身旁的男人,轻轻柔柔的问道,“如何看?”
冷烈尽是一脸的严肃,回视着自己的女人,却久久不语,此时,好似大家都在等着冷烈接下来的话,而冷烈却突然笑了,血千叶也笑了,龙椅上的轩辕殇越发威严,一拳不轻不重的砸到了御桌上。
“想必皇上跟我们夫妻想到一起了!” 冷烈说道,见轩辕殇深吸了口大气,缓缓闭上眼,其心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眼下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国师就是神堂的尊主!这厢寒柯十五离开,那头十五之时尊主出现,而寒柯进得坎山又没留下任何印记,便是最好的说明。” 冷烈解释道。
“传朕旨意,宣国师即刻进宫,朕有要事与之相商,就说,我要与他商量如何治睿亲王大逆之罪!”
“皇上,要是国师仍拒见呢!” 姑苏彦提醒道。
“拒见?皇上的禁卫军吃闲饭的不成,既然病的出不了门,那就让禁军把他老人家抬进宫,我们就在这暖阁中等着!”轩辕漠不屑的说道,圣令已出,一对禁军快马加鞭直奔国师府请人。
“为了府上的家眷安危着想,我看两位王爷不但不能回府,还得劳烦皇上将两位亲王在宫中的消息放出去!”
“夫人此言何意?” 轩辕驰轻声问道。
“亲王要是寒柯的话,让神堂倾巢而出为的是什么?拖出来亮给百姓看看?还是让皇帝陛下御览?恐怕不是吧,他是要用神堂展开绝杀,除掉一切违逆天意,不尊蓝眸为圣君这一天旨的人。我甚至在想,对于皇上,神堂又会有怎样的做为。倾巢而出意味着彻底的暴露,隐藏了那么多年,就为了除掉碍事的人,至于将家底都露出来了,这不摆明要让皇上派大军围剿吗!除非?除非他们要做的更绝!” 话落,血千叶目光灼灼看着正位之人。
“要来的挡不住,朕也不会挡,他们要结果,朕更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真相,朕到底与尤氏有无关系,朕的母妃到底是病故还是真被人所害?朕一直信任重用的亦臣亦师甚至亦父的国师到底与朕何种关系?他到底要将朕置于何地?调动城外守军互得百姓周全,命城中四门不许阻拦可疑之人,朕要让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城,更会让他们大摇大摆的进皇宫,只要他们不乱杀无辜百姓,朕会亲自招待他们!”
“皇上,您有想过那个万一吗。万一寒柯借此逆反,改天换日,皇上危已,雪炎危已,百姓不还是要身陷水火之中吗!臣弟不赞成引狼入室,不赞成!”
“老六,皇上说的不无道理,该来的拦不住,该面对的我们轩辕一族定要齐心结力迎之。神堂绝,我们为何不能借此也来了彻底绝决,弄清一切真相,将真正用心险恶的人彻底铲除,雪炎才能得以太平安稳,毒瘤不除,早晚是祸害!”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让一群嗜血的亡命之徒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真若有歹心,还会给我们知道真相的机会吗?这个风险冒不得,皇上,你是雪炎的天,您若有何闪失,雪炎是要塌天的!”
“凡是皆有双面,看似危险恐惧不可行,却是一条可走的捷径。他们嗜血,你不会比他们更残忍;他们绝杀,你不会连绝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大开门请敌而入,我就不相信他们心里会没有想法,没有算盘,就是想动手,也得四下看看合不合时机,就在他们分神之际,我们手里的刀剑已然划破他们的气管,送他们去该去之处,这个法子,我赞成!对待冷血之人,就该用更狠厉的手段。” 血千叶说话时,嘴角是张扬的,更扬逸者娇媚的笑,可是,大家看得清楚,那笑里不但没有丝毫热度,相反,却渗出浓烈的杀机血腥。
第三十五章 叛 徒
女人的一番话,让两位亲王彻底认识了她的一不凡之处,也明白了冷堡主为何将其留下,皇上为何任其参言,姑苏彦为何不住点头,在场的冷家侍卫为何毕恭毕敬。
午时已过,暖阁主屋仍是房门紧闭,被派去请国师的禁军已回来禀报,国师府拒抗任何人进府见国师,就连先前与国师甚有交情的司天监于大人也被拒之门外,禁军圣谕在身,容不得一群耀武扬威的奴才将去路阻挡,于是一番小摩擦,禁军破门而入,在国师府中却寻不到寒柯身影,其管家解释,国师心情不佳去了郊外散心。人都下不了床了,如何能走的出府,又跑到郊外散步,真是好雅兴。
直到隔壁的瑶儿玩够了,饿了的来找娘亲时,已做出安排的轩辕殇又下了最后一道旨意,冷家人就安顿在这暖阁中,至于澹台雪娇主仆三人,入住玉雪殿,此话一落,两位亲王及姑苏彦心中了然。玉雪殿乃是凤殿东侧最大的殿宇,其宏大的气势可与凤殿相媲美,此两殿至今空悬,若凤殿中住的女人是皇后的话,那玉雪殿所住的主子,便是皇贵妃,轩辕殇此意不言而喻。
血千叶未多话,此事理应由澹台雪娇自己决定才好。
众人散去,两位亲王甚是听话的,暂且去了他们当初还是皇子时住过的殿宇,轩辕殇未急着走,却做了件让澹台雪娇又是欢喜又是忧的事,他要亲自送佳人去属于她的殿宇,至于贵妃这一头衔,只要澹台雪娇点头,名份即刻就定。远离了雷鸣皇宫,却又再进雪炎宫门,即便这里有他,澹台雪娇的心里还是有些微痛。
此时非比寻常,时间紧迫,那些个宫宴能免则免,冷家人自然在暖阁中享用极精美的膳食,想必轩辕殇会陪着澹台雪娇同共就餐。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小心,别烫到手!” 冷烈轻柔的打断了女人的沉思,将新沏的热茶送到了女人手中。
收回神的血千叶展颜而笑,“我在想那个寒柯,尤其他手上的翠玉扳指。这天底下真有如他所说的翠玉石料吗?扳指发出的绿光与鬼戒太像,真会那么巧?”
“鬼戒发冷那是发出警告,发热又是为何?它是要告诉我们,寒柯是好?还是坏?” 冷烈接言道。
“唉,要是那个死不了的奴在这就好了,这世上恐怕只有他最清楚鬼戒的出处,难不成当初创出鬼戒时,又用余料做了那个扳指?” 假郎中搂着下巴上的三颗黑毛,自言自语着。
“你说什么!” 血千叶突然问来,惊了假郎中一跳,又将原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出来。
“这也太诡异了吧!” 冷右感叹着。
血千叶犹豫了,对假郎中所说的余料做出扳指之说半信半疑。当初奴在说鬼戒时,是那般的敬畏甚至有些惧怕,却未说明这鬼戒是否是天间的唯一,更不曾说起鬼戒的出处,只知道鬼戒在王逝去后,一直由奴保管,地宫开启就是为了迎接鬼戒的新主人。
“无论如何,明日便是阴月十五,宁可信其有,绝不可掉以轻心。” 冷烈沉声说道,危急时刻,最信得过的还是自己人,命冷左即刻出宫,将冷家各商号中的侍卫聚集,一旦神堂进城,不可惊动,尾随即可。冷右带齐所有鹰卫除了互好暖阁里的孩子,澹台雪娇那边也得护周全。假郎中自然也没闲着,他那三分毒的本事也该亮出来用用了,神堂之中可有一毒堂,既然倾巢而出了,毒堂之人怎能落后,身处皇宫就地取材,太医院可有不少宝贝,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夜狼与假郎中还有魅影,便去了雪炎的太医馆。
走出房门,便见两小人围在锦绣千里那儿嘻玩着,瑶儿的衣袖已湿了一大截,不停的躲着春喜的抓捕。
“哎哟!” 一声,如同滑腻泥鳅一般的小人儿,撞进了柔软的怀中。
“娘!” 小丫头娇声娇气的叫着,扭着小身子准备要跑,却被血千叶抱了起来。
“都玩疯了,看你这衣服湿的!”
“我还没玩够呢,等玩够再换!”
“要是依着你啊,一准成了水人,不听话,娘生气了啊!还有你哥哥,看你们两个这一身水的!” 女人轻斥着怀中的女儿,叫上湿了鞋子衣袍的儿子,朝隔壁而去,冷烈虽笑的无奈,却满目柔情。
玉雪殿内,云儿与张贵守在屋外,屋中静悄悄的,轩辕殇坐在椅上,澹台雪娇坐于床边,相对而坐,久久不语。
“跟我真的没话可说了吗?” 轩辕殇温言细语的问道,对面之人仍低垂着头,原本绞动衣襟的手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