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也不痛快。”
贾母笑着说道:“让她好好休息才是要紧,头一胎,是最艰难的,定要保养好。可惜丈夫不在身边,否则她也会好受些。”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任命下来了,也只能去了。对了,老太太,今日我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得了老太太的主意了。”
一听喜事,贾母笑着说道:“你说来听听,是什么喜事?”
薛母和邢夫人相视一笑道:“我那堂叔家的孩子,就是薛蝌,老太太去年游园的时候也是见过的。”
贾母想了想,方醒悟道:“是他,那个很是清秀伶俐的孩子,是宝琴的哥哥可对?”
“正是的,老太太竟是有这么好的记性。我今日就是为这孩子而来的,今年他去江南办货,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太太的兄弟一家来投亲,这孩子实诚,想着都是亲戚,互相也有个照应,就一同来了。等刑大舅一家安顿好,来府上道谢的时候,我那妹子一眼就看上了那刑姑娘,觉得和她很是投缘,想聘了她给蝌儿做媳妇,老太太你看如何?”
贾母正是爱凑热闹的人,听了此事,也是欢喜喜气,笑着说道:“怎么不好,姨太太信得过我,就让我做这个媒人,到时这媒人的喜钱可不能少了我的。”
薛夫人忙笑着应道:“如得了老太太保媒,是他们的福气,我们怎敢少了老太太的呢。”
邢夫人听了也是笑了。
贾母看着邢夫人道:“你这侄女是个好的,模样周正,性情也好,向来是贤惠的,和你倒是有三分相似了,怪道是你的侄女。”
邢夫人听贾母的意思,竟是在夸她,这心里更是激动欣慰起来。鼻子一酸,竟是要落泪一般,忙笑着说道:“谢老太太夸奖,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难免拙些,她能入老太太的眼,是她自己的造化。”
贾母也不说,只脸上含笑。
王夫人听这话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今日的喜事,也就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正说话,就见王熙凤急急地走了进来,说道:“老太太,太太,外面来了哥哥,说是传贵妃娘娘的意旨来了。”
王夫人眼睛刹时就亮了起来,含笑地看着门外,贾宝玉和林黛玉对看一眼,从眼中都看到了焦急和悲伤,而贾母心中失望,但还是提起精神来吩咐道:“快开中门迎接,让小厮们通知外面的老爷们来接旨。”又对着众人说道:“夫人们都回去梳妆接旨吧。”又对着姨太太道:“要怠慢姨太太了,请到耳房去稍坐片刻。”
薛蟠笑着应了,方随着丫头去了。
贾母看了眼林黛玉,道:“姐妹们都随丫头婆子回去吧,今日我不传,就不用过来了。”
林黛玉忍着泪,和三春一起福了福身子,方退了出去。临走时,看了贾宝玉一眼,竟是透着绝望和痛苦来,看的贾宝玉也是心酸不已,却也是呆了一般。
贾母看了宝玉一眼,心中叹了口气,方由鸳鸯扶着进了内堂更衣去了。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府中男女夫人老爷,由贾母带着在正厅堂上迎了贤德妃娘娘派来的太监等人,男女各站好,跪了下来接旨。
那太监看了一眼跪下的众人,才打开了卷轴,用那尖尖的嗓音拖沓的念道:“奉贤德妃娘娘意旨,”正要接着往下念,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一声音道:“圣旨到。”
众人忙转头看去,就见着大开的中门涌入了另一波仪仗,由内廷侍卫护送而来,这哪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仪仗可比。那太监忙收了卷轴,在一旁恭候。
只见前面走来一位身穿五品太监总管的补服,竟是圣上身边的内廷总管郭公公来此,那太监更是不敢放肆,忙跪下迎了。
贾母见圣旨竟是来了,刚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循着去看了宝玉一眼。宝玉才跪接意旨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竟是痴了一般,恍恍惚惚地却听到了圣旨,就像平地一声雷,炸开了他悲伤的心,忙寻声看去,真是圣上派人来下旨了,心中刚才生出的绝望荡然无存,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明晃晃绣龙的圣旨,恨不得立马知道其内容才好。
郭公公看这贾府门前的阵势就知道贾妃娘娘的人先到了一步,立马让人喊了一句,进得内来,看贾府中人跪了一地,旨意却还在太监的手上,才松了口气,严肃地走进去站定,看也不看旁边站着的一眼,大声的念了起来。
待旨意念完,贾府众人及贾母宝玉自是欢喜异常,只王夫人却已经是惊愕已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预想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切还来不及,就被圣上的旨意打乱了阵脚。
脸上的错愕不容忽视,王熙凤看了眼王夫人,也知道姑妈定是心里愤怒错愕,也权当自己没有注意,笑着走到宝玉边上道贺去了。
宝玉看着贾母手中捧着的圣旨,心中却是无比欢喜甜蜜,哪还有心思和众人寒暄,恨不得立马飞去告诉林妹妹这个好消息才好,今日的一惊一乍,以及连日来的担心,都化作的幸福和满足。
幸好史湘云因着王夫人的吩咐,被叔叔婶婶接回了史府,不在此,否则又是一个心伤之人,但知道亦只是早晚的事。
王夫人实在想不通,这圣上怎么会管起这样的事,而且还如此之巧,就在同一天。
郭公公颁完了圣旨,谢绝了贾府众人的留客,收了谢礼,就匆匆的回宫了。
待这一大队人马走了出去,众人才想起今日还有贵妃娘娘的旨意没有说完,都看着贾母,等待她的指示,众人哪知道此中的蹊跷,自是想要跪下来继续接旨就好了。
这可把来颁旨的太监难着了,这还要不要颁呢。可如果颁了,不就和圣上的旨意相违背了吗,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众位大人,夫人,奴才还有事,这旨意,就等奴才请示了娘娘再说吧,告辞。”说着也不待众人反应,亦带着随从等人走了。
这倒是把众人给搞糊涂了,也不知道其中的情况,但是立马大家又高兴起来,围在贾宝玉处道喜不断。
王夫人看着那太监等人回去的背影,脸上阴晴变化,贾母余光看着王夫人,心中也是复杂难测。
遇刺
且不说,贾母等人是如何高兴,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如何柔情蜜意,袭人和史湘云是如何伤心,王夫人和史家夫妻是如何的不甘心,只薛家刘氏和邢家商议婚事,待薛蝌等孝期一过就让邢岫烟过门,两家人倒是越发地热络起来。
因着薛蟠去往外地,本来五月是薛蟠和薛母的生辰,是打算要好好过过的,但是如今家里男主人不在,薛母也提不起劲来过,况且如今水婕儿身怀六甲,薛母也不忍她操心,就只和家人吃顿饭,送上贺礼也就完了。
倒是福亲王的两位王妃念着薛母的生辰,特地送来了今年才上贡的绸缎和各色器物,也足见其用心。
水婕儿坐在房里的炕上,小几上放着各色针线绸缎,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拈着针,在红色的小肚兜上密密地缝制着,脸上充满了慈爱,一室寂静,倒是多了些温暖来。
周嬷嬷笑着走进来,端着一景德官窑瓷碗来,用小盖子盖着,说道:“郡主歇歇吧,仔细伤了眼睛,这些活计,让丫头们做就是了,如今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比做姑娘的时候。”说着把小瓷碗放小几上,道:“这是太太才让人送来的,是用南边来的乌骨鸡,让厨房慢慢地炖了,才熬成了这汤,可滋补了,您趁热喝些。”
知道是婆婆送来的东西,水婕儿也只得放下针线道:“反正我也是闲着,做些针线活计,还能打发些时间。况且,这孩子的衣服,我自己做些也放心。”说着接过了周嬷嬷递上来的碗,拿着汤勺,吹凉了,喝了些,皱了皱眉,只好放下了。
“再喝些吧,您如今是一人喝两人补,为肚子里的小主子,也该多吃些。”周嬷嬷看这些天因着害喜而变得脸颊消瘦了些的水婕儿,心疼地道。
摇了摇头,用帕子擦了擦嘴,水婕儿才笑着说道:“等会子再喝吧,才吃了些,实在是没有胃口,总觉得有一股子味道,让我想吐。”恐是想到了什么,水婕儿觉得一阵恶心上涌,周嬷嬷忙拿过边上的痰盂接了,才递上了茶水让水婕儿漱口。
叹息到:“郡马爷在这里就好了,郡主也不用这么辛苦,身边有个男人,好歹心里好些。”
想起薛蟠来,水婕儿脸上泛起了温柔,道:“他是男人,当然要以大事为重,我怎能因这些小事而拖累了他,况且他已经很用心了。”顿了顿,脸上又是柔情蜜意起来,问道:“郡马今日可有信到?”
薛蟠也算是尽心了,虽不能说每日一封,但也基本三日一封信,这些信也算是稍微解了水婕儿的相思之苦。虽里面不过是些生活杂事,各地风景见闻,但这也足够水婕儿高兴一整天。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如今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万分知足了。
“许是已经在路上了,郡主再等些时候吧。”周嬷嬷拿起郡主才做的活计,又帮着做了起来。
这郡马她是越看越满意,对郡主好的没话说,从来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不像常日里那些公子少爷,先不说别的,和屋里那些丫头不清不楚的也是常见。
两人正在比花样子,就见着晶儿笑着跑了进来,说道:“郡主,郡马的信来了,还让人捎来好好些东西,我让婆子们慢慢抬来了。”
水婕儿一听是郡马的信来了,更是欢喜,忙让周嬷嬷接过来,用旁边的小剪子急忙打开信看了,不过是些所见所闻,再普通不过的问候,在此时却是她心里的甘泉,让她觉得郡马根本就没有离开,还在她身边陪她。
细细地把信读了一便,却被最后的一段笑话给逗笑了,“扑哧”一声,竟是乐不可支起来。这些都是薛蟠一路而来,收集的一些笑话段子,或者是在现代看到过的一些,或是新编的段子,写在信的末尾,不过是逗水婕儿一笑罢了,却让水婕儿觉得薛蟠体贴温柔,就是福亲王爷和王妃听了这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