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
“是‘blue’说的。”当时那风中穿越灌木的“沙沙”声,过于巨大。
“是吗?”穆莱感到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嗯,不过,”李平静的问着,“你似乎也没一开始就开枪,为什么?”
“啊,这个啊?”穆莱笑着,“我只是想知道,这场游戏,李,你想如何的结束……”
“……”
“李,我相信你,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穆莱有些自大的说着,“父亲希望看到你的崩溃,可是,你最终,却战胜了他。所以,宝贝,当初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不是吗?”
“战胜?”李难得的苦笑着,说着,“穆莱·希沙姆先生,不要把我想的过于完美,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完美的存在的……那是任何人或物,都不存在的‘完美’。”
“……”一瞬间,穆莱感觉连呼吸都停滞。他注视着眼前这个黑发的青年,轻轻的说,“李,你变了,比起第一次相见时,你变的几乎让我不认识。”
“哦?”李好笑着,“那么,穆莱·希沙姆先生,这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呢?”
沉默着,穆莱转回了视线,看着前方的黑暗,久久的没有言语。因为,穆莱自己都不知道,李的改变对他的计划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两个男人最终沉默着,在漆黑的车内,一语不发。
最后;车子停了下来,前方的黑色玻璃降下,这时,李才注意到驾驶座的一旁,还坐着一位青年,金发碧眼,有着冷峻侧面的青年。
穆莱打开了车门,一间大型的医院,车外,已经在担架在等着他们。
李想出去,突然,前座那个青年掏出了怀中的枪,指着李,让他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李皱着眉,问着穆莱。
车外,穆莱把艾莉放到了担架上,却坐了回来。他笑着对李说,“宝贝,这场游戏,你赢了。”
挑了挑眉,看着敞开的车门外,正把艾莉抬起的医生,问道,“然后?”
“然后?”穆莱笑着,“然后,我和父亲的这场‘赌约’,我赢了。”
“‘你’赢了?”李加重着语气,问着。
“是的,我赢了。”穆莱笑着说,“宝贝,我和父亲打了一个‘赌’,一个有趣的‘赌’。如果你能经历这件事,而毫发无伤的话,我就赢了。作为代价,父亲决定不会再为难艾莉,从此以后,艾莉将作为一名普通的孩子,生活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而为了嘉奖你,我的父亲想见你。所以,宝贝,就麻烦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若输了呢?”李追问着。
穆莱深深的看着他,“宝贝,我想,如果你崩溃了,至于艾莉和你的后果……我想,我不会详细的解释了吧?”
渐渐的,捏紧了拳头,李突然觉得好笑,“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代价与筹码,来进行这场‘赌约'?”
点了点头,穆莱的双眼变的深情,他紧盯着李的,“宝贝,我相信你,即使真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但是,只要在我的计划中,你是有用的棋子,便可以了……”
李的眼神渐渐的,变了,如打破薄冰的火焰般,在穆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扑到他身上,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喂!”阿贝特冰冷的声音警告着,手枪靠前着,抵在李的额头。
“住手!”穆莱喝斥着对方,然后疑惑的皱着眉,看着正压在他上方的青年,‘blue’?”
裂开唇角,笑着,“嗨,宝贝,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脸色怪异的说着。对于李的另一个人格,穆莱始终带着戒备。
“穆莱·希沙姆,你难道不明白吗?”克里森带着嘲讽的声音,凑近了穆莱的面孔,咬着牙一字一顿的,“生命并不是用来衡量的,它们的价值,等你失去时,你便会后悔,永远的!”
“后悔?”穆莱笑着,手伸进李的衣袋中,掏出那把手枪,打开车窗扔了出去,“那么,等到那一刻时再说吧?等到我体会到那种感情时,我们伟大的‘blue’先生再好好的教育我?如何?”
“……”
(克里森,放开他吧。)李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你的愤怒对他们无济于事,他们都已经疯了。)
——李!克里森的声音带着愤怒,少有的。
——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把自己的生命与艾莉的当成什么!
(……)
——只有这次,李,你和这家伙还是那个‘黑鹰’,我不会原谅你们!绝不会!
(……)沉默了着,李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仿佛被人生生的从安全的温暖的保护圈中被拽出般。这是他与克里森隔了很久后,再次的冲突。
李想了很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冰冷的,毫无情感的叙述着,(克里森,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爱情”
“克里森,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黑鹰”的宅邸位于M市郊外的一幢普通白色二层楼建筑内。
简朴的外表,使得克里森想到了那个在豪华游轮上也过于简易的船舱。
穆莱解释着,“越简单的装饰,能隐藏的地方越少,也最安全。”
这是李第一次来到这里,来到这一切的开端——
一年前,因为“黑鹰”而死去的克里森。
然后,与穆莱相遇的自己。
接着,一系列的像是游戏般的意外与考验。
最后,李站在了这幢普通的白色建筑前。
黑色的汽车,在外面的黑色栏杆前停顿了一下,接着,缓缓的驶入。
穆莱打开车门,让晚霞的光辉照入车内,李有些不习惯的眯起眼。
然后,夕阳下,穆莱像个英俊的王子般,欠着身,一手扶着车门的顶部,一手伸出,半开玩笑的,“欢迎你,美丽的‘公主’,欢迎你参观这‘魔王’的宫殿。”
李冰蓝色的双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径直的走出车门,注视着眼前的建筑。笔直的身影,即将落下的太阳在他的身上打下了优雅的弧线。
一旁,金发的青年依旧持着手枪,面无表情的看着李。
“嗨,阿贝特,”穆莱有些不满的嘀咕,“医生可是父亲请的客人,你不觉得你应该尊敬他吗?”
有着日耳曼血统的青年瞥了穆莱一眼,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晃了晃银色的枪管,指了指前方的建筑,示意着李可以进去了。
“啧,真是不知变通的家伙啊!”不满的,穆莱抱怨着。
李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演,然后,举步,率先向那屋子走去。坚毅不屈的背影,深深的印入身后两人的双眼之中。
“呵呵,欢迎你,医生。”进屋,巨大的客厅,那位像政客一般的“黑鹰”出现在李的视线中。他笑着,走上前握住了李的手,黑色的双眼中闪过令人无法捉摸的眼神,“医生,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李盯着眼前的长者片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回握着,意味深长的,“是啊,我也没想到。”
阿尔冯瑟挂着那暧昧的笑容,看了看身后医生身后自己的儿子与助手。突然说,“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愿不愿意去书房谈一谈?”
“十分之乐意。”李连一刻的犹豫也没有,干脆的答应。事实上,李想,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点了点头,其实撇开一切,阿尔冯瑟对这青年的勇气,是十分欣赏的。作了个邀请的动作,指着书房的方向。
李的身后,穆莱注视着一切,父亲这种反应使得他觉得有趣。他看了看一旁的阿贝瑟,父亲年轻的助手已经收起了枪。然后,看也不看穆莱一眼,便转身,去处理其他的事了。
耸了耸肩,穆莱有点无趣的,坐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喝着保镖送上的上等红葡萄酒,静静的等待着。
宝贝,我相信你。所以,可不要这么快就输了,那么,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整洁的书房,红木书桌,丰厚柔软的羊绒地毯。
“医生,请坐。”关上了门,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前方的沙发,示意着。
李礼貌的点了点头,选了一个还在光亮处的沙发,坐了下来。背靠着软柔的座椅,舒服的翘起腿,双手合握,摆在腿上。
他的选择使得阿尔冯瑟感到有趣,“穆莱他总是选择后面隐在黑暗中的角落,医生,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吗?”
“自我保护。”李冰冷的双眼直视着老者,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同样的,也毫不吝啬的展露着自己,“有些人通过黑暗而隐藏自己的表情。就像有些人说话时拒绝正对别人的双眼般,他们同样也拒绝着别人的窥探。”
“哦……真是有趣的反应,不是吗?医生?”长者有兴趣的向前坐了坐,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双手放在桌面上,光线从他的背后落地式的窗口射来,背对着光芒的他,也使得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弯起一边的唇角,点了点头,“是啊,人类的心理是很微妙。”
“呵呵,是啊,真是有趣。”阿尔冯瑟发出有些干涩的笑声,“好了,医生,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如何?”
李没有回答,霞光下的脸被染上了层红润的光泽。可是,这种温度却没有延续到他那冰蓝的双眼内。
阿尔冯瑟看着这丝毫没有波动的青年,疑惑的皱着眉,“医生,你与上次相比,似乎变了……”说到这儿,他自己都有些怪异,事实上,他与李只见过三次面。游轮上的宴会上一次,甲板上一次,还在现在的。可是三次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哦?”李挑了挑眉,“希沙姆先生,你的儿子也这么说过。”停顿了一下,微侧头,“为什么这么说?”
阿尔冯瑟有丝苦恼着,“第一次见面,你让人捉摸不透。第二次,像具无情的雕塑。而现在……”说到这儿,年长者发出自嘲的笑声,“这一次,像海洋,冰层下隐蔽着的海洋,看似平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