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他们中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想要放声笑,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卡住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忧伤的眼神慢慢转变成了一种尖锐的痛,不舍与幽怨像是许许多多纠缠不清的海藻,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过去。
霏霏之雨,总在离别之后,淅淅沥沥的,滴在人心头,宛若一曲婉转哀伤的琵琶曲。下雨了,该回去了,她的身子却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无力,怎么也抓摸不到支撑,谁会想到天气会一下子变凉呢,她的身子冷的微微发抖,却挤不出拥挤的人群,在累极的那一刹那,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她,有谁在低低的叹气,她对上一双温润如泉水夹杂着满满的担忧的眸子,终于放下心来,任由自己怯弱的倒下。
高台之上,南旭日撇下向晚,换了便服匆匆追下高台,只是人海茫茫,若若已经不见了失去了踪影。
60生病
头很痛,昏昏沉沉的,安兮若只觉得意识逐渐迷离,像是进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无数缤纷的花瓣从不知的黑暗角落涌出来,安静而迷乱。
谁在她耳边轻轻地唤:“若若。”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如泉流石上,冰晶相击,清越沉锐,心中有一丝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依旧是好累,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却不害怕,因为那个声音,那么平和,那么熟悉,给她安定的感觉,她整个人就好像浸泡在温水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所有积蓄的疲惫都休息好。
就这么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明晃晃的阳光无言地透过薄纱,如同大雨后的潮水,涨满了整个房间。
“醒了醒了,小王妃总算是醒了。”小环激动地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哪还有往日的镇定从容啊。
“环姨,父王,云哥哥。”她张了张干涩的唇瓣,挨着叫围在身边的三人,声音沙哑的厉害,颤抖的声音好像是快要断掉的丝线,几乎不受控制。
白慕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专注地看着她,幽眸里好似有一泓春水轻轻荡漾。锦王叹息一声,昔日里肃整的面容也只有在见到安兮若时才会变得柔和起来,他慈爱地摸摸安兮若的头,温和地说道:“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吧。”说完,对着一边的小环使了个眼色,提步步出门外,小环虽然有些不明白王爷这么做的目的,却也紧随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只是,却有些担忧的扫了屋里一眼,小王妃和云少爷独处一室内,总是不大妥当的,也不知道王爷是咋想的。
“云哥哥,我怎么了?”安兮若想着之前父王和环姨担忧的神色,有些迷茫的问,她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么大伙儿都那么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你觉得呢?”白慕云拿过一边的茶壶,顺手倒了杯茶给她,看着她抓着杯子就咕噜咕噜喝起来,一点淑女的风范也没了,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泛起。
“我好像睡了一觉。”她就是感觉累了啊,累得几乎撑不住她自己走回王府,然后看到了云哥哥,她知道,她可以放任自己休息了,看这样子,是云哥哥把她带回府里的吧,只是,为何他们都要守着她呢:“我怎么了吗?”她迟疑了下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怎么,就是睡得太久了,这都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白慕云看着她轻轻蹙起的黛眉,微翘的睫毛在眼眸下投下长长的影,写满了困顿和不解,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就好像小时候一般亲密没有后来的嫌隙,凤眼中浮起淡淡的笑意,看了下她手中空了的杯子,挑眉问道:“还要吗?”
“恩,好。”安兮若舔了舔依旧是干干的嘴唇,点头。
“慢点喝。”看着她喝的酣畅淋漓的样子,淡然一笑,她总算是好了,那笑让人感到冰雪消融般舒服,若若不知道之前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浑身烧的有多么烫,就连耳根子都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了,人也昏迷不醒的,大夫看了说她是长久的郁结在心,如今一朝疲惫不能支撑,发作起来就气势汹汹,吓得他们都整夜整夜守着她用冷帕子给她敷额头,如今她总算醒过来了,按照大夫说的,只要醒了多喝点水,少忧虑些就好。
“云哥哥,我想去临淄。”两大杯茶水下肚,她的喉咙总算不干的发痒了,这才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
“若若,你在说什么?”白慕云放杯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有些僵硬的问,她不会是烧的糊涂了吧,临淄那边战事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流这个时候过去,不是去送死吗?
是因为恨天在那里吧,他无不悲哀地想。之前若若昏迷不醒的时候,锦王爷得知了是为了恨天和郡主之间似有若无的情意惹得若若心伤大为震怒,在他的书房里,避开了所有的手下,第一次,和他面对面的坐下,很认真的谈了良久,直到一只红烛燃尽。
“孩子,你喜欢若若对吧?”人到中年的锦王,说话仍然是直来直往,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王爷,我……”他不想否认,就算是若若不喜欢他,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她就好,她快乐就好,这么一份赤诚为她的心意,他就算是面对长辈般的锦王,也不舍得说出一句违背心意的话,只是,锦王也是恨天的父王,他唯有沉默以对。
“孩子,你自小和恨天,若若一起玩耍,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思,也不用瞒我。”锦王慈祥地笑,只是,那双平日里威严锐利的虎目里,竟然隐含着淡淡的凄色:“看到现在的你们,仿佛是我的昨日又在重现。”
“王爷。”白慕云惊愕地低呼出来,锦王的意思是,他知道他喜欢若若。
“孩子,我也不瞒你说,若若和恨天,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看着的,恨天不懂得珍惜,他们两个现在看起来未必适合,我不知道为何当年若若的娘亲执意要把若若嫁给恨天,只是,如果有更适合若若,更能保护若若的男子出现,那么,本王必然为若若做主。”锦王斩钉截铁地说,关于若若嫁过来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年的嫣儿,是那般洒脱随性,沙场上巾帼不让须眉,那般灵动脱俗,在夜空下大声说着,要嫁就要嫁给她喜欢的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她的水眸晶晶亮亮,让漫天的星子都失了颜色,只是,为何她会干涉若若的婚姻呢。
61暮云的温柔
如果说是怕将若若留在将军府无依无靠,凭着她的性子,肯定会让碧水把孩子带走啊,碧水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也是那么喜欢若若,一定会好好照顾的,是有隐情吗,在她匆匆嫁进安府后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只在临死前才托付了他这件事。
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却始终参不透,想不明白嫣儿的用意,只是,若若既是嫣儿所出,也就是他的女儿了,他会保护她的,就算是恨天,他的儿子,也不能欺负她,暮云这孩子对她有情,她也未必就对暮云没有感情,恨天太过暴躁,而暮云性子平和,倒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
“王爷,我只想让若若快乐的生活。”白慕云苦涩地笑,依旧是温文有礼地对锦王说道,若若的幸福不在他手里,他是不会强求的,他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快乐就好,只是,为何听了这一番话,那颗明明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噗通乱跳了,或许,从来没有平静过呢,他失神的看着外面飞过的落叶,心头的滋味万般复杂,一阵接一阵,像是潮水般涌动。
“哎。”锦王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少年身上一袭衣袍在风中隐隐有流风回雪之态,却也流露出浓浓的孤独,这个孩子,温和而内敛,谦润如玉,他没有看错人。
“云哥哥,我说,我要去临淄。”不再是想,而是要,一字之差,说明了她坚定的心。
“为什么要去呢?”白慕云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他的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淡定若风,听起来格外柔和,想象不到他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我想去看……哥哥。”安兮若低下头缴着手指,那般不安而小声的话语,沉重的就像是被人扼住般,说不了太大声。
“恨天他不会想要你去的。”白慕云的眼神暗淡无光,低低地说了一声,恨天就算是心里喜欢向晚,也是把若若当成亲人的,怎么可能希望看到她也跟着去那么个危险的地方呢。
“我知道。”安兮若低低地应道,她说这话的表情不是迷茫,而是悲伤,弄得化不开的悲伤,她在哥哥的心中不过就是小时候的惹祸精,牛皮糖,只是,明明知道的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要靠近,就好像是飞蛾一样,知道了靠近火苗就会死亡,却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我……”白慕云看着她腮边两缕轻轻拂动的发丝,那双本应该灵活转动的水眸却蒙上了一层雾气,只是,其中淡淡的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开口道。
“云哥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能自保的,你教我的武功,我都记得的。。”安兮若狠狠堵住心底的苦涩,努力地笑,她喜欢哥哥,怎么能让他在千里之外的危险中,而她,却守在京城里,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他的消息,也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得到零星的一点,这样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呵呵。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忐忑,这么卑微,这么无可奈何,告诉云哥哥,只是因为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在她离开后,可以告诉父王她的去向,免得大家都着急着找她。
“我去厨房给你看药好了没有,即使要去,也要把身子养好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