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能叫他不要去桃花岛求亲么?
要知道……那样的事情……并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欧阳少主和他爹随后又交换了一些我听得云山雾罩的讯息,比如房子衣服吃的喝的……总之就是这一类俗世得不能再俗世的东西,随后这次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会面就在亲切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圆满地——呃,应该算是圆满吧……至少欧阳锋大叔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满意的——落下了帷幕。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父子之间的相处总给我一种感觉——他们似乎对彼此的真正关系心知肚明,却碍于某些事无法挑明。
好吧,这里毕竟是南宋末年。
虽然锋叔和他嫂子的爱情故事一直让现代人唏嘘不已,但依照这个时代的标准,那大概十足十地会被冠以“通奸”的名号。纵然逝者或许并不在意——我总觉得如果不是十分之坚强的女性,多半是不会有勇气顶着寡妇的头衔生下儿子的吧——但还在生的人却多半不愿让她背负这样的指责。
啊,为啥越想越觉得锋叔的人生很悲情啊……心上人不能娶,儿子不能认……连声爹都听不到。
我目送着锋叔白衣翩翩的背影,以念力向他致以最深切最沉痛的哀悼……
脑门上忽然被轻敲了一记。
“魂兮归来……”
欧阳少主摇头晃脑地轻吟着,一张俊脸笑得十分之和蔼可亲,但是那双桃花眼相当危险地眯了起来——这通常意味着有某些事情让他不太爽,却又出于某些原因不太想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吧,但是,总还是有点担心,我拉住他衣袖摇了摇,“怎么了?”
他依然唇角含笑地看着我,却一言不发。
该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他的掌心带着点微微的潮湿,与平时乾燥而温暖的触感截然不同,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呢?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除了……悄悄地握得更紧一些。
他反手握住我,温言道:“方才想起件旁的事来,一时走了神,不妨事的,你莫担心。”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眉头已展了开来,显然心情颇好。
——话说这家伙的情绪转换也未免太快点了吧。
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熟悉他的表情了……
一路向嘉兴
第二天我们就朝着嘉兴出发了。
据欧阳少主说江南七怪、郭大侠、黄姑娘和洪七公这会儿都在嘉兴城里,如果算上即将到达的锋叔,再加上按理说就快要出现的,黄姑娘的私有召唤兽黄老邪……咳咳,还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场面啊,不知道这群人如果在街上遇到会有啥反应,是打成一片还是搂成一团……
本着一颗热爱八卦的心,我基本上是以期待世界杯的心情在热切期待着到达嘉兴的。
可是欧阳少主的表现却有点反常。
自从见过他爹之后,他似乎在某种层面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了心理负担,因而在为人处事方面也就越发地放得开了……
比如这会儿半夜三更的,我已经困得连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他还精神十足地坐在我房里,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虽然是从早上起床就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赶他出去,但是这混蛋每次都能引开话题,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真的好困……真的没精力跟他再扯了……明天还要赶路……我……
(Zzzzzzzzzz)
(换行,黑屏,第二天清晨)
瞪着欧阳少主近在咫尺的睡脸,我苦恼地纠结着,这人到底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要说他是禽兽吧,我们还真没有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要说他禽兽不如吧,现在这么个两手两脚扣着我的姿势又算什么啊喂!
呃,我不是在期待发生什么,但是一个怎么看都不能用“君子”来形容的人居然君子了起来,从某个层面来讲,心情还真是蛮复杂的。
(我,我就这么缺乏吸引力么……呜呜呜……)
“……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某人的声音明显比平时低哑了几分,再加上慵懒的神情,微微眯起的双眼,敞开的衣襟,凌乱的领口……
这样子实在是太妖孽了!整个儿就一生物发电机嘛,身为并非绝缘体的人类,我理所当然地被电到了。
真是的,大清早地没事乱发散什么雄性荷尔蒙,完全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而他看上去还不打算罢休,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地逼过来:
“娘子……”
这混蛋是在乱叫什么啊,我直接一脚冲他踹了过去。
他也不动气,只笑嘻嘻地扣得越发紧了,以一种暧昧之极的语气凑在我耳畔道:“连叔公都叫了……”
不提这档子乌龙破事也就算了,他一提起来,我顿时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脚都被困着不能动,于是我能选择的攻击方式只剩下……一口咬在了他手上。
某人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间,随即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轻笑了起来——可见攻击完全无效。
我泄气地松开牙齿,看着某人笑得更欢的样子,郁闷之极地冲他翻着白眼:“凭什么我要比你矮一辈啊!”
欧阳少主很明显地怔了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
“此话怎讲?”
“你叔父为啥让我叫叔公,你,你到底是想当我爹还是我叔叔啊!”
上一辈子的时候,爷爷有八个弟弟,于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就得从二叔公一直叫到九叔公,从小到大虽然压岁钱是拿了不少,但被八个长辈当面团揉过来捏过去的经历也着实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
静默了几秒之后,欧阳少主突地松开了手脚,颤抖着转过背去,相当没形地蜷成了虾米状,肩膀还一抽一抽地,傻子才看不出来他正笑得有多欢,不过癫痫发作貌似也是这症状来着,万一某人真是犯病了……
我很慎重地爬过去确认,直到看见那张笑得几乎抽筋的俊脸,才又一脚踹了过去。
他很识相地没有反抗,却很不识相地阻止了我的下一次攻击,还硬拖着我坐了起来。
“郭兄同黄姑娘亦是好事将近。”他略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浅笑了起来,“你可知依汉人习俗,黄姑娘该如何称呼郭兄之母?”
这个,南北风俗应该差别不大吧?我眨巴眨巴眼,不太确定地回答:“大概是……婆婆?”
某人赞许地点点头,又道:“若是郭兄之父尚在世,黄姑娘又该如何称呼?”
我恶狠狠地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俩字:“公公!”
“小王爷的生父同郭兄的父亲是八拜之交结义兄弟,若是他尚在世,黄姑娘又当如何称呼?”
我突然有了一种在上课的错觉,问题是这位“教师”显然在拿我当弱智看,让人忍不住就要掀桌:“当然是郭靖叫什么她就叫什么这种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什么问啊你真拿我当白痴还是笨蛋啊……”
后面的话在看到某人无可奈何的苦笑时自动地咽回肚子里了,呃,难道有什么地方我弄错了?
“你这般忐忑,我早该想到……”欧阳少主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道:“却一直只当是……不解情事,实是不该……”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连起来却怎么也不明白。
欧阳少主苦笑了一声,又道:“我父母……早年皆已亡故,是叔父将我抚养成人的,他亦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长。”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上面来,但这还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家事,因此我听得很是认真,只可惜某人下一句话就转了口风。
“白驼山的人都称叔父为‘老山主’,在外间……怕他的人会称一声‘欧阳先生’,不喜他的人叫他‘老毒物’……但无论如何,这世上能叫他叔公的只有一人……”他微微一笑,道:“……便是我的妻子。”
!!!
@…@
OMG
ORZ
……
……
……
“这等大事总要有至亲尊长出面方好,郭兄与你四哥是结义兄弟——此时正在嘉兴,你七位师父也已应许了我。叔父自见过你后便赶着动身前去嘉兴商议此事了。洪老爷子是好事之人,黄姑娘……只怕也不遑多让,是以待我们到时,应已诸事齐备。”
嘉兴?郭大侠?江南七怪?!我,我,我……不,不会吧!
不对,等等,这人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江南七怪?我怎么不知道……
“你四哥此时正领兵在外,便是知晓了此事,一时半会儿只怕也赶不过来。我亦知你们兄妹感情极深,待此间事了,我陪你回草原住上几日便是了。”
“你,你……”
这简直就像是连球场都没进就直接被人本垒打,又或者是刚进餐馆门连菜单还没看就被要求付账,又或者是……好吧,我的大脑貌似已经当机了……
偏偏近在咫尺的某人还笑得一脸春暖花开地道:“可算是想明白了么?”
T。T……
我不要明白,我要回火星去!地球太危险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不知不觉地变成这个样子了?
尤其是……为毛在我这么排山倒海兵荒马乱濒临抓狂的时候他还可以这么淡定从容不动如山!真是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谁,谁答应了啊……”
这人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哦?”欧阳少主挑了挑眉,“叔公也叫了,见面礼也收了,就连李前辈给你备的那些陪嫁也早在我白驼山中了,再想反悔可是决计不能的。如今你……”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可不已是我的人了。”
“那是你骗我叫的!还有,我哪有收什么见面礼……”想到那两本武功秘笈——逃命大法《凌波微步》和美容圣经《葵花宝典》——后面的话我又咽了回去,“还有,谁是你的人啊!我又没和你……”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