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迷蒙加上超近的距离,周晓蓓眼睛不能很好聚焦,白玉满的脸在眼里模糊放大像是妖怪。他是真的怕。不论他是第几次被抛床上,第几次被困住,哪怕之前白玉满都是只纸老虎到最后都没做什么,他还是怕。恐惧里有害怕被强压的惊恐,更有种说不清的奇异纠结,会打破他心中画下的一道红线。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绷紧的声带颤抖地震动出细若蚊鸣的一声‘妻主’,出口后,紧绷的身体瞬时放松,沁出一身薄汗。
“我没听清。”相比下白玉满的声音里带上轻松,想是听到了那一声称呼,却不满足他的音量,仍不放开他。
既已出口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便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周晓蓓缓缓地深吸两口气,对她道:“妻主。”
“还是不够清楚。”
白玉满逼着他不停重复这个称呼,直到他不用在开口前深呼吸做准备,直到他如同崩溃边哭边不停顿地喊出一串‘妻主’。
白玉满满意了,突然的紧拥打断他嘴里的‘妻主’,只剩他呜呜的抽噎。侧头于床看着身下人仰躺无神望着床顶的侧脸,轻抚他另侧面颊。
伴随他的抽噎,白玉满靠近他的耳畔,“你不愿意,可以唤我名字。但晓蓓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妻主,唯一的。”话了想想,她又补充一句,“记住我们的约定,别让我等太久。”说完打一棍子给颗枣,拥在怀中,抚摸青丝安抚他的情绪。
敲门声打破屋内的静默,敲门人似乎很犹豫,敲击的声音轻且缓。彼时周晓蓓心神未定不去理会自顾自小声哭泣,白玉满听敲门人虽犹豫却一下一下坚定的敲打,躺着没动呼喝出声,“谁?”
敲门声停,过了很久玉梳轻柔的嗓音小心的透过门扉,“家主,廣家来人送请帖。”
事真的一点都不紧急,只要白家的管家出面接过便可,玉梳来敲主屋的门实是不放心周晓蓓,他见风铃抱了娘子去照顾就上主屋探探,在屋外间或听到哭声。哭泣的声音太熟悉,是他自小相伴的主子,可现在两位主子关起房门的事,他没这个胆子,也不是他能打扰的。在主屋的檐廊下来回踱步,到前院管家派人送请帖到院里,他总算是给自己一个理由鼓起勇气敲门。
白玉满本不想起身,见周晓蓓哭泣不止想让他静静也好,放开他脱去他的鞋袜,抱他在床上躺好。头枕上枕头,周晓蓓下一个动作便是勾起背过身不看床外的白玉满。白玉满叹气轻抚他的发丝也就走出主屋。在主屋的门外,她深深看了眼低头行礼一动不动的玉梳转身离开。
等白玉满走远,玉梳长吁一口气,推门进了主屋。在床上找到了自家夫人,用手轻拍他的肩膀惹来一声泣哼和他向床内侧的躲避,玉梳心疼的把手放他肩上,“夫人,是玉梳呀。”
周晓蓓不理,玉梳什么也是想把他往白玉满怀里推的坏人。只是知道不是白玉满,他放肆的大哭出声。
一主一仆默默呆在主屋里,周晓蓓的哭声反衬屋内更加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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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白玉满到晚上依然抱着周晓蓓和白无忧一家子一起睡。周晓蓓则在白玉满面前变得小心翼翼,见面虽然小声却也规规矩矩唤声妻主。白无忧有时因感受到爹娘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但大多时候被进食玩耍占据注意力照样没心没肺的笑着。
周晓蓓不像以前一样在白玉满身后跟进跟出基本整天和孩子腻在一起,更多时候他把自己关在东厢,宁可装病在房内拉住玉梳陪他吃饭,白玉满来看过他几次也没勉强,放他一个人静静想清楚。
午时明亮的天空被层层厚云遮掩昏暗如夜,北风呼啸穿过屋檐窗沿,发出人耳可闻的阵阵呜咽。白家大宅的边门在这糟糕的天气里被敲响,年纪一把的仆妇举袖挡风,顶着大风拉开门栓,嘴里不耐烦的呼喊:“谁呀,谁呀?”
等见到一身白衣的来人仆妇恍惚,对来人陌生却有说不出熟悉。发丝凌乱贴在脸上,几缕随风飞扬,天色昏暗仆妇却能一眼对她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多姿。这样一双眼,她和记忆中任何一人都对不上。只有那荣耀秋菊,淡若谪仙的容貌像极了曾经的三夫人。“玉珏娘子?”
“是陈嫂吧。能否给我把伞?”柔婉的桑音入耳,仆妇激动多年不见,现在仙人般的娘子还能记得她一位下人,赶快寻来一把油纸伞给她,瓢泼秋雨也在这时落下。仆妇目送白色仙影没入白家大宅的楼阁中,久久沉浸忘了通报白家一位久不见的娘子归家了。
秋雨落下,本被遮掩的不见一丝光亮的天空随雨滴落下反而慢慢放亮。松壑院里除了周晓蓓只有仆人,坐在东厢的外廊,时不时有雨水被风吹进廊内打在他身上,他摊开五指用中指去接顺着水滴瓦滴落的水珠,调整手的位置执着的做着完全没意义的举动,看水珠打在指尖散开,感受碰撞间的微凉。周晓蓓恍惚着,用此种方式发着呆。
恍惚中,他的视野被大片的白色占据,滴落的水珠也消失。抬头入眼的是晶亮的眼,微微弯曲的细长秀眉,粉唇皓质和头顶挡住雨水的油纸伞。飘扬的发丝给眼前的人平添一份飘逸,周晓蓓在这个世界就没见过像她般仪静体闲情态柔顺宽和的女子。是神仙吧,是来接他的神仙吧,如遇救命稻草抓住眼前人的衣袖,他哀求道:“你是仙女吗?我想回家,送我回去吧。”
白玉珏离家甚早从没见过周晓蓓,但她有脑子,能住在松壑院衣着不差可以说是用料顶好的男子,想也知道和她姐姐关系非浅。他们俩要是靠近些被人看见,传出去这宅子里肯定是场大戏。
只是看着周晓蓓可怜兮兮如同被弃小狗的神态和他面上的潮红,白玉珏一双柔荑撩开留海覆上他的额头,他这是病着。
白家会闹成何样白玉珏一点都不在乎,她甚至很有兴趣看戏。把收起的伞靠在廊柱上,白玉珏半蹲拥住拉着她衣袖的人儿,直腰使劲抱起他走进最近的东厢。
东厢房里,玉梳在缝制给小娘子白无忧的衣物,突然见一陌生女子抱着周晓蓓进屋惊得不知所措。眼见那女子如在自己家自然抱着夫人放到右室的床上想去脱他鞋袜,玉梳赶紧抢上阻了那女子的动作,自己为周晓蓓褪去鞋袜。谁知那女子见他在脱鞋,便去解周晓蓓的腰带,这可吓坏了玉梳。要知道当年要是他谨慎些不让主子被轻薄,说不定主子已经嫁给了段娘子,现在主子已为人夫,再被人轻薄真是无路可走只能上吊。
丢下鞋子,玉梳扑上床两手死死拽住腰带已被拉开的结头,怒瞪边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轻佻女子,亏她空长一幅谪仙的模样。
“你还是早给他把外衣除去为好,他怕是已经染上风寒了。”
女子开口,玉梳才注意到周晓蓓不对劲的脸色。面上怒色稍缓,“男女有别,还请娘子移步。”
白玉珏微笑,抬起一只手往上提提,宽大的衣袖一端正被周晓蓓紧紧抓在手中,适才因袖子长才没影响白玉珏的动作。玉梳轻声细语哄着迷糊的周晓蓓松手,谁知他反而越抓越近,用力的指端泛白。无奈下玉梳只得要求女子转过身去,他为周晓蓓除去淋湿的外衣。
其它都好办,但衣服脱到周晓蓓抓着女子衣袖不放的手这儿是无论如何蜕不下了,只能把湿衣挂在他手腕上堆在床沿,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屋内有陌生的女子在玉梳打不定主意是否离开屋内去叫人,那女子倒是很自然地吩咐:“还不去打盆水来。”
咬咬牙,见周晓蓓抓得紧,女子是一时半刻请不出去。玉梳冲出房门,屋外北风秋雨一个人也没有,奔跑到院内下人呆的屋子,抓着里面的人急匆匆的指挥道:“你去送盆水到东厢,要快。你赶紧上玖藏楼找家主,就说夫人病了,请她赶紧来看看,更要快。呆着干嘛!去呀。”
急吼吼的一通,玉梳急忙跑回东厢。一个陌生女子在东厢他终是不放心的。
东厢内,白玉珏侧坐在床沿,用手梳理着周晓蓓的留海,把发丝往两边梳,露出发烫的额头。将微凉的手指贴上,见他往手的位置凑凑,想来也是觉得靠近那一丝清凉舒服。指腹染上了热度,白玉珏翻转手掌,将还未变热的指背贴上。一只手热了便换另一只。
玉梳回屋入眼的便是如此亲昵的画面。两人间氛围再好姿态再美,在他眼里也是惊悚万分。上前阻止那女子根本充耳不闻,只留他怒视女子在边上团团转。
在女尊的家居生活最新章节列表 第二十七章 爹爹你生病了哦
听下人来报,白玉满抱着白无忧披上外褂,把孩子护在怀里,撑伞冒雨赶回松壑院。踏进东厢,抖抖沾上雨水的外褂随手扔桌上,让风铃抱白无忧,转进右室。
只面朝右室透过未放下的帷帐她就看见床边坐着的女子背影。看她接过玉梳搅干的棉巾替换床上人敷着的。感到自己的领域被侵犯,白玉满快步来到床边也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玉珏?”她不是很确定眼前有着明媚双眸的女子是小时候那倔强双眼无神的孩子,除了容貌实在差太多。
“姐姐。”女子笑容嫣然,和记忆里每天低头绷着小脸的孩子就像两个人。白玉满看着多年不见的妹妹又喜又愧疚,当年白玉珏会离开白家和白老夫人关系大着,白老夫人所为,为的又是她。
床上的人不安分的动动,张开嘴大口呼吸。两姐妹看他一眼,白玉珏笑对白玉满道:“小妹多年未归家,姐姐院里什么时候多了位可人?”
白玉珏开了话头,白玉满坐上床尾端边沿与她交谈,“他是我的夫人。”挥手叫近风铃,指着他怀里的孩子给白玉珏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无忧。”
“来,让姨娘抱抱。”白无忧是个看着讨喜的娃娃,白玉珏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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