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弃!是的,除非你主动离开我,否则我永远不离不弃!
她抬起卫行露的下颌,望着那双盈盈的桃花眼,鼓足勇气,刚想亲下去,就听得车娘在外面道:“客官,已经到京城里了,是就在这儿下车,还是送到何处去?”
卫行露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气急败坏地一把撩开车帘,吼道:“罗嗦什么!只管走就是了!”
童舒空笑得打跌,也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赶紧将被吼得莫名其妙的车娘解救出来,微笑着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就在这儿下。”说完拉着卫行露下了马车,给车娘结帐。
“唉,小娘子啊,不是我说,”车娘看了看卫行露,对着童舒空道:“你家夫郎漂亮是漂亮,就是这脾气太冲了!小娘子要多管管才是,怎能让男人骑到头上去!”
童舒空拼命忍笑,瞟了眼已经面色铁青的卫行露,冲着车娘拱手施礼,“谢大姐关心,不过我就喜欢我家夫郎这样!”
车娘一愣,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晃晃鞭子,赶着马走了。
卫行露怔在原地,直到童舒空上前来扯了扯他,才又惊又喜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的手,也不知说什么好,就那么看着童舒空傻傻地笑,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甜的,沁入心脾!
“好了,该走了。”童舒空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卫行露贪恋地握住。
她的手温暖而干燥,只要握住这双温暖有力的手,他内心所有的不安都会平息下去。
只要能一直握住这双手,就觉得叫自己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17章
玉珍斋是一家规模颇大的古玩店,在全国共有十八家分店,也属于卫家产业。卫行露一进门,便对着迎上前来的伙计道:“古雅呢?今日有没有在店里?”
伙计一见卫行露虽身着布衣,但气度不凡,又张口直呼掌柜的名讳,当下不敢怠慢,忙请了上座,又进得堂内请了掌柜的出来。
古雅急匆匆出来,见到卫行露,原本焦虑不堪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下去,喜极,忘形地冲上前来,道:“当家的,你,你没事?属下之前收到消息,您在云岭山遇袭,生死未明!可把我们急坏了,各堂口都纷纷派了人马去搜救呢!还好您平安无恙,真是老天有眼!”
“嗯,我没事,还好这次有安府的童侍卫舍命相救!”卫行露指了指从进了店后便恢复了侍卫本色,默不作声立在一旁的童舒空。
“安府的童侍卫?怪不得当家的可保无恙!”古雅恍然大悟,冲着童舒空连连拱手称谢。
“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古掌柜不必客气。”童舒空回礼,随即垂手侍立,不再多言。
“古雅,准备车马,送我们去别院。另外,找齐京城各堂口的管事,我们要准备一下,这次吃的这个亏,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卫行露微微一笑,风情万种,那笑意到了眸子里,却只剩一片阴狠。
童舒空在一旁看着,心道,这才是燕国第一富商,商业奇才卫行露真正应该有的样子,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笑得愈妖媚,手段便愈狠辣!想到他的直率与坦白只在自己面前展示,心底也不禁有一些些满足,这种被人爱着的感觉实在很好!
卫行露在全国各地都建有别院,以方便他随时出行的需要。其中又以京城的别院修建得分外豪华瑰丽,占地面积极大,亭台楼榭,假山叠翠,既有繁花似锦的喧闹,也有曲径通幽的宁静,比起安庆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行露并不太出门,一切行动皆是在府内,通过指示各堂口的管事来完成的。短短几日,童舒空便见识到了卫家势力在燕国的渗透,满朝文武,竟有将近三分之一与卫家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只在暗中操纵,便已将京城内几股新兴势力形势了解了一个通透,并在第一时间内将情报传到了安秀处。
一个月后,尘埃落定,前段时间闹腾得厉害的燕云芝一党,被卫行露暗地里压了不少气势,曾经袭击过卫行露的那批杀手,亦被他寻了个借口,逼着燕云芝杀了个干净。其余各党派也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眼下太女大婚将至,虽然朝内暗潮汹涌,但随着卫行露和安秀势力的迅速渗透,各方势力奇异地呈现出一种表面的安定,趁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安秀上京的日程敲定了
第18章
别院内,卫行露倚在窗前,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卫府管家卫秦的报告,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庭院中正悠闲地坐在树下,用匕首削着一根树枝的童舒空。
“当家的,当家的……”卫秦连着唤了好几声,才算拉回了卫行露的注意力。卫秦心下暗叹,她在卫府当差数十年,卫行露更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这位小主子的性情那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公子从小就聪颖过人,在商业上的才干更是远甚众多女子,也因此,卫家主母才甘愿退居二线,将诺大一个家族交给卫行露打理。而所有人也都习惯了卫行露强悍、狡诈甚至阴险的一面,早已忽略他其实还是个年轻男子,也有对女子的憧憬爱慕之情,而这个童侍卫竟然能引得一向对女人嗤之以鼻的小主子沉迷至此,实在是让人乍舌不已!
“行了,就这么办吧,记得京中各位大人那里都要打点好,另外,给我安排一下,明日我要进宫去拜见太女。”卫行露匆匆吩咐了几句,不等卫秦退下便率先迈出了房门,朝着庭院走去。
童舒空正专心致志地削着手上的树枝,不期然地头顶罩上一片阴影。抬眼一看,却是卫行露正弯了腰盯着她手中逐渐成形的物件,好奇地道:“这是簪子么?”
“是啊,没事削着玩。”童舒空用匕首再修饰了几下,一支古朴简洁的鱼头簪便出现了。
“我喜欢,送我吧。”卫行露欢喜地一把抢过,拿在手中把玩不已。
“你要多少簪子没有啊,做什么巴巴地来抢我这个木头簪子?快还我。”童舒空好笑瞪了他一眼,作势欲夺。
“我偏要!不给我你打算给谁?”卫行露抬高了拿簪子的手,斜睨着童舒空,一脸不满。
“谁也不给,我自己戴的。”童舒空指了指自己头上别着的竹簪,“这支快坏了。”
卫行露想也不想,顺手拔下自己头上的玉簪,递给童舒空,“这支给你,这支,”他晃了晃手上那支刚削好的木簪,“归我了。”
“这么便宜的木簪,给卫大公子戴,你不嫌寒碜我还嫌呢!”
“我喜欢,谁敢说寒碜!帮我带上。”
童舒空无奈,只好帮他带上,一身的华服。配上这根木簪,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卫行露倒是高兴得很,拿起自己的玉簪,给童舒空戴上,换下了她那根竹簪。
“嗯,很好看!”卫行露满意地左右端详了一下童舒空,挨着她身边坐下,道:“明儿我要进宫去见皇上跟太女,你与我一道去。”
“好。”童舒空点点头。
“安秀快上京了。”卫行露偏着头盯着童舒空缓缓地道。
“是么?何时能抵达?”童舒空一愣,眼底掠过一丝喜悦。
卫行露捕捉到那抹喜悦的眸光,心里一痛,涩涩地道:“估计要下个月,你很想回去安秀身边么?”
“公子上京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自然要回去公子身边。”
卫行露脸色变了几变,忍着气道:“我向安秀讨了你来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是安府的侍卫,再说,我师傅也不会同意的。”童舒空犹豫着摇头。
“童舒空!我算看透了,你就是不想离开安秀!别给我找借口!”卫行露再也忍不住,狠狠一推童舒空,一双桃花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似的瞪着她。
“你干什么!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童舒空冷不防被他推得一歪,皱起眉道:“这与公子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就事论事。”
“少说漂亮话!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喜欢安秀,如果不是安秀的吩咐,你根本不会理睬我!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么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痛了,你为什么还是想着安秀?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他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你一下!”卫行露失控地低喊,理智早已被妒忌之火烧得所剩无几。
“你别胡说!公子是主子,我,我没有……”童舒空急了,跳起身,气息不稳。
“没有?哼!没有你结巴什么?你心虚什么?”卫行露冷哼一声,“明明喜欢又不敢承认,真是虚伪!”
“够了!你想知道是么?好,那我告诉你!我是喜欢安秀,我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他了!我喜欢他,与你有什么相干!安秀不喜欢我,又与你有什么相干!这样戳破别人的伤疤,你很开心么?”童舒空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你……你终于承认了!你喜欢安秀!你之前跟我说喜欢我,果然都是骗我的,好,很好,好得很……”卫行露颤巍巍扶着树站起身,气血翻涌,似乎再多说一句,那血就要控制不住地喷将出来。
童舒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到卫行露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样子,更是后悔得无以复加!自己一向沉稳冷静得很,为什么却总是会被卫行露轻易地三言两语就撩拨起火气来?
“行露,我不是……”伸出手去想扶住卫行露,却被他狠狠地一把挥开。
“别碰我!我不愿意让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碰!”卫行露站直了身,面上一片绝望,眼神空洞,语声冰冷,“你安全护送我抵京,任务已经完成,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再不看童舒空一眼,转身脚步踉跄地走了。
童舒空呆在原地,心里空空的,一阵阵冰凉的刺痛弥漫开来。
就这么结束了?
不久前还暗许的诺言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冷冷地嘲笑着她,不离不弃,呵,像她这样的升斗小民,居然与豪门贵族谈什么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