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丹愣了愣,抚着自己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一下扑到童舒空怀里,笑逐颜开,“我知道了,舒空在气我为什么不气,对吧?我当然不生气了!镇上的人都喜欢舒空,不光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喜欢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我的条件这么差,可舒空你还是娶了我,我已经幸福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分!又怎么会跟你生气?老天爷会惩罚我的!这辈子,伊丹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算沙漠的飓风要把我带走,我也不怕!只要舒空开心,我就开心了;如果舒空难过,伊丹这里,”他停了停,抓起童舒空的手覆在心脏处,“这里就会很痛!”
童舒空的手贴在伊丹的胸前,感受着那炙热有力的脉动,忽然一下就湿了眼眶。忍不住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含糊不清地道:“真是个傻瓜啊!”
这样透明如水的男子,这样干净纯粹的情意,叫她如何回报?你才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分啊!我追寻了许久的幸福,终于在这里找到了!
在那样伤痕累累的痛过、伤过、燃烧殆尽过后,你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爱的能力;也让我知道,原来,我还可以给人幸福……
第39章
番外安秀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一生已经被定好了。自打我出生时,被算出天府星入命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母亲很高兴,毕竟能成为皇亲国戚是件值得荣耀的事。
“秀儿,皇上已经指定你为太妃的待选人之一了,这是我安府的光荣!你要加倍努力,切不可辜负为母的期待!”
“母亲放心,秀儿记住了。”
那年,我六岁。
功课果然加重了,不,应该说是换了番天地,针织男红被搁置在一边。捧起书卷,我新奇万分,那些治郡之道,辅佐之术看得我心潮澎湃;舞起长剑,我激动莫名,剑走龙蛇,浏漓顿挫,挥洒间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生为男儿身了!学得再多、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终究不过是成为一个女人的附庸!
没来由地一阵烦闷,掷了剑在地。母亲搁下茶碗,不满地觑着我,动了动嘴唇,我几乎不用看,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耍性子、闹脾气,不应该是我会做的事。未来的太妃,必须是人中龙凤,一举一动皆能为人楷模,走出去,就代表安府的脸面!
内心有种蠢蠢欲动的叛逆的渴望,我盯着母亲冷硬的眼神,想必当时脸上的神情一定是挣扎而痛苦的。良久,母亲的面色柔和了下去,她只轻叹了一声:“秀儿,命该如此。”
我大大的一怔,是啊,命该如此,抗争又有什么用?其实我已经比世间的众多男子幸运了,至少,我还能走出闺房,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苦笑一声,我弯腰捡起剑重新又开始练。
那年,我八岁。
春天的时候,母亲携我进京,第一次看到了将来极有可能成为我妻主的那个人。一个圆圆脸圆圆眼,一扑到身边就缠着不放的,口口声声叫我“漂亮哥哥”的小屁孩!
我居高临下地瞅着她,有些莫名的厌烦。这样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毫不出色的五岁小孩,仰仗的不过是天之骄女的身份,居然就要成为我的妻主?别开玩笑了!
这当然不是玩笑,我的人生轨迹也没有改变,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年上京见一次小屁孩,她越长越大,还是那般粘人!不过倒不至于招人烦了,或许,就这样等她长大,嫁给她,也算不错。本就是被计划好的人生,循规蹈矩地去做就行了,还希求什么变数?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间普通的小客栈里。一见面,她就呆住了,这种场面我早已司空见惯,不过她发呆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我被她看得有些恼,便出言喝了她一句。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赶忙赔礼道歉,言谈举止间倒也不像个粗俗无礼之人。我懒得再多纠缠,径直吩咐了几句便赶了她走。
第二次再见她,怕是我这辈子最狼狈最羞愧的时刻。若非我的随身侍卫都已遇袭身亡,又岂能容这么个采花蟊贼放肆?我拼起逐渐消失的力气,刺死了那猥琐的女人,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不远处有间破庙,跌跌撞撞地奔了进去,一头栽倒在地。
好热、好难受……这辈子没这么痛苦过!
咦?她是谁?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
竭力睁大眼睛看过去,原来是她,那个小跑堂的。见鬼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被她看到这么狼狈的一幕!
她靠过来了,靠过来了!该死的,听不懂话么?不是叫她滚远一点了么?
……好热……唔,她的手,好凉,好舒服……不行,我受不了了!
脑子里一片混沌,我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了,只知道无力的勾着她的脖子,嘴里发出简直想让自己一头撞死的呻吟声,这身子象是已经无法控制了,真想杀了自己再杀了她!
她的手还在动,每抚摸一下,我的身子就软上几分,销魂蚀骨……嗯,不行,我要杀了她……可是,好舒服,啊,别动那里,别,啊……我真的要杀了她!
她凑过来了,她想干什么?别碰我!……可恶的女人,居然趁人之危地亲上来!
……唔,手还在动……嘴巴被堵上了,软软的……好,好舒服……
不对!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沉醉在她的吻里?我,我不管了,我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盯着那睡得死死的女人,再看看自己凌乱的一身,我将手里的长剑紧了又紧。还犹豫什么?一剑刺下去就好,敢污辱我的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剑尖慢慢抬起,搁在她的脖间,她看起来很年轻,非常年轻,甚至可说只是个半大孩子!可是,就这么个还称不上女人的家伙,昨晚竟对我……
我的面上又烧了起来,正在这时,她醒了,醒来后见到冰冷的剑锋,那一瞬间的表情着实精彩。她叹了口气,开口道:“公子,你听我解释……”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不可遏制地想到昨晚那些简直让我想死的画面!
“淫贼!我杀了你!你竟敢对我,对我……”我气得脸通红,手上加重了力道,锋利的剑尖登时就在她的脖子上割了一条小口,鲜血刷地流了下来。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没对你怎样,你看看你的守宫砂,还在呢!”她慌得大叫。
废话!还用得着她说!我早就确认过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毕竟救了我的份上,她以为她还有命在这里说话?
我思前想后了许久,这期间她的表情也跟着变个不停,看得我有一些想笑。
“昨日之事若是你有半句泄露,当如此桌!”我狠狠地警告着她。
她惊得一抖,赶紧连连点头。我这才收回剑,迈步往外走。走了几步,想想不放心,又折回去,宣布要收她为下人。她登时就傻了,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哼,我管你情不情愿,放你在身边,才能保证你不会胡言乱语!
她说她叫童舒空,名字还挺不错的,什么?还想问我的名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转眼见到她一脸黯然,心里忽然有一些不忍,脱口道:“罢了,既然你已是我的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本公子姓安名秀,好好记着!”
这年,我十四岁,遇到了我这一生的魔障。
第40章
佛说,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才能得到自在。
可若是执念能如此轻易放下,那也就不称之为执念了。
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始终不过是个普通男人,不管心里多么高看自己,终归也还是逃不过情之一字。
她想干什么?让她做护院,就是因为这活儿不算累,也没什么风险,算是不错的安排了。可她这么削尖了脑袋似的要进到内府里来算是怎么回事?侍卫是那么好当的吗?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看她找谁哭去?真是个笨女人!算了,懒得理她,死了活该!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今儿母亲把我叫去了,不知有何事呢?进到屋内,却发现她也在!
“秀儿,今日开始,童财就是你的贴身侍卫了。你身边侍卫虽多,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红衣侍卫,童财武功不错,人也机灵,有她护卫,母亲就放心了。”
我有几分惊讶地看向她,三年不到,她竟然升成红衣了?她也抬起眼向我看过来,眼睛亮亮的,嘴角有一丝温和的笑容。我的心突然一跳,不自在地别过了头,哼,笑什么笑,你以为当红衣很威风么?有你哭的时候!
“安秀,你的侍卫又换了么?嗯,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可别没两天又翘了!”
我知道世人皆惊奇于我和行露为何会是密友,明明兴趣爱好没有一样相同的。其实原因很简单,我羡慕他!他能以一男子之身,在这女人当家作主的世界里呼风唤雨、长袖善舞,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评价,自由自在地过他想要的生活,光是这份气魄,已让我艳羡不已。为什么我的人生就不可以由自己主宰?为什么我就只能走一条由别人规划好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将来的路?
行露对她感兴趣!我几乎不用转头去看就已经感觉到了!是啊,在看过那样一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的剑舞后,不动心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我忽然有些气闷,盯了她一眼,还好,她仍是那样规规矩矩站在我身旁,目不斜视。其实,行露生得很美,再加上那一身野性妩媚的风韵,鲜有女人不为他动心的!不过,在她这儿,似乎不怎么奏效呢!我每日看着行露费尽心机地想要一探究竟,却又一一败下阵来,原以为,一个月后,行露应该就会自动放弃了,以他的个性来说,坚持了一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谁知,一个月后,行露不但没有放弃,反倒变本加厉地表露出毫不掩饰的心动。
“安秀,把你那个侍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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