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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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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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舒空,为什么不让我抱你?”

    “公子,别这样……”童舒空别过脸,硬起心肠道:“四年前我就说过,童舒空与安府再无任何瓜葛!而公子也是答应了的……”

    “没有!我没有!”安秀急切地打断了童舒空的话,“我说的是永远都不放你走!我说的是要永远留你在身边!可你还是走了!那么决绝!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一无是处?那么不值得留恋?”

    他一边狂乱地摇着头,一边又扑到童舒空身边,抓着她,混乱地道:“舒空,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后悔了,我发誓,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不要离开我啊!”

    童舒空闭了闭发烫的眼眶,再次挣开他,冷声道:“太晚了,公子,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公子也早日看开吧!”

    安秀愣愣地站着,眼底那根弦一点点绷紧,看得童舒空心里一跳。跟着,安秀的脸色开始变得更为惨白,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大口地喘着气,却还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如同一条离水的鱼,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眼里浮现悲哀而绝望的神色。

    童舒空看得大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他抽搐的身体,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回事?

    既不像受伤又不像中毒,倒像是得了急病!

    童舒空神色一凛,脑子里灵光一闪,再仔细看看安秀的表现,便赶紧腾出手解开袖口,将袖子罩在他的口鼻处,手则轻抚着安秀的鬓角,声音低柔地道:“公子、公子,别着急,慢慢的呼吸……慢慢来,别急,我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安秀紧紧拽着她的衣裳,用力之大连手指也纠结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童舒空。

    她没走,她还在他身边,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温柔如水的样子,她还是她,她没有变,刚刚的话肯定是气他的,一定是的!

    呼吸仍然急促,但鼻端充斥了她淡香盈然的味道,麻痹与窒息的感觉逐渐退了下去,安秀哽咽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指,无力地靠在童舒空怀里,反复地呢喃。

    “别离开我了,舒空,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过度呼吸症。

    爱情有时真的是一种慢性毒药,深入骨髓,如影随形。

    心里埋藏的那个伤口又开始发出腐烂的气味,靡靡的痛。与安秀初见时的点点滴滴一瞬间清晰地在心中回放,画出一个又一个回忆的漩涡,陷进去了,身体在他冰凉的泪水中不断下坠,直到完全沉没。

    遥远得似乎发生在上个世纪的记忆此刻鲜活地跳出来。

    客栈里恍若天人的初次邂逅,那样狂乱的心跳频率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破庙里的旖旎风景,呼出的温热烫着了空气;安府里无数个日夜的翘首企盼,无数次凝望着他的背影时心里的悸动;点点滴滴的情丝,在百转千回中漫过了天。

    安秀,你知不知道,从你的第一次出现,便在我心底掀起一场海啸。爱上你,就在那心跳的一瞬间;再用了三年的时间,将它酝酿成了一杯苦酒。

    现如今,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秀温顺地躺在童舒空怀里,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揽紧了她的腰,犹豫着说出了那句自己心里万般不愿,但仍旧不得不说的话。

    “舒空,只要你不再离开我,要我怎么做都行……哪怕是与行露共事一妻都可以……”

    话音一落,就觉出童舒空的身子猛地一震。他紧了紧手臂,抬头去看她。自己忍着心痛与不甘说出的话,原本以为能让她宽慰几分,怎料在那双墨瞳里看到的竟然是落寞、无奈和……失望?

    安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懂,还是不懂……

    童舒空垂下眼帘,将安秀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满屋子挂着的画像面前,仔细看了片刻后就忽地伸出手将卷轴一一摘下。

    安秀的视线一直跟着童舒空转,此刻见到她的举动,心里一紧,冲上前,按住童舒空的手,急道:“你,你干什么?不要摘掉那些画,我……”

    “公子,你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童舒空看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继续自己的动作,一边道:“我会照顾公子的,还要这些死物来做什么?”

    安秀一呆,随即眼里迸出惊喜交加的光来,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一把抱住童舒空,脸贴在她背上,紧紧的,发出满足的叹息。日思夜想的话终于亲耳听到她说出,巨大的喜悦瞬间降临,他是如此高兴,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童舒空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并不相称的若有所思和冷静超然的神情。
第68章
    “巧儿,情况怎么样?”见巧儿终于放下了给安秀把脉的手,童舒空便急急地开口问道。

    “从脉象看并无异常……”巧儿皱紧了眉头,对童舒空道:“此病我以前也有看过几次。似是好发于年轻男子身上,患者多是平日忧虑过甚引起,实属心病。此病无法根治,我也只能开些调养的方子,平时要多予以宽慰照顾,切勿大喜大悲!”

    童舒空沉默了一阵,果然如她所料,属于焦虑症的一种么?这该如何是好……

    安秀见童舒空满面愁容,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袖子,道:“舒空,不妨事的,这病不发作时也无甚要紧,就算发作,用你那个法子效果也挺好的……”

    巧儿在一旁听着,实在忍不住插口:“什么法子?我还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办法治疗呢,童姐姐,你知道?”童舒空点点头,道:“此病发作时,可用不透风的布袋或衣袖罩于口鼻处,只要二氧化碳浓度增加,就可逐渐恢复。”

    “二……什么炭?是柴火烧的炭么?”巧儿一脸茫然地追问。

    童舒空自知失言,忙道:“没什么,你只要知道发病时,用布袋掩住口鼻就行了。”

    巧儿又问:“童姐姐如何知道这种疑难杂症的疗法?”

    “我……我小时候,见过有游方道姑这般治疗来着。”童舒空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站起身来对着安秀道:“公子,我送金大夫出去。”

    “嗯。”安秀点点头,又补上一句:“快点……回来!”

    童舒空抿了抿嘴,拉过在一旁瞪着眼盯着她和安秀看的巧儿,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童舒空才慢下脚步,回身对着巧儿说:“巧儿,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能回家了,你替我跟小莲说一声,要他不要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照顾小莲一点。”

    巧儿闻言,情急地一把扯住童舒空,道:“童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那位公子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看他对你好像、好像……”

    “他是我以前的家主,也是我深爱过的人。而他这病,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陪伴在他左右,至少这段时间不能离开!”童舒空平静地道。

    巧儿张口结舌地愣了半晌,方喃喃地道:“深爱过的人?童姐姐曾经深爱的人难道不是小莲的大哥么?”童舒空垂下眼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径直道:“你尽快开些调养的方子过来,还有,尽量不要带小莲来这里!”说着转身便走。

    巧儿在背后急道:“那柳公子那里要怎么办?”

    话音一落,就见童舒空的背影一震,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回答:“不要告诉他!”

    巧儿登时一股怒气上涌,大踏步走到童舒空身前,高声道:“不要告诉他?童姐姐你想抛弃柳公子?”“当然不是!”

    “那这突然冒出来的安公子算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唤你来,还就不让走了?他得了病,自有下人侍候,用得着童姐姐你随侍在旁?你就不想想,柳公子要怎么自处?没有你的音信,他该多着急!”“别说了!”童舒空大喝一声打断了巧儿的话,呼吸有些急促,“传书那里我自会安排,用不着你多事!你若真为他和小莲着想,今日之事就不要在那两人面前提起!”

    巧儿委屈地咬唇,赌气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巧儿没心情插手童姐姐的事!只奉劝童姐姐一句,好自为之!”说完,便甩头走了。

    童舒空面色变了几变,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回头准备回去。还没走几步,却在廊下见到了安秀。他扶了柱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公子,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好好躺着!”童舒空忙赶上前几步,伸手扶他。

    安秀顺从地依进她的怀抱,默默走了几步,忽然抬头盯着童舒空的侧脸,开口道:“柳传书是谁?”童舒空身子一僵,脚下也停了一停,很快又恢复平静,道:“周国大学士之子。”

    “我不是想知道这个。”安秀停下了脚步,望定了童舒空,“他就是你说的心上人?”

    童舒空没有回答,只仔细地看着安秀。安秀惨然一笑,道:“不用这般忌讳,我既然能接受行露,便是再来一个,又有何不可?”

    童舒空别过眼,道:“公子不要多想了,舒空以后会一一说明的。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尽量不要操心这些琐事。”

    安秀扯了扯嘴角,不作声了。

    最终你还是只因我的病,才会留在我身边么?

    我真的错过了,真的错过了么?心口好痛,靡靡的牵扯得呼吸又开始急促。

    你既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假装我们之间没有其他人;假装我们还停留在安府的那段时光;假装所有的阻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幸都不曾发生过。这一刻,就让我自私一下,哪怕这只是海市蜃楼般的虚景,也足够让我的心平静下来。隔了几日,童舒空陪着安秀去了郊外散心。此时已是秋高气爽的九月,西国的秋天,阳光灿烂,天空碧蓝如洗,鸿雁成行。看着看着,连人的心也不自觉地开阔起来。

    “这西国的秋天,果然与地处南方的燕国不一样呢!天空也格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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