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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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栀子花(女尊)-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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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徐一颓然地重新跌坐回去,靠着车厢壁,目光涣散,神情复杂地喃喃自语。

    “终于被我遇上了,真是天意……灭门之仇,一朝得报,却非出于己手……童舒空,原来你就是童舒空……”

    她咬了咬唇,忽然爬起身,跪在车厢里,尽管绑着双臂,但还是郑而重之地对着童舒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暗蓄了一身劲力的童舒空有些茫然了。只听得伏在车厢板上的徐一一字一顿地道:“我本名不叫徐一,而叫许逸,燕国参知政事许悠然正是家母。”

    童舒空这才恍然大悟,八年前,燕国朝政被燕云芝把持,呼风唤雨、陷害忠良,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参知政事许悠然为官正直,秉承谏官之责,屡次与燕云芝在朝堂上发生冲突。最终被燕云芝寻了个由头,打下天牢,于秋末问斩午门,连带着还灭了许家满门!这一惨案在燕国上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扼腕叹息,就连那时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过是个混迹市井的小跑堂,也耳闻了这一事件。不过许家是满门株连,没听说还留有血脉。

    许逸似是明白童舒空的疑惑,哑声道:“我的命是乳父用自己的骨血、与我同岁的亲生女儿换来的!从八年前起,我许逸就立下毒誓,此生必以诛杀燕云芝为终生目的!为此我逃离燕国,发奋习武,无一日敢忘家族大仇!直到四年前,辗转打听到燕云芝竟然死了!死于现任燕王燕韶华手下一名叫童舒空的杀手手中,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大仇就这样报了,但却并不是自己动的手。所以我偷偷潜返燕国,四处打听这叫童舒空之人的行踪,以谢大恩!无奈这童舒空杀了燕云芝后就消失了踪迹,再也无人寻得到她的下落……如今,是老天垂怜,竟然能与恩人相遇,让我得偿心愿。许逸此生将永远追随恩人左右,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童舒空目瞪口呆,看许逸一脸的悲愤和坚毅,当下沉默了一下,便伸手扶起了许逸,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于你并无甚恩德可言,你也不欠我什么,无须以身相报。不管你身份为何,过了莲台山,你我各奔东西,从此再无瓜葛!”

    “不!”许逸激烈地反驳,“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此等大恩乎?恩人虽不图回报,但许逸却不能罔顾大恩,许逸既然已经发下重誓,此生自当誓死相随!”

    “这……”童舒空顿了一下,还想再开口阻拦时,许逸直了直身子,对着她道:“我知道恩人心存疑惑,许逸怀里有家传玉佩和母亲的临笔绝书可作证明,恩人尽管查验!”

    童舒空一愣,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从她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打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块通红的血玉和一封已呈暗黄色的书信。她想了想,便撩开车帘请了张暗进来。张暗跟随安庆多年,朝中权贵尽数知悉,与那许悠然更有私交,当年的许门惨变她知之甚详,找她来进行确认定是无错。而张暗一看到那块血玉和书信,登时神情大变,再听得童舒空的叙述,当下便扑上前扶了许逸,急急地给她松绑,一边道:“想不到许大人门上竟还有血脉留下,这真是老天开眼了!”

    许逸一得了自由,便重新对着童舒空下拜,欲再行大礼,童舒空连忙扶起她,道:“许小姐既然是忠烈之后,应是童某向你行礼才对!令堂傲骨铮铮,实乃天下人之楷模,童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许小姐不要介意!”

    许逸也不多言,只是牢牢握住童舒空的手,道:“许逸还是那句话,自此后,定当追随恩人,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这如何当得起?”童舒空忙要回绝,许逸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你我相逢,实属老天有眼,我看我们不如结义为姐妹吧?”

    童舒空一愣,许逸却是个急性子,一把拖着童舒空便跳下了车,就在当地要摆香案拜苍天。听得动静,安秀等人都出来一探究竟,张暗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后,安秀也是感慨万分,对于两人结拜一事,却是举双手赞成。

    童舒空看看许逸一脸的期盼,也不再说什么,只微微一笑,道:“既然许小姐都不嫌弃舒空身份低微,舒空却之不恭。”

    “太好了!”许逸兴奋地一下握紧了童舒空的手,扯着她就跪在了地上,两人望天叩拜,拈香祷告,自此结为异姓姐妹。比较了一下年纪,许逸年仅十七,以童舒空为长,尊为姐姐。

    前嫌尽释后,许逸二话不说,召集来一直尾随在后的山贼们,简短地述说了一下:愿意继续跟随的便一同前去燕国,不愿意的拿上些钱财打发走。

    山贼们本无家世牵挂,个个孑然一身,只求发达。当下便一个个表示,愿意改邪归正,跟随许逸和童舒空前去燕国谋求发展。这样一来,童舒空无意中竟解除了祈国境内最大的匪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等到许逸清理完山寨后,一行人重又马不停蹄地翻过莲台山,行驶了半日后于日暮时分终于进入了燕国境内。

    燕国边城合峰,是诸国中最大的边贸之城,童舒空一行当晚便留宿于合峰城的庆居客栈内。

    是夜,一条身影轻巧地翻上了屋脊,冲着脊顶上坐着的那人走去。

    “童姐姐,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去陪你那两位如花美人,在这屋顶上长吁短叹的岂不大煞风景?”许逸笑嘻嘻走到童舒空身边,挨着她一屁股坐下来,歪着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吁短叹了?”童舒空斜瞟她一眼,将手中的物件放入怀里。

    许逸何等眼尖,早看出那是一根通体碧透、纹饰精美的碧玉簪了。当下便捉狭地笑道:“你嘴上没叹,心里可叹了,别想瞒我,那玉簪是哪位佳人送的?童姐姐果然风流啊,身边那两位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这怀里藏着的又是怎样的翩翩佳公子啊?真叫许逸看得眼馋!”

    童舒空听得她的调笑,却没有吱声,只是愣了愣,随后别过头去看天上如银盘似的一轮圆月。许逸瞅瞅她带着孤寂和清冷的侧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插科打诨地笑道:“开始还没发现,这两天仔细一看,童姐姐,你生得还真是漂亮呢,不输给那些男人!唉,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我一定非你不娶!”

    童舒空闻言侧过头,忽地抬脚一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我封了你的嘴!”

    许逸闪身躲了开去,跳起身大笑:“童姐姐,反正咱俩也睡不着,不如比试一二,活动下筋骨,也省得想那些烦心事!”

    童舒空起身,也笑道:“好啊,比就比,输了的人第二天罚闭嘴一天不许说话!”

    许逸闻言,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继续上路。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伊莲盯着许逸看了好半晌后,忽然扭头问着童舒空道:“童姐姐,许逸怎么了?这一上午都过去了,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太奇怪了!不是生病了吧?要不,巧儿给看看?”

    童舒空忍笑,看着一脸气鼓鼓却又不得不忍着的许逸,淡淡地道:“可能是昨日说话太多,闪了舌头,无甚大碍,休息一天就好!”

    伊莲疑惑,却也不再问;巧儿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偷笑;童舒空目不斜视;安秀抬眼瞟了一下许逸,复又低头研究柳传书给他的绣样;柳传书则是忍了笑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许逸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转身不知从哪里摸出纸笔,气哼哼写了“卑鄙”两个大字,戳到童舒空眼前。童舒空面色如常,只道:“许逸,愿赌服输!”

    许逸撇了撇嘴,将纸揉作一团,扔掉,重又气哼哼缩回去,索性背对众人,捧着饭碗泄愤似的一口口狠嚼着饭菜!

    这一番孩子气的动作,登时引得众人大笑连连,连摸不清头脑的伊莲也被逗得忍俊不止。

    饭后再上路,童舒空与安秀同坐一处。她倚在软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安秀几天前刚给她编好的剑穗,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天空,一会儿又瞅瞅一直在研究绣样的安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秀……”童舒空扭了扭身子,出声唤道。

    “什么事?”安秀抬起头看着她。

    “不……没什么。”童舒空立马摇摇头又去看窗外。

    安秀复低头,没多久又听得她唤,再看她,还是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安秀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绣样。

    “说吧,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童舒空局促不安地瞟了眼安秀,咳了一声,道:“行露这几年过得还好么?”

    “你觉得会好么?”安秀反问道。

    童舒空哑口,转过了头,安秀也不出声,两人均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安秀才缓缓地道:“当年,你撇下我也就算了,毕竟我曾做错了那么多事;可你为什么能撇得下行露呢?为了他你不是连我也丢下了么?为什么连他那么拙劣的赌气之举也看不破呢?那样轻易地就离开了……为你做的一切还不够证明心意吗?那么多时光相处下来还抵不上几句刺伤的话语吗?舒空,有时候我觉得你还真的是狠得下心呢!”

    “我……”童舒空苦涩地咽了咽,轻声道:“我从以前起,一直有个心结,无论是对你还是对行露,这个心结从来没有解开过……平凡如我,是高攀不上你们这些在云端的人物的,就算可以获得短暂的幸福,终究只怕也不能持久,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虽然一直这么想,可鬼使神差地仍然想要接近,因为人总是害怕寂寞的,想要被爱、想要被注视,想要证明这世上还有人需要自己!可是,自卑却深深扎根在心底,我是个懦弱的人,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可是人啊,最难改变的就是自身。我提醒着自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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