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风行烈创建暗月门,从少年之时开始一直跟随在她身边,最具商业谋划头脑的的十名青年各奔东西,前往各国国都自行在国内发展壮大,一晃数年,如今已经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这十人便是江湖人尽皆知的暗月门十大高手,幽冥十卫,另外的一批人,则是烈焰骑。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风行烈在秦国当初的战乱之中救下的,而凭风行烈看人的眼光和栽培手段,又有谁能不对她死心塌地?不是风行烈自负,曾经二十一世纪黑道商业大家族的风家六少,驾驭人才和部属的能力,确实还在凌羽翔之上!
暗香楼只是暗月门在大都的一个小小分布,并不是全部,幽影手下不是没有人手,只是那些人只擅于利用各种管道侦察情报,身手比不得暗阁中人,所以在大都,风行烈也没有直接调度暗月门。
能够作为不败战神,风行烈并不是仅仅靠兵法上的战略谋划,而是靠着手里的一张又一张的底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他人眼中这种蠢事,哪是她会做出来的?
虽然风行烈并不为自己当初的任性决绝所为而后悔,但瞧着这大秦境内曾经由她守护着的土地,如今变成这一番模样,心里多少有些悲凉更有点不是滋味。
“仗打起来,苦的还不都是都是老百姓。”余少凡叹了口气,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风行烈带了面具,他算得上队伍中最为俊朗的青年,加上他又是商队的大东家,却不坐马车,周围的视线多数集中在他身上。
旁边的几个家将笑了起来:“大东家说笑呢,跑了这么久的生死,看的还不够多么?看多了,也该看淡了。”
风行烈更是索性闭起了眼睛:“既然知道,还给烈军送补给,你这样的行为根本也是在促进战事,虽然并不直接。”
“那六少又是怎么看呢?我们做这种生意的,本来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我们这些人也是从战乱里爬起来的,也是从这些难民里走出来的,算不得什么江湖大侠,只是为了生存才在困难中跑出了这么一条路。几年了,身边的兄弟换了又换,有时候我也很不想把他们往死路上送,可是不干,我们随时都会像这些人一样。”余少凡轻笑着,用手指了指地上目光涣散的难民。“即使从这些人中爬了出来,遇不上大人物,碰不上机遇,哪里来的门路?没人瞧得起我们,没人能给我们饭碗,六少,你说,我们还能怎样?”
略略张开了透着幽光的眼睛,瞧见余少凡神采闪动的眼眸,风行烈扫视着余少凡的轮廓,唇角微扬。
“说的不错,你能将商路打开,扩大至此,又颇具规模,也算是极具商业头脑和才华了。”
嘴上这么说,风行烈心中却是极为动容,人才啊!这家伙能从这些难民里爬出来,能慢慢带着自己的一干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搞出这么一支极具经验又颇具自保能力的商队,还能看出她身份不一般,极力拉拢示好,想要摆脱此时的困境,这样的人不是人才是什么?
说起来,她也曾经流落街头,白手起家,带着一干小弟成就了一翻事业,若是没有遇到秦涵,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
只不过……余少凡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就算经历了不少磨练,终究没有看到弊端,终究没有吃一次大大的苦头,而这次……
听见风行烈的称赞,余少凡原本还有些欣喜,此时却见她复又摇头轻叹,不禁疑惑。
“六少,难道我做的不够好么?”
“作为商人,你做的固然不错,但……”极为潇洒修长的身形突地坐了起来,风行烈面色显得有些凝重,锋芒毕露的眸光扫视着远处凹凸不平的山峦,叹了口气:“他们来了。”
周围的人皆是面色一变,行路也停了下来,这条道上走了多少年,听到这样的话,想不出发生什么事就怪了。
“他们是……”
“那三支成日烧杀抢掠的杂牌军,听声音,来的大概有一两千人吧,什么狗屁不通的岘山大王,丰洲元帅,淮谆将军,哼!”风行烈想起来就有气,这三路混账军队虽然是难民被逼得无法生存了强行造反,但是领军的那三个原本可是大秦的官员啊!一看见大秦内乱秦涵秦悦僵持不下立刻在边境起兵造反,居然还敢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蝗虫过境之势,颇有日本鬼子进村的架势,三光政策实行得相当彻底!你们乱就乱了,反就反了,抢就抢了,杀人做什么?自己过不下去了就拿无辜者来出气,一点兵家规矩都不守,真是给大秦长脸啊!
未及思考,那山峦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已经覆盖了下来,喊杀之声霎时之间巨响震天,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余少凡等人虽然生死路上走的不少,到底没见过这种真正的军队阵仗,一时之间只觉得膝头发软,胆气都少了几分。
余少凡虽未惊慌失措,但是脸色终究苍白了起来,苦涩道:“我明白了,这次我们的商队太大,生意冲突太广,又选在烈军和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前来,想不被注意都困难,这些人不会和我们讲理,他们都是强盗,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我们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所过的生活!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只是走错了这一步,便即将毁于一旦!
风行烈对着天空翻了翻眼睛:“还算你不是太笨。”
“帮帮我们,六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若能救我们,这支商队从今往后为你卖命!可有办法逃脱?”在这种关头,余少凡还能注意到风行烈口气虽严肃却并没有太过紧张,犹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取舍,货没了,他们还有些微薄的积蓄在他处,可以重新开始,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逃?亏你想得出,如果在山林里还可以凭借地势打游击,这边是一片平原,逃的再快有军队压境的速度快?一但分散更加难以支撑,商队这么多家将对付那些吃不饱的杂牌军,支撑一小段时间也不是难事。”风行烈瞥了一眼队形,突然音量一提,悠长的声音传到了商队每个人的耳中:“立刻集中火力,不要落单行动,随意走散只是自寻死路,二十人组成一支小分队,自己围成圈子,只要撑下去,我们就有希望!”
余少凡所率的人马立刻形成了一小队一小队的圈形,这些人都有些出生入死的经历,并没有临阵脱逃,倒是另外还有几路小商队的老板面色惨败的从马车中钻出来,也不管那些货物了,吩咐随行家将带领着拼命奔逃。
看着这些和难民一起四散的人,风行烈摇头一叹。
逃的掉吗?前方是哪支军队不知道,后方难道就没有拦截的人马?这三支杂牌军虽然狗屁不通,到底首领也是曾经的小型军官,在烈军的步步紧逼之下,若说没有通力合作,怎么可能?
一旁的幽影早将陈放在车内的一柄赤红色长刀递了上来,风行烈吩咐余少凡照看着自己的人手,轻轻一拍马匹,换了个跨坐的姿势,赤色的弧线划破虚空,长刀已经背到了身后。
敌军马匹的嘶吼声已经近在眼前,风行烈一夹马肚子,银质的面具泛起一层诡异的光,单人轻骑竟然直直冲了出去,对身后喝道:“顶住第一轮压力!后方不过是难民杂兵,不足为惧!”
一道惊鸿反手起舞,人已经从马上飞身而起!招式大开大合之间,一路杀去,已是血光一片!
“砰砰砰砰!”哀鸣长嘶骤然响起!风行烈这一招瞄的不是人,而是前排马兵的马腿!
一时之间马匹瘫如山倒,一片惨呼之中不知多少人落了马,更不知多少人死在了前仆后继的马匹蹄下,冲锋这种战术若是畅通无阻自然威力无比,但是这批杂牌军兵马太过紧凑,根本不知道保持间距,一心想着夺取物资,眼都红了,哪里还管的上队形?此时一旦前排兵马停滞,后方勒马不及,导致的当然是乱成一大团,后面的踩前面的,在后面踩后面的,死的伤的不计其数,冲锋之势被这么一阻声势顿时一落千丈,劲力更是一泻千里!
黑影一闪,风行烈极为舒展好看的身姿已经轻飘飘落回马匹之上,对着呆呆愣愣的余少凡和关秋皱眉吼道:“愣着干什么!人来了!”
红着双眼兵不像兵民不似民的人马总算是重整了阵势,嘶吼着又扑了上来,两方顿时杀成一片!只是杂军看着风行烈的眼中多了几分惊恐和畏惧,纷纷拼了命似的往后面冲,竟然没人愿意和风行烈正面交锋!
开玩笑,他们是来抢东西活命的,可不想被这个修罗恶鬼先挑破了肚肠!
风行烈郁闷了,所到之处人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数名士兵一起用武器颤抖地指着她竟然也没有人敢先行进攻。
敌军首领更是郁闷,他们不过是杂军,又不是正规军队,几时见过这种冲锋领军武功高得吓人的大将?一次抢劫居然还撞了铁板!这小小的商队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奇人!
一把赤色长刀,所经之处哀声不绝!那一双冷到了极点的眼里根本没有一丝杀人时应有的犹豫,银质的面具让她看起来更像是来自九幽的恶魔,毫不拖泥带水地劈开一个人的脑袋,劈开某个人的身体,将哪个人拦腰砍成两截!血影乱舞,肢肉纷飞,这样的血腥和杀戮,这样的冷酷和无情,终于让一些人胆怯了,腿软了!
杂军就是杂军,没有军队的绝对约束,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进攻的声势不知在什么时候缓慢了下来,显得有气无力。
在这个关头,突然又有一阵惨呼响起,十余道黑影如流星般地冲入杂军阵营,犹如强风摧枯草,同样带起一声声惨烈悲鸣,随后而来的一队整齐兵马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念头,杂军终于再也不愿拼命了,纷纷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是烈军!是烈军的烈焰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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