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看看刚被赐名皎皎却被忽略在一边的自己送的雪豹,以及没有雪豹值钱却被端木浅白非常喜欢的她娘亲送的衣裙,什么是差别待遇,这就是差别待遇。二爷抽抽鼻子,摸摸皎皎的脖颈,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人家埋汰了。
白玉温润,水光剔透,朵朵玲珑梨花,花心都泛着浅浅的绿色。层层蕾丝,重重纱褶,裙摆展开,瑰丽的夺目。端木浅白先是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掉眼泪,没有预兆,没有前缀地甜笑着,眼泪却落在裙摆上,晕成小小的一片暗色。端木浅白舍不得地抬手去擦,只是眼泪也掉得越多。她不难过,她只是想她娘亲了,很想。
“浅浅。”端木渊将女儿搂进怀中,轻抚小小的颤抖的脊背,他心疼。他不信她不爱浅浅,相反,他觉得她很爱浅浅,只是,他们走过的事太多,他不理解也尊重她的选择,潜意识里其实觉得她将浅浅留给他,是在报答他当初的舍身相救,她算得干净利落,用平衡来衡量最后的结局,可是好坏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只是觉得,或许他用整个天下都换不到她的心。
“父皇——”端木浅白搂紧端木渊的脖颈,小声抽泣:“父皇——,浅浅想娘亲,父皇——”
“浅浅乖,不哭了,会不漂亮的。”
“浅浅,不哭撒,你娘亲也很想你的。”二爷拧眉,她也不是很会哄小孩子的。
端木浅白闻言,哭得更凶,她不懂,就是不懂,为什么娘亲把墨墨留在身边而不是留她在身边,她不懂,为什么娘亲不和父皇住在一起,他们一家四口不能在一起,她不懂啦,不懂不懂就是不懂。
“呜呜——呜呜,浅浅要娘亲,呜呜,呜呜,要娘亲啦——呜呜——”
端木渊沉默任自己的女儿扬起小拳头不停的捶打自己。许多事并没有确切的原因,只是在时间里慢慢累积,在可以改变的时候忘记弥补,于是成为必然。他知道,浅浅只是撒娇,若他真要送她去洛阳,她肯定也不会愿意,只一点也想娘亲,只是发泄,然后走回原位,当一切都没发生。
“浅浅。”二爷手足无措,内疚的无可自拔。或许不是她帮着自己的哥哥拦了端木渊那么多信,如果不是自己私心想要将白留在忘川弱水,是不是他们一家人早就可以在一起,墨墨会有父亲,浅浅也可以天天在她娘亲身边撒娇,端木渊也会把白照顾得很好,他们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即使知道不可能,她也希望她爱着的人们都好好的。
“呜呜——,呜呜——,父皇,父皇,我们去洛阳好不好,父皇——,我们去洛阳,去找娘亲啦,呜呜,父皇——”端木浅白哭得更凶,她是公主啦,全天下都该满足她的愿望,她要见娘亲,就是要见娘亲,不到目的,她就哭三天三夜。“呜呜——,去啦——,呜呜——,去洛阳啦——”
“浅浅。”
二爷烦躁地挠挠头,恨不得将白变出来送给端木浅白,烦死她了,比早上在暮园外遇见篮麟还让她烦躁。
“呜呜——,父皇——,浅浅要娘亲,浅浅还要墨墨,呜呜——。”端木浅白耍脾气的什么话都敢讲了,不择手段她也会。
端木渊不是很懂的皱眉,二爷听见墨墨的名字就像触电,想怎样啊。
“呜呜——,浅浅要娘亲,要弟弟,要一家四口在一起啦,呜呜——”端木浅白边哭边号,生怕她父皇耳背。
二爷倒吸一口凉气,瞄着端木渊随时准备往外冲,那什么子说过,危险来临时,一定要往空旷的地方跑。端木渊什么都听懂的一动不动,嘴角抿到苍白,脸色阴郁非常。
139 你是我的
端木浅白抽抽噎噎,瞄着她父皇的脸色随时改变作战方针,其实她开始真的只是想念她娘亲,只是越哭她越觉得反正眼泪都出来了不发挥其最大作用,就太对不起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水分了,另外还有一点,让端木浅白很不仗义地把白墨染出卖了,‘这雪豹全天下一共就两只,墨墨一只,你一只’,她也知道雪豹独独两只,一雌一雄,听她小姨说得公平,闹吧为什么把这只雌的给她,欺负她没有娘亲在身边吗?她就是不爽白墨染能呆在娘亲身边,不爽那只雄性雪豹先被白墨染带走了,好东西不是都应该给她先挑吗,她可是大景的公主。端木浅白恨恨的皱皱鼻子,她不管了,她才三岁,她就无赖无耻无良了,她见不到她娘亲,全天下都要陪着她不好过。
二爷一点一点地往门边移动,她现在很怕,真的很怕,墨墨的事还说的过去,毕竟是白不让她说的,她有后台。她真正怕的,是牵扯出信件的事情。如果端木渊知道他四年来写给白的那么多信都被他们半途拦截,毁尸灭迹了,他至少也活剥她的皮。她很怕,罪魁祸首是她哥,她只是个帮凶啦。
“墨墨,是谁?”良久,端木渊冷冷启音,寒气直逼二爷内脏。
“不不不是,说说说过了,吗!墨墨墨墨是我我我家五叔家的小小小儿子。”二爷冷得上下牙齿打架,冻死她好了,她死也不会说的。
端木浅白同情地看着二爷,就差在胸前画个十字了。
“墨墨是谁?”端木渊直接看向二爷,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二爷凄楚的睨着端木渊,现在是七月末,她却在打寒颤,明明罪魁祸首是她,为什么被威胁的反而是她,浅浅也知道墨墨的事,为什么偏偏要追着她问,凭什么她就是能任人捏圆揉扁的那一个,二爷生气了,二爷爆发了,二爷一跺脚冲着端木渊就狮子吼:“tmd,老子都说了,墨墨是我五叔家小儿子,怎样,不行啊。人家孩子多也碍你事啦。”
端木渊没什么表情,他给了她机会,是她不要。端木浅白抽抽鼻子,止住眼泪,这样的父皇,她也有点怕怕。
二爷看端木渊不说话更来劲了,谁让他先欺负她来着。“别当老子说得不是实话,你就是跑去问白,白也是这么说,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没有我们家的支持你也坐得没有那么安稳。冷什么冷,冷什么冷,别以为你大夏天的冻死人了不起,你冻死我,吃不了兜着走的也还是你,你冻死老子,这辈子也别想白原谅你。怎样,老子就是比你受宠,我还不怕告诉你,墨墨是白和我五叔的孩子,她三年前就嫁进我们家了,嫉妒吧,羡慕吧,有本事你就冻死我。”二爷一指执着端木渊的鼻子,一手叉腰,扯着嗓子飙音,她怕他什么呀,他武功早就没了,除了散发散发冷冻射线,就没什么危险系数了。她纯属胡诌,如有雷同,概不负责,谁让白教她欲盖弥彰的时候,没给个深刻的范文。
端木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差,二爷直言不讳地刺得都是他的心病,他疼的天下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洛阳金家和江南吴家手里,金曲洛和金曲意都比他在她心里更重要,最让他想掐死二爷的,是最后那一句,就算知道是某人胡诌的,他也气,他还没忘记她说过的她和金家的那个婚约,要不是当初知道金曲洛是女的,他早就剁了她了,那个男人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身边长期呆着其他男人。
“你你你你,收回你的眼神,老子不需要冰镇。”二爷得瑟着手指,她在和端木渊叫板哎,好伟大。
端木浅白很负责任的在考虑明年今天要给二爷烧点什么,皎皎退到三尺外,看看他呆的都是什么幻境,比起凯特的惬意,差得远了。
端木渊越想越气,越气越翻旧帐,越翻旧帐越和自己过不去,越和自己过不去他就越想杀人。放下怀里的宝贝女儿,端木渊连暗卫都懒得出动的闪身到二爷面前,一掌狠狠扼住二爷脖颈,深紫眼眸中尽是疯狂的邪肆。信的事他都没和他们计较了,还来挑战他的耐心,掐死算了,死一个少一个。
“呃,呃,咳咳,呃,放手。”二爷垫着脚尖双手死掐端木渊的手臂,可惜端木渊肌肉紧张,她掐也掐不动。
“死了,咳咳,放手。”她错了刺激这男人真的是在找死。
“呃,呃,快,放手。”做鬼也不放过他。
端木渊狠狠的盯着二爷,咬牙:“说,墨墨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咳咳,是啦,是你,儿子,呃。”
端木渊手臂一震,狠狠一摔,二爷很衰地白砸到地上了。
“你给我说清楚。”
二爷泪眼朦胧地咳嗽不止,她不玩了啦,来长安果然是错的,她要回小白身边啦。
端木渊拳头捏得咔咔响,他生气了,真生气了,他可以容忍金曲洛扣了他给她所有的信,他也可以容忍她三年来不给他一字一句,看着二爷狼狈的表情,他更生气了,他们都知道,都瞒着他,只骗他,她也骗他,骗了他四年。
“咳咳,墨墨,墨墨是你的儿子,儿子啦,咳咳,和浅浅,是双生的。”二爷喉咙灼痛的解释,她也是被逼无奈。
“还有呢?”端木渊怒斥,眼眸中翻腾着海啸,为什么瞒着他,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啊?咳咳。”还有?还要什么。二爷被端木渊的眼神吓得瑟缩,艰难地吞口口水,戚戚道:“那个,那个,嗯,墨墨很好,今年三岁,很聪明,嗯,很有商业头脑,长得比较像白,那个,学什么都挺快的,嗯,现在在和飞天学轻功,嗯,嗯,嗯——”二爷越‘嗯’越小声,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了能不能给她点提示啊。
端木渊冷绝的扫过二爷的脸,甩手大步离开,他生气,气得想要杀人。她竟然敢骗他,她竟然私藏了他们的儿子,下一步,她是不是还准备不声不响的嫁人,是不是要他的儿子叫别的男人爹爹。眉心紧拧,他承认他爱的懦弱,爱得卑微,在知道她是江南吴家的主人后,他更感觉自己没有可以被她喜欢的理由,他能给的她都有,爱着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他日日看着浅浅,生怕他和她之间唯一的牵绊也被金曲洛抢走。他承认他爱得懦弱,他怕她对他所有的付出只是感激,他怕她对他说她不爱他,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