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听见。。。。你身上血流的声音。。。。呼吸声。。。。心跳声。。很吵,为什么。。。。不让这些。。。停止。。。。。
尖锐的小孩子的哭声刺激得君煦皱起眉头。别跑。。。啊
孩子停下脚步,轻轻的呼唤,君煦听不清,凑近,孩子猛地回过脸来,煞白的小脸极其的熟悉,君煦顿住了刚要伸出的手。眯起了眼睛回想
突然,仿若脚下裂开,君煦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坐着,对面的董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浑身乏力酸痛,疲劳的连呼吸都开始要费力去经营。
咖啡厅的老板,轻轻的落座在君煦对面,递给她一杯水,在光线中澄澈透明,君煦抱着头凝视着发光的玻璃杯。
“煦,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
“。。。。煦,我觉得。。。你不一定总是能克制住自己”
“君煦?”
君煦眨了眨眼睛
“我想我已经精神分裂了。。。有点幻视幻听”
“君煦,我认识。。。”
“不需要”
美女老板皱起眉一脸不赞同
“君煦!”
君煦笑着叹了口气
“这是宿命”
“君煦,你说这个我不爱听”
“被父母完整无缺的爱过纵容过,被师父兄弟友爱纵容过,守护过,放弃过,拒绝过,得到过,失去过,平静过,纵横过。老天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放不下,想不开”
“君煦”
“人在红尘,恩怨情仇缠身是个必然。我也想独自逃开去幸福,可我很痛苦”
“。。。。。。。”
“父母在世,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兄弟。我向来是个自私的人,不会为了别人放弃幸福”
“你说过,你没有义务去”
君煦眯起了眼睛,轻轻的笑
“因为我离开是打败了所有的人,我自己闯出去的”
“你现在。。。?”
“我要去”
“原因?”
“我想去”
美女老板叹了口气,气氛凝重起来
“明天把这里卖了,我们。。。”
“意,邹意,是我去,不是我们”
美女老板一拍桌子
“君煦!!!”
“咱们是唯一活下来的两个,今后,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当初你不去,必然有自己的想法,今天不是你想去,是我想,你用不着陪我去。反正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死一双。结果没什么不一样”
“你就这么想死么?”
“有什么区别么?活着也没有其他事做,我很闲呐”
“也许。。。你再想想,君煦,你从来没杀过人,君煦,听我一句话,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也许,你 明天就会改变想法,你。。。。”
“杀了人,心境会不一样,双手染血,我没办法陪父母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现在不重要了。明天啊,我也试过,试着明天早上起来,我会像别人一样,承认生老病死是个生命中的必然,对着父母的灵位狠狠的掉眼泪,然后翘着尾巴坚强的活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意啊,小意啊,我试过,我不行。我忘不了他们爱我的样子,忘不了黎舒凉转头时的眼神,晓,其,白,皇的愤怒”
“君煦,也许他们现在不想让你去送死,黎舒凉不是什么都没说么,他心里肯定也不想让你去的”
“。。。。。。。。。”
“君煦。。。。难不成你还真要尽孝之后再尽义?都什么时代了!”
君煦笑笑
“我迂腐”
“君煦,我们明天去看心理医生”
君煦笑着起身径自走向大门,邹意在后面喊
“君煦!!我明天等着你”
君煦笑出了声,头也没回的摆摆手,推门走了。
邹意失魂落魄的坐在位子上,咖啡厅内侧的门一开,一个高大英俊的冷面男人走了出来,坐在邹意的对面,温柔的牵起她的手,邹意猛地抬起头,注视了他良久
“朱赢,我求你件事”
男人将邹意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淡淡的笑开
“你知道我不能答应”
“朱赢!!!!”
男人安静的注视着横眉立目的女人,直到女人的神情变得悲戚起来,朱唇颤抖
“煦是我最后一个同门了,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能不能。。。。”
“亲爱的,是她来找我,不是我去找她。。。。你让我站着让她砍,我存活的几率可不大。。你不爱我,也会爱孩子吧,意,你我都知道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怎么过日子的”
邹意软软的跌坐在沙发上,捂住脸。男人叹了口气过去拥住她。
“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
“是我出卖他们的。。。。”
“小意,别这样,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俩派会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没回头。。。是我杀了人”
“谁在江湖没杀过人,谁没被人追杀过,这是我们的生活,不要想太多”
邹意痛哭
“煦是最后一个啊,放过她吧,她没杀过人!!她对我很好,朱赢,我求你,我求求你,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是我出卖了大家”
朱赢抱住痛苦的情人,无语。眼睛落在刚刚君煦落座的椅子上,暗自叹息,邹意,这个女人早就知道是你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人无意中说你调的酒,应当起名字叫塞浦路斯女神。
那个女人就在阳光和阴影中安静的微笑
“人人,都会争取自己幸福的,人人都是自私的,无论是谁,都会有时残忍,只是明显与否罢了。这么平常的事,有什么特别需要拿出来说的”
邹意,你师父这个当时名声鹊起的小徒弟可不只是剑道糅合了中日精华,她的脑袋也不是白给的啊。
只是她存在着难以理解的善良,固执的不和这个世界同化,好像最锋利的剑刃,华丽耀眼,也脆弱易折。这样的人,注定一死。你何必为她痛苦呢?
姐夫
出国之前,君煦在家门口站了好久,最终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山里转战了很久,君煦站在山坡上停住
“姐夫”
朱赢眉梢挑了挑
“她没来”
君煦点点头,稍顿,叹了口气
“告诉她,我没来”
“她不傻”
这回轮到君煦挑了挑眉稍,认同的叹了一口气,朱赢纳闷
“为什么这么护着她?你肯为同门报仇,不肯恨她?”
君煦一笑
“我不是来报仇的,我是来做事的”
朱赢嗤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草
“有区别么”
“有”
“哦?”
“无心”
朱赢皱了皱眉头,调侃
“君煦悟了,是不是该恭喜?”
君煦大笑
“不该,生而为人情关难破,我不是来了?”
朱赢按下身边人举起的枪
“那还不是来报仇的?”
“破与不破之间,看破总是要付出些代价吧?就是不知道姐夫是不是成全?”
“怎么成全?”
“我有一事相求”
“讲”
“杀了黎舒凉”
朱赢看了看君煦
“这个邹意已经求过了,黎舒凉他们都死了”
“谢谢,陷落敌手最怕生不如死”
“那你不怕?”
“通常都是别人替自己怕,呵呵,再说我恐怕没有那个机会吧”
“君煦,你真自信”
君煦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就是连自己都不信,所以才格外谨慎”
骨骼柔和均匀的右手稳定的握在刀柄上,君煦抬起眼睛
“开始吧”
朱赢笑道
“作为最后一个门人?”
“作为最后一个门人”
“原来君煦也落俗套”
“大家不过凡人而已”
话音刚落,君煦一闪躲进了树丛,枪弹声暴起,朱赢抿紧了嘴巴,目光逼人的扫射着密密的丛林,君煦,以速度和精准著称,反应能力和洞察能力都是顶尖的,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的在本门潇洒来去。那是个用命去认真的人。
1对50,君煦胜算是零,所以当她用刀支着地面的时候,她身上无数枪孔在流血,满面狼藉。朱赢在保镖身后淡淡的注视着她
“输了?”
君煦望着自己被斩断的右手对朱赢笑了笑
“不输就是神仙了”
“当年你不也是单枪匹马的闯了出去么,看来君煦你老了”
君煦咳了两声,苦笑
“要不是当年他们舍命放水,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
“还债”
“无债,才会一身轻”
朱赢眼神一厉举起了手中的枪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君煦,你在和平年代太久了,太天真”
君煦展开一个笑脸在鲜血的装饰中有些刺眼
“天真。。。。很好啊,天真。。。才潇洒”
“你快死了,还有什么遗言”
君煦眨了眨眼睛呵呵的笑起来
“遗言?我。。。的遗言?能幸福的好好幸福吧”
朱赢皱紧了眉头,冷笑
“君煦你真快成仙了”
君煦眼神有些涣散,嘟囔着
“过奖。。。。过奖。。。。”
“你有没有想过暗杀我可能来的快一些?”
“然后。。。又惹上一身。。。爱恨情仇?累了。。我累了”
君煦费力的摇了摇头
“人间。。也有地狱。。。。熬不出的情感。。。生不如死。。。现在。。很轻松。。。我”
“你很矛盾”
君煦单膝跪在地上
“你总。。总举着枪。。。。不。。累啊”
枪声响起,君煦跌倒在地皱起眉头,话语有些艰难
“拜托。。。。。有必要么,咳咳,请打头”
朱赢走出保镖的包围圈,慢慢的来到君煦面前对着她的腿又开了一枪
“一个失败者是没有权利要求的,这个世界上凡是能提出要求的,都是赢家”
君煦咳出一口血在地上蠕动了两下。朱赢好像着了魔一样,凑近君煦,手上又开了一枪
“后悔么,君煦?”
“后悔么?!!君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