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之言一处,众人纷纷围上去询问,宋慈一听,也来不及教训赵誉,和白起一同匆匆来到前院。
这时候,慈母一群妇人扶着新娘子白月儿从后院而来。白敬宣向那名衙役焦急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梅家二少爷今早发现死啦,和上骑都尉岳弘之一同死在了青楼里!岳弘之岳大人杀了梅二少爷,而梅家三少爷梅晓辰又杀了岳大人——”
“什么?!”
“什么?!”
。。。。。。。人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梅祈和岳弘之,一个是丞相的二公子,一个是轩王的得力部下,孰是孰非,这是怎么回事?!
赵誉猛然推开人群,一把揪住衙役的衣领,面目十分狰狞,狠道:“你说什么?你有胆子敢再说一遍?”
衙役结结巴巴:“岳,岳大人杀了,杀了梅二少爷。。。。。。”
“胡说!本王的人不可能杀人!”赵誉目次欲裂,盯着衙役又道:“是谁杀了岳弘之?!”
“是,是梅家三少爷。。。。。。梅晓辰。”
赵誉一把甩开衙役,双拳握着死紧,狠道:“该死该死该死——本王要栽了梅晓辰!”
“天呐!”白月儿惊呼一声,轰然晕倒在地,宋慈赶紧去扶住倒地的白月儿。
新娘还没嫁呢,新郎就死了!这种事闻所未闻,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宋慈越过不安的人群望着赵誉一脸狠戾,宋慈咬紧牙关,可这时他能做的只是保持沉默。
52、第五十章 。。。
“良禽择木而息,美玉需金石相嵌,吉时良辰,愿天地为证,媒妁为凭,父母共贺,亲朋同庆,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新娘入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临安城中一户宅深院大的人家中传出一阵司仪庆贺的吟唱。
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手执油伞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闻之,不禁驻足在一道红绸飞扬的大门前,仰头静望,聆听其中传出的吟唱。
“。。。。。。夫妻对拜。。。。。。礼毕。。。。。。”
宋慈眉微蹙,面含清忧,那道大门内传出一阵赛一阵的欢语笑声,如刺般蛰疼了宋慈的内心,宋慈仰头望着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宋慈望着那户门前硕大的“囍”字,不禁叹气,宋慈自语道:“有人家办喜事,有人家却在办丧事。”
三日前宋慈舅父白敬宣府上正是女儿白月儿纳彩迎亲的好日子,却不料临时传来新郎梅祈暴毙的消息,一场红事突然变成了白事!而更加骇人听闻的是,杀人凶手竟是梅晓辰,梅相家的三公子,梅祈的三弟,宋慈的。。。。。。结拜义弟,至少是曾经的结拜义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宋慈离开那里,独自持伞继续走在阴霾的雨幕中,路上行人匆匆从少年身边跑过,少年心情沉重,如幽魂游荡似地漫步,凭冷雨打湿了肩头任然未丝毫发觉。
虽然宋慈和梅晓辰已经绝交,但宋慈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梅晓辰会干这种杀人谋命之事!
这三日来京中之事宛如风云骤变,梅祈身为梅烨老丞相的二子,还身任大宋朝廷之臣,从五品飞骑尉,在青楼玉堂春中,与轩王属下名将岳弘之一同离奇暴毙,杀人凶手还是梅晓辰,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市井内传言纷纷,有人说是岳弘之杀了梅祈,正好被梅祈之弟梅晓辰撞见,梅晓辰一怒之下杀了岳弘之报仇,也有人说是梅晓辰一下子杀了他的二哥和轩王属下。。。。。。
流言不足为信,却给京城中梅,白两大家族带来了说不清的麻烦。
纠缠不清的是与非,喜事变丧事的丑闻,新郎在青楼中暴毙的晦涩,都给原本就不幸的人家雪上加霜,在京城中难以抬头做人,朝堂上受尽同僚白眼,就连宋慈一个外戚,几日来都被街坊邻居缠得不得安宁,问东问西,不知他们是凑热闹呢?还是不安好心,存心搞乱,幸灾乐祸!
人情薄凉,使人心胆生寒。宋慈就是被邻居们烦得不能再烦,才下雨天的跑出来躲清寂。
而这还尚不是最令宋慈坐立不安的事情,最令宋慈整夜整夜担忧的是:轩王赵誉痛失爱将,一气之下,严令大理寺协同临安府彻查此案,必定要严惩凶手,而梅晓辰首当其冲,赵誉必杀之其心难以动摇,市井中已传得纷纷扬扬。
宋慈蹙眉走在寒雨中,心里对赵誉那日在白府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大发雷霆的样子心有余悸,心想,这回赵誉是铁了心要梅晓辰一命抵一命了。
宋慈脑里也纷繁杂乱,没有丝毫头绪。宋慈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凶杀谋命一事,一旦牵扯官职和身位就会十分复杂!此话怎讲,人云:官高一级压死人。赵誉贵为亲王,至高无上,就算是一朝丞相又如何,丞相的儿子杀了人,轩王一句话下来,就算是丞相也只能唯唯诺诺,儿子更是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大理寺和临安府再怎么查案子,查案子的结果何如,这些都不足为重,都改变不了赵誉要杀梅晓辰之心。
宋慈默默想着,不知不觉竟走回了一心堂,一心堂铺面零落,大门前玉立着一位白衣清冷,俊雅面容冰霜寒凉的青年公子,宋慈微怔,那是白起!
宋慈没来得及说话,白起语气不善,先质问道:“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宋慈看着白起微微愠色的脸,知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没说雨天外出的真实原因是被邻居逼得,这样的诉苦如今没有任何意义,宋慈只是淡淡道:“对不起。。。。。”
白起垂头不语,样子有些愧疚,似乎懊悔一来这里就责怪宋慈。
宋慈拉着白起道:“有事进屋说吧,你站在外面淋雨冷病了怎么办?如今硕大的白府可不能单让舅父老人家一人担着,你是长子,要懂得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家人。”
白起道:“那你呢?寒病好些了吗?”
宋慈从和赵誉胡闹那一夜起就寒病缠身,这几日心事纠结,寝食不安,宋慈的寒病一直好不了,拖着拖着身体越来越虚弱,每日服药,起色甚微。
宋慈摇头,道:“我不要紧了,只是吹了些冷风会头疼而已。”
其实岂是何止是头疼,宋慈夜间频频惊醒,一摸脑袋竟是火烫得!而白日温度又降下来,这病翻来翻去竟没有好转的意思,宋慈夙夜发烧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医治。
宋慈无意告诉白起,只因这位表兄如今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添麻烦。
宋慈领着白起来到自己的房间,让萧洛沏上一壶热茶,两人坐下详谈。宋慈之母还是留在白府寄住,而宋慈仍回一心堂住。
白起这三日中不停的来一心堂联系宋慈,每次白起来,都会带来大理寺和临安府查案的最新消息,宋慈听,果不出他所料,无论官府怎么查,赵誉要梅晓辰死,梅晓辰不得不死!
白起道:“大理寺和临安府立堂查案,称这一案为‘华庭血案’,案发现场就是玉堂春,花魁湘灵的华亭内。”
宋慈惊愕,迅速看了一眼白起,又沉下眼色来,“华亭。。。。。。”
白起点头,“华亭!就在华亭!案发时湘灵也在场,被惊吓得几天都没缓过神,现卧床不起,官府的人都没敢轻易去惊扰她。”
宋慈越听眼神越冷。
“最糟的事。。。。。。梅晓辰已经认罪了,是他杀了岳弘之,因为岳弘之杀了他二哥。。。。。。”
“啪!”宋慈拍桌而起,激动道:“什么?!他认罪了?!”
白起一脸惋惜和无奈,扶额道:“今日临安府会审,梅晓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写了口供,画了血押,就等着。。。。。。就等着。。。。。。三日后行刑了。”
宋慈神经瞬间崩溃,眼睛大而无神望着外面,雨雾飘渺,天色深黯,宋慈无力滑坐下来,口中喃喃:“他。。。。。。他认罪了?他承认是他谋杀了岳弘之了?”宋慈木然的摇头,“。。。。。。我不信,我不相信!”
宋慈“啪!”的将茶杯狠狠摔碎在地,怒道:“我宋慈绝不相信梅晓辰会杀人!”
白起被宋慈勃然而愤的反应吓到了,他急道:“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兄弟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了!”宋慈双手揪住白起的衣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白起按住宋慈,道:“这是真的!大理寺查案,临安府会审,刑部批文都下来了,七月十八就是最后的刑期!”
“梅晓辰。。。。。。辰弟,我的辰弟。。。。。。”宋慈喃喃自语,面色煞白,瞬间悲疼的不能自己。
这一刻摒弃了前嫌,那个笑如桃花,阳光灿烂的少年依旧是宋慈疼惜,珍爱的义弟。
白起环抱住崩溃的宋慈,道:“我又何尝能接受这个事实,从六岁起我和晓辰就在太学院学习,一起学文,一起习武,我把他视为自己弟弟般。他家世卓越,却因母亲是妓—女,实在家中寄人之下,我疼他,我怜他,我也不希望他真的杀人。”
宋慈摇头,拉住白起的衣袖,眼神坚定道:“辰弟不会杀人的!他一定是冤枉的!白起,我们一起再去调查,一定要查出真相,帮他翻案!”
白起惊讶看着宋慈,宋慈收敛起悲容,一副万分认真的样子,白起以为宋慈知道什么呢,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疑点吗?”
宋慈在嘉州是被称为断狱奇才,与宋巩行遍乡里,协助官府破案无数,白起以为宋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断言梅晓辰是冤枉的。
宋慈摇头,“我没发现什么 ?我仅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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