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活着回去”
女人温柔的嗓音化作最甜蜜的噩梦，在这个被逼上绝路的男人眼底涂上浓重的阴影。
——娜儿……娜儿。
——这次，真的，不行了，我没有办法，怎么办，该怎么办……
主神空间。
郑吒伫立在漆黑的平台上，等待他们这次的新人。
光球下，只有他一个孤零零地伫立着——那个喜欢将自己埋在各种奇妙的资料里霎然已经在主神空间中央扎营的研究狂不算。
在不久前刚刚“清洗”完恶魔队，郑吒对于团队的未来，其实还是有期待的。
小队里已经有楚轩这个强大的“智”，但“力”仍然有所不足。赵缀空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而以精神力者为强化方向的汤姆和艾米亚却是要到后期才能显示出威力。如果这次送进来的仍旧只有白人的话，郑吒可能会考虑不像上一次一般立刻全部杀光。
光球愈发明亮，连楚轩都从资料堆中抬起头来，扒拉一下眼前的刘海观察自己队伍这次的新人。光芒黯淡下来，郑吒脸上那道横贯整张脸的伤疤因为黑暗和面无表情而显得格外狰狞——不过恶魔队的智者知道，如果队长“笑容可掬”的话，那道“纪念品”的凶恶程度会呈几何倍数递增——这是对表情颇有研究的基因优化产物楚轩大校的推理，误差小于0。03％。
顶着一张能让小儿夜啼的脸走近这次的新人，恶魔队的队长皱了眉头。
地上坐着的，只有一个人。
嗯……一个小孩。
棕色的鬈发，诡异的金色眼睛，眼眶深陷，鼻梁高挺，颧骨饱满，身披战甲，手持金戟。表情锋利地观察整个主神空间以及恶魔队队长的孩子让郑吒……感觉奇妙。
如果是泡网的姐姐，她会告诉这个男人，这叫做萌。
但在场的只有作风冷漠行动还须经过精确计算的冷血军师一枚。
冷血军师大人扶了扶眼镜，语调做作地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孩子，欢迎来到恶魔队，报上能力和特长，否则我们的队长会吃掉你哦，大概。”
——大概……大概你个头啊！
同样十分不擅长应付孩子的恶魔队队长瞥见自家军师资料堆里那本“如何和孩子建立友好关系”时，很诡异地顿了一下，继而生硬地对那个“天真无邪”地凝视着他的孩子道：“名字，能力，血统，武器，之前所在的队伍，报一下吧。”
孩子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我是马尔斯，能力是战斗，武器是长戟，没有队伍，血统的话，我是神呐，战神。”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下一章各种猥琐的扭打成一团……
☆、八十四 付出的代价
八十四
“血统的话；我是神呐；战神。”
孩子漂亮的金色眼眸闪闪发亮；像极了遥不可及的星辰坠入凡间。
郑吒面无表情地扭过头；象征性地询问一下自家军师：“现在的小孩都那么讨人厌的吗？”
“数据不足。”军师大人淡定地埋首自己的工作里，突然对与“小孩”这种神奇生物建立友好关系失去了兴趣。
“……”马尔斯歪头想了想；决定还是用实力说话——他一个横扫；金戟上爆发的光芒居然将这个从来都被黑暗笼罩一般的主神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在恶魔队的队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这个战神一下子给那只人形蝙蝠戳了俩血窟窿。
血族的恢复能力在此时体现出了极大的优势；郑吒一脸血地盯着眼前的棕发小孩；面无表情地在掌心燃起红色的火焰。
“去死吧。”
……
楚轩抬头无趣地朝血肉横飞的现场瞥了一眼，手下不停地计算着等一下修复所要“浪费”的奖励点——这些不？必？要？的支出将会加倍叠加在队长大人接下来将要承担的任务比重之中，为了团队的利益。
——团队主义万岁。
楚轩冷着脸；镜片的反光十分反派。
“有三种可能。”楚轩居高临下地看着死掐着马尔斯的脸、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队长报告道，“第一，那是一种语法上的修饰，通称类比，用暗喻的方法强调自己的实力级别，已达到增加语境的委婉感，同时形象指出事实的目的。在这个假设的前提下，‘我是战神’这句话可以通俗地理解为‘我很强’。”
“瓦就索伞盛啊！（我就是战神啊！）”马尔斯瞪着一双冒火的金眸，口齿不清地反驳的同时，双腿意图狠命往郑吒下/身蹬去……恶魔队队长全身散开成无数只蝙蝠，避开那“断子绝孙”的一击后重新凝成人型，并且立马加大了手里力度——某小孩的脸变成了神奇的形状。
即使主神可以完美修复……某些伤害，但某血族队长确信自己不想要对此作任何相关尝试。
“第二种可能。那是人际交往中用于缓和紧张关系、挑起交流欲望、展示性格特征的无意义单句。通常会引起参与者的关注并顺利承接轻松的对话……俗称调侃，所以，‘我是神’这句话可以无视。”
楚轩一板一眼的报告丝毫没有打扰到正在主神空间中进行深度破坏的两个人形兵器。马尔斯瞄准要害的一击在距离那个黑色身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就已经爆发出灿金色的气，那类似于剑气的东西洞穿了郑吒的腹部，同时身体已经强化得和不死者没有区别的血族男人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气势，火红泣血的焰窜上了马尔斯的身体，瞬间将他淹没在一片艳红之中。
“第三种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楚轩话音刚落，红炎里丝丝缕缕的金光渗透出来。金色眼眸的神祗完好无损地站在漆黑的平台上，只有主神光球昏暗的白光照耀他眼底的震惊和渐渐变化成的兴味。
“这个次元很有趣嘛……”孩子稚嫩的声线莫名地与好奇的语气相融得完美。名为战斗的神祗收起攻击的姿态，高高兴兴地朝队长伸出手来，“你好，异界的神祗，我是来自神圣希腊的战神马尔斯，无意打扰……不过你真的挺厉害的嘛，下次再打一场吧！尽全力地。”
态度转变之快，让本来就黑沉着脸的郑吒难以反应。
将队长挤到一边，军师大人眼镜泛着白光，一手执笔一手握纸，表情冷淡语气狂热：“那么，你说你是神吧？你从哪里来的？”
马尔斯：“我……”
“次元……次元论吗？所以真正支持世界运转的是次元论？这跟‘盒子论’是接近的，次元论的核心是两个位面之间的过渡，你是怎么突破限制进行位面跳跃的？次元的本质是粒子还是弦？抑或其实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马尔斯：“那个……”
“神的存在是肉体达到极限的结果？还是精神上的突破？那么说生命的起源也有可能回归‘神创论’了？还有，主神空间是独立的次元吗？如果像我的猜测，它应该存在无数时空不一致的位面，交叠成BLABLA……”
马尔斯：“……”
战神阁下傻傻地望了这个身影渐渐逼近并且滔滔不绝的眼镜男一会，淡定地转头向意欲回房的恶魔队队长道：“我们现在就再打一场吧，现在！”
“等楚轩给你介绍完恶魔队的规矩后。”郑吒恶意地回答。
战神大人怔了一下，在恶魔队军师平静而疯狂的目光中差点飙泪。
——伊里斯，异次元的凡人好可怕……
“没有打算把他杀掉吗？”楚轩站在光球下，仔细研究着刚刚从主神那兑换来的一个刻有奇怪咒文的零件。
“那个孩子实力足够，也没有其他心思。”郑吒答，随手擦干脸上的血迹。他没有选择让主神修复刚才战斗中的伤痕——毕竟他没有动真格，而对手伤的地方也不是要害——不是血族的要害。在只要大脑还算完整、就能无限重生的血族看来，那些不过是小伤。
“……正太控吗？”军师大人一本正经。
郑吒：“……”
“下一部恐怖片是《电锯惊魂1》，我去准备一下。”队长借机遁走。
奇怪的小岛。
这里是阴森的，没有丛林里惯有的草木腥味，反而是血腥味更为浓厚一点。
穿过藤蔓灌木、撩开高大的树枝和树木垂下的丝状气根，偶尔能遇到一两具尸体。
白骨。
从骨架上看，都是些少男少女，年轻、强壮，大概还没有到思考生命的年龄，便已经折损在所谓的花季雨季。
伊里斯抓了抓那头乱翘的金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跳跃到了哪里。可以肯定的是，还没有离开之前的次元——派生法则解读不了，还常常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伺机而动觊觎并时刻想要驱逐自己的存在，这样奇特的次元伊里斯成为旅行者以来就遇到这么一个。
他没有打算再次划开时空通道进行次元转移。自从晋升半神而来，狼族的首领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制约少了：派生法则的无限弱化，次元跳跃限制消失，还有，最重要的是，文明的解读能力晋级了。
这意味着，从前只在解读战斗数据上颇有天赋从而能够进行能量转换的伊里斯今后也能在次元的原住民身上解读文明法则，从而掌握相应的语言了。
所以其实之前对上中洲队，他们私底下的耳语伊里斯全部凭借绝佳的听觉纳入耳中。故意装作“不懂外语”的神圣希腊的兽族战士知道中洲队的众人无意与自己为敌，但是除去暗中偷袭的那个精神力者，伊里斯还有不想要和他们友好谈判的原因。
他感受到了神格碎片的存在，微弱的，遥远的。
不再像从前一般只能靠纹理辨认，七片碎片融合的神格足以感应剩下碎片的存在。
顺着感觉进行位面跳跃，果然不出他所料，碎片就在这个次元里。
在个诡异的小岛上。
“外来者~哦呀，还是熟人呢，金色的烂苹果~”
这扭曲的语调勾起了伊里斯不怎么好的回忆。同样的，伊里斯的出现也勾起了黑发青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