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警界混着,精英见了不少,来到古代,认识的男人也一个赛过一个俊美,这位姿色尚佳,到底比李煜宸还差了一截,因此不再惊艳。
此刻,该英俊小生正双目圆睁,又惊又喜地望着她:“湄儿,真的是你!”
慢着,这又是哪一位?
“对不起~”姜梅抬手阻止他撩起长衫要落坐的动作:“我既不打算请你吃,也不打算被你请。”
“湄儿~”英俊小生尴尬地瞅了一眼侍剑:“怎么不见如意?”
姜梅何等机灵,一听他这话已知他必是与江家有关。
“侍剑,我还有事些要办,你先回去吧。”当机立断,先把侍剑打发走。
侍剑倒也识趣,虽有满腹疑惑,倒也不敢胡乱打听,乖乖地先行离开。
“湄儿,我是照影啊~”英俊小生见侍剑离开,立刻再次捉住她的肩,表明身份。
好死不死,那只手正好落在她受伤的部位。
“我管你照影还是照镜……”姜梅吸了口凉气,不悦地拂开他的手。
慢着,照影,这名字似曾相识。
姜梅凝神细思:对了,据说她那位未曾谋面的哥哥,如意私心恋幕的对象,名字就叫江照影,莫非就是眼前这厮?
“你是江照影?”姜梅狐疑地打量了他一遍,确实,细看之下眉眼之间与她依稀有几分相似。
“是,我是大哥~”见她知道他的名字,江照影明显松了一口气:“走,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另找个清静的地方。”
“慢着~”姜梅侧身避开他的手:“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江照影?”
江照影一呆:“这个还有假冒的吗?”
“哼~”姜梅冷然一笑,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那可说不好,十几年无父无母的孤儿,突然冒出一堆家人,真假的确还待商榷。”
就算他真是江照影,但她替江絮代嫁,至今已近二个月,如果他真的关心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王府找她?
现在跑来半路认亲戚,晚了!
“湄儿,”江照影俊颜一红,狼狈地垂头,嗫嗫低声:“你受委屈了!”
“委屈?”姜梅轻笑,蓦地红了眼眶:“嫁进王府锦衣玉食,比在寺庙里长伴青灯古佛好了太多,我哪里敢有委屈?”
“原谅我,大哥来晚了。”江照影猝然低头,脸上浮起一抹暗红。
“原谅?”姜梅尖声道:“不,你不需要原谅,我也不需要亲人。”
说罢,她猝然起身。
“湄儿~”江照影忙伸手握住她,低声而急切地道:“关于你的事,大哥也是最近才知道!相信我,我受到的冲击和痛苦不会比你小!”
是吗?就算事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也不能成为她被人抛弃的理由吧?
如果真的有心,如果真的有歉意,在知道真相的第一时间,不是就应该赶过来见她并寻求她的原谅吗?
怎么能把一个自小长在寺庙,完全不懂人情事故的懵懂少女,扔进狼群里自生自灭?
两个都是女儿,两个都是妹妹,一样的骨肉至亲,为什么厚此薄彼一至如厮?
而既然在十七年前已决定了抛弃她,在二个月前又再次选择了牺牲她,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再往来。
“湄儿,你别走!”见她要走,江照影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
“放开!”姜梅皱眉。
“你听我说,大哥这半年来带着商队一直在啖星做买卖,事先根本不知情!”江照影快速地表明立场:“如果我在家,绝不会同意爹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是吗?”姜梅并不肯信。
“走,大哥带你离开这里!”江照影咬了咬牙,拉着她做势欲走:“咱们去啖星,去君墨染找不到的地方。”
姜梅不动,望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奶娃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江府连拒绝君墨染都不敢,又怎会为了她,顶一个拐带王府小妾私逃的罪名?
“你不信我?以为大哥不敢?”江照影死瞪着她,姜梅并不答话,只怜悯地看着这个外强中干的男人。
姜梅以为他会暴跳,哪知三秒后,江照影忽地软了,颓然地跌坐到凳子上,以手掩脸,声音疲软懦弱,透着无力和凄凉:“大哥没用,大哥不能拿江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命去赌……”
秘密
离开那间小店,姜梅并没有回头。
这一刻,她清晰而深刻地感觉到——早在她穿到江府,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她已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了牵挂也就没有了责任,等她离开王府的时候,迎接她的将会是一个更广阔,更自由的天空。
公平的讲,江家人与她的身体虽有血缘,心理上却没有半点瓜葛。所以,失去他们,她应该额首称庆,应该放鞭炮欢呼。
她愤愤地想着,却奇怪的感觉到眼眶发热,喉咙发干,心里似堵着一把乱草,又麻又痛。
机械地在大街上晃荡着,直到双脚痛到麻木,再也没有力气,才回到王府。
她并没有回忘月苑,而是抱着一坛好酒,直接闯进了陶然居:“李煜宸,你出来,我欠你一顿酒,今天还你!”
“小嫂子?”李煜宸搬了一张软榻在窗前,身下铺着豹皮,窗台上一杯美酒,正惬意地看着医书,见她笔直闯进来,不觉惊讶地挑起了眉。
她今天看起来与往日很不相同,眉宇之间似乎笼了一层轻愁?
奇怪,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柔弱的,娇美的,冷静的,聪慧的,俏皮的,谦和的……江湄他都见过,却从未见过她面带愁容。
“哈,已经喝上了呢!”姜梅转头看到他,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劈手就夺了他的酒。
“喂~”李煜宸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对,姜梅已一饮而尽,砸了砸嘴:“不咋地,没我的好。”
“这么喝下去,小心醉死。”李煜宸笑着睨了她一眼,并不是很认真地警告。
心里,倒有几分欣赏她的大气和豪爽。
“不是答应了你要大醉而归?”姜梅瞪他:“怎么,你怕了?”
姑奶奶今天就是来买醉的,小子,算你走运,可以陪我喝一杯。
“这么点酒还不够润喉咙~”李煜宸摊开手,揶揄地微笑:“而且,你不会想隔着窗子跟我喝吧?”
姜梅撑着窗台试图跳进去,试了几次未果,恨恨地瞪着他脸上那抹嘲弄地笑容,不客气地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帮我一把?”
“不是,”李煜宸很无辜地望天:“你明知道我受伤了诶。”
姜梅怒目而视:“还没到残障的程度好不好?”
李煜宸更无辜了:“那边明明有门,为什么要爬窗?”
姜梅差点吐血:“你手边明明有圆凳,递一个出来会死啊?”
“第一,圆凳在我脚边。”李煜宸左右张望了一下,不怕死地申明:“第二,那是给我搁脚的,怕对小嫂子不敬。第三,我还是觉得放着门不走,硬要爬窗进来很蠢。”
姜梅冷冷地看他一眼,抱起酒坛复又往回走。
“等一下!”李煜宸忙叫住她,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酒坛:“如果你坚持,我可以通融一下。”
“嘿嘿,”姜梅冷冷地一笑,下巴挑高一点,呈一个挑衅地弧度,拽拽地反问:“你求我啊?”
“啊?”李煜宸怔一下,苦笑:“就算是吧。”
说完,他挑起脚尖,把圆凳勾过来,顺手递出了窗子。
姜梅这才转嗔为喜,嫣然一笑,接过凳子站上去。
哪知泥地并不平整,凳子急切间又未放稳,姜梅身子晃了晃,往前扑了下来。
“呀,小心酒~”李煜宸脱口惊呼。
姜梅稳住身形,轻巧地跃了进去,举起酒坛欲砸。
“小心,酒坛掉下去砸坏脚就不好了~”李煜宸见她平安落地,笑嘻嘻地改口。
“算你狠!”姜梅失笑,把酒坛搁到他脚边,拣了张凳子坐下,径自发起呆来。
“咦?”李煜宸变戏法似地从软榻下捞出一只杯子,拍开泥封,斟了一杯酒,转头见她蔫蔫地坐在那里:“怎么哑了?”
姜梅笑了笑,接过酒杯与他轻触:“这杯酒,谢你的救命之恩。”
“喂,”不习惯她突然的一本正经,李煜宸愣了一下,笑道:“就只一杯酒?”
姜梅斜睨着他,慢慢地问:“外加一个秘密,成不成?”
“秘密?”李煜宸心中别地一跳,故做轻松地调侃:“听完了不会杀我灭口吧?”
“放心,”姜梅举起右手对着光照了一遍,望着他妩媚一笑:“这只手只剖尸体,不杀活人。”
李煜宸顿觉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好冷~”
姜梅低头啜了一口酒,陷入沉默。
他伸指轻敲窗台,试探着问:“真的有秘密?”
“嗯。”姜梅轻应一声,依旧不看他,垂着头注视着杯中淡黄的液体。
“可以……”望着她的发旋,小心地斟酌着词汇:“说出来听听吗?”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阳光自她身后照射过来,使得她的五官蒙在淡淡的金色里,看不真切。只有眼角隐隐闪动的亮光泄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这样脆弱而无助的姜梅,他的心象被什么叮了一口,蓦地发疼,嗓子不自觉地放柔:“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我对揭穿别人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姜梅深吸了一口气,忽地抬头,望着他涩然一笑:“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江湄,你信吗?”
似是而非
李煜宸原本一直懒洋洋地斜靠在软榻上,如一只美丽的花豹,尊贵而优雅,乍然听到姜梅的话,身体倏地挺得笔直:“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梅干涩地笑了笑。
李煜宸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狐疑地眯起眼睛打量她,研究她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实,几分试探。
姜梅也不说话,双手捧着酒杯,勾着头,一副把自己淹死在杯中的模样。
联想到她初进院子时的落寞,李煜宸心中忽地一动。
莫非她受到什么刺激了?要不然就是喝多了,酒后吐真言?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她嘴里套中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抑住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而俏皮,就怕太过严肃,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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