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来何事最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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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来何事最销魂-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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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想起照顾宝儿的时候,我曾把头发铰短了。
  “我手没你这么巧,头发长了难得打理。”我笑道。
  “姑娘这不是折杀奴婢了嘛,等姑娘进了宫,就知道宫里头多的是梳头巧手呢。”这我绝对相信,看琉璃就知道了。
  “好了,姑娘瞧瞧中意不中意?”
  镜子里的我斜梳着一根长辫子垂在胸前,头上盘了些小花髻,插了一枝金累丝点翠嵌珠宝花蝶钗,四周点缀着些金嵌珍珠小梅花簪,果然是未婚姑娘的装扮。
  “挺好的!对了,碧落,你有姐妹吗?”
  她正在给我整理妆容的手微微一颤,却很快镇定地答道:“奴婢家里曾有几个姐妹,不过后来度日艰难,几个姐妹死的死,卖的卖,活着的也不知身在何方了。”
  “这样啊!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姐姐也时常替我摆弄头发,不如你做我姐姐吧。”
  “奴婢不敢。”她瞪大眼睛,大约没想到我会如此提议。“姑娘是要进宫的人,奴婢不敢高攀。”她连忙摇头道。
  “碧落,你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其实我挺怕进宫的,以后还望你多多提醒才是呢。”我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
  “那是奴婢应该的。”她若有所思地答道。
  用了早膳,我提议去我以前住的喜雨山房拿几本书过来,碧落也没说什么领着我去了。我这才发现,喜雨山房和福临住的映清斋原来只有一溪之隔。
  喜雨山房还是保持着几个月前我走时的样子,纤尘不染。
  “姑娘离开时,皇上就吩咐这里按原样留着,这几个月来,皇上在南苑的时候也经常到这儿……”
  “画上的人是谁?”我的突然之语让她瞬间失态。
  “画……画?”
  “芷兰亭里的那幅美人图,我知道不是我。”我故作哀伤地看着她,道:“是前皇后对不对?”
  “既然知道,何必问呢?严姑娘,皇上对您是势在必得,您既然跟了皇上,就无需在意其他了?”她有些怜悯地说道。
  “碧落,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替身是不是?”我的眼里涌起一层水雾。
  “严姑娘,别想其他了。”她放柔语气,道:“总之,您在皇上面前不要提那幅画,更不要提废后就是了。”
  “我明白了。我想在这儿静静想想,你不必管我了。”
  碧落退了出去。
  看着合上的门,我不禁自嘲一笑。有趣,这是唱的哪出啊?这还没进宫呢,就争着演起戏来了?还有福临,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呢?
  注:
  1。出自陶渊明《连日至梅仙坞及花泾观桃花抵暮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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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妙解西厢
更新时间2009…4…1 17:53:58  字数:3364

 下午,我像从前一样窝在映清斋里看书。阳光透过天青色的碧纱窗映射到屋内,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我闭上有些疲倦的眼睛,伸展双臂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忽然,某人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继而温润的唇印了上来,直到我满面潮红他还不肯放开。
  “别闹了,福临!”我怎么觉得这人从知道我是萨琳娜以后,就从谦谦公子变成大色狼了呢。
  “谁让你诱惑我的?”他意犹未尽地俯下身。
  我躲开他,嗔道:“我哪有?”
  “就有!”这人耍起赖来怎么跟孩子似的?
  又被他偷袭了两下,他才放开我。
  “看的什么书呢,惹得你频频皱眉的?”他翻过书一看,“西厢记”三个字赫然其上。
  “怎么?不喜欢?”他挤在我身旁坐下。
  我指指一旁的花梨木凳子,道:“这不是有地儿嘛,非得跟人挤着?”
  “凳子哪有你身边舒服?咱们挤着暖和!”他皮皮地笑,又把我抱进怀里。
  我往边上挪了挪,笑问道:“这《西厢记》可是被斥为诲淫之作的禁书,皇上怎么带头收藏起来了呢?”
  他拿起书,冷哼道:“诲淫之作?哼,那不过是迂腐之人的牵强之词!这《西厢记》啊,文辞华丽,故事曲折,人物传神,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佳作。”谈到心爱之物,他顿时神采飞扬。
  我翻了翻了那带着墨香的书页,叹道:“的确,这《西厢记》‘词句警人,余香满口’(注1),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可怜莺莺罢了。”
  “为何?”福临皱着眉,颇有些不解,“这莺莺与张生乃一对才子佳人,当属天地做媒,绝世良配,如何可怜?”
  “呵,佳偶天成?这《西厢记》不过是后人为了迎合大众所喜爱的圆满口味,而生生抹杀现实之后虚构的童话罢了。”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童话?”
  “就是美化现实骗小孩的故事。”我刻意模糊这个失误,又道:“你可知这《西厢记》源于何人之手?”
  “天下人皆知此书乃元代王实甫所作。”
  “不,这个故事最早起源于唐代元稹的《会真记》。”
  “可是那个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注2)’的元稹?”
  “正是那个对亡妻‘忠贞不二’的元大才子。”我毫不掩饰自己对某才子的嘲讽,续道:“这《会真记》据说还是根据他自身经历写的呢。”
  “噢,这倒有些新鲜。那又有何不妥?”福临倒了杯茶递与我,兴致勃勃地听我讲故事。
  “《会真记》说的是书生张珙与相国之女崔莺莺的故事。两人初识之时,张珙有恩于莺莺,于是莺莺为报张生解救之恩遂自荐枕席,后来更因惜张珙才学而私定鸳盟。只是没多久张珙赴京赶考,最终抛弃了她……”
  “原来还有这般渊源。”他感叹道,“只是这莺莺既是名门望族之女,张珙为何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呢?”
  “‘薄情年少如飞絮(注3)’。那张生是如是说的:‘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蚊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笑。余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注4)’”
  “这张珙还真不是男人,竟把自己深爱的女子比作妲己、褒似!”福临愤愤道。
  “自古红颜多薄命,风流才子多薄幸啊。”我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就说那元稹自己吧,福临可喜欢他的诗?”
  “此人能与白乐天齐名,诗作不俗,不过若说最喜欢,当推他的悼亡诗,尤其是《遣悲怀三首》,每每读罢,潸然泪下。‘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注5)’”
  “死后同穴、他生结缘,这样的誓言不知感动过多少人。只可惜这些也不过是华丽而缥缈的诗句罢了,如果他真的重情重义,又为何让她‘平生未展眉’呢?这《遣悲怀三首》作于他的发妻韦丛去世后两年,而就在同年,元稹便纳了妾,更不用说他后来对才女薛涛的辜负了。”
  “娜娜,你在担心什么?”福临抚着我的发,打量着我道。
  我摇摇头,轻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有些感慨罢了。可怜那钟灵毓秀的莺莺所托非人,却成了后人笔下难耐空床的恶俗女子;可恨那始乱终弃的张生,却被刻画成坚贞不渝的痴情公子。”
  “这些书上的故事,人们口中的传奇总是当不得真的,谁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别为了这些弄得自己不开心!”他拍拍我的肩膀,柔声说道。
  我点点头,看向窗外。阳光照射之下,斑驳的竹影映在碧纱窗上,仿佛染上金边的幻梦。
  “福临,你有想过吗?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呢?”
  “是吗?如果真有这样一则传奇,说不定是我们的故事,福临和萨琳娜的传奇!”福临笑道。
  我却笑不出来,的确有那么一则传奇,然而我,却似乎是个坏心的女配角呵。
  “都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注6)’是《西厢记》代表天下人道出的愿望,我却觉得它抹煞元稹的一片苦心。”福临忽然感慨道。
  “噢,何处此言?”我转过身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听你先前那么一说,倒真像是元稹托言自己的故事。那韦丛之父是当朝高官,比起已故宰相之女的莺莺的确要更利于他的仕途些。”
  我点点头。
  他又道:“而他把自己与前情人的故事写了出来,韦丛当然无法‘展眉’了。然而他能够写出来,让世人知道,大约也是因为心怀愧意吧。”
  “也许吧,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有些嘲弄地笑笑,又道:“那张生后来又回心转意,想要见已作他人妇的莺莺,只是被莺莺拒绝了。”
  福临饮了一口茶,叹道:“哎,你们女人还真是狠心,说嫁人就嫁人,说不见便不见!”
  “莫说女人狠心,只能说是男人花心让女人伤了心!”我抿嘴笑道,“再说见了面又如何?不过徒添烦恼罢了!纵使他愧疚悔恨又怎样?伤害已然造成,又何必因为负心薄幸的人而放弃眼前的幸福呢?”
  “‘弃掷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注7)”福临吟道。
  我会心一笑,不觉附和道:“‘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注8)’这样真性情的莺莺才值得如此多的才子反复牵挂啊。”
  “那娘子思量我没?我可是眼前人来着。”福临又露出一副痞子样。
  我拍开他作怪的手,挑眉笑道:“眼前人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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