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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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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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肃之的兵依旧不够多,分兵是大忌,他在等郁陶。郁陶来了,这一片也就保住了。到时候,这边的防线有郁陶坐镇,他再分兵去收复失地,就保险得多。下令,四州一京之秋粮,上缴之后就地储存,暂时不用聚集了。又拼命把粮食敖仓的粮食往南运了一大批。留下的,就当成下次大军北上时的补给了。相当的方便。
  又给李今下令:“京城的旧官,你大致也是知道的,交给你去甄别了!”
  李今肃容道:“是。”
  颜肃之却又不令他即时走开,再看卢慎:“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写祭文?难道要我亲自去写不成?写完了好祭陵,祭完陵该干嘛干嘛去。”
  卢慎一怔,旋即应道:“是。”他的作文水平也是很高的,领到这么个任务却难掩激动。用心写了一稿,正待修改。颜肃之却一把抢了去:“就它了!”
  继而论功行赏,命随军书记去统计战功。反正现在大印在他这里了,分谁当什么官儿,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至少,在军事系统上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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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叶琛换好了衣裳回来。派去寻祭品的人也回来了,反正离京城很近,京城再破败,阮梅也是将它当成新的巢穴经营的,像样的祭品倒是还能寻出几样来。
  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寻出两副太牢来。猪牛羊三样俱全,只是来不及精细地整治,就这么马马虎虎用了。还有好些个白布,裹的裹,缠的缠,披身上也蛮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祭完了帝陵,哭了个稀里糊涂。颜肃之又说:“这里曾是先父埋骨之所,我也须去祭上一祭。”
  这个要求相当合理,卢慎暗道,早知如此,应该再多寻一副太牢来的。明眼人都知道,颜肃之这是即将称帝了,他祭亲爹,用个太牢也不算太过无礼。
  不想城里多的是比他更明白人,闻说颜肃之去祭陵了,有些参与献城抑或家中长辈参与献城的,心中忐忑,见缝插针,恐他另有他用,又送出一副太牢出来。
  颜肃之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的!
  他很想掀桌!
  作为一个中二病,如果他受了某个人二十多年的欺负,那是绝对不会想让这个人过得太舒服的。不幸的是,这个人是他亲爹,死了他得嚎丧守灵的那一种。他要当皇帝,颜启就是死了,也得着升官当皇帝。你说憋屈不憋屈?!现在他不过是走一走过场,要用一下这个事儿,就有人巴巴地送了太牢过来。
  颜肃之很想把这“有眼色”的人劈个八瓣儿碎!
  不过……眼前的情况……他忍了!
  只是正色道:“我不过私祭,如何得用太牢?”又说现在百废待兴,开春需要耕牛,怎么可以随便宰杀呢?
  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以至于李今忽然生出了一种“刚才那个抱着旗杆儿哭爹喊娘的人不是他、一定是我看错了”的错觉。卢慎却暗中留意,要把这样的言行给记下来,将来作实录、修史都可以用到。
  回头一看颜启的墓,卢慎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炸开了。当时颜孝之迁完了坟,虞喆自知理亏,还特意命人在原址给建了个衣冠冢,没想到阮梅占了京师,帝陵还能勉强维持旧貌——也被盗得不轻。颜启这种墓,早被光顾百八十回了。
  李今刚刚怀疑完自己的眼睛,就见颜肃之忽然就扑到祭台上大哭!哭得像颜启被摇活了又再死了一次一样!他还哭出了心词:“阿爹,我好想你啊!你好惨啊!死都不得安宁啊!”说着,就把颜启的惨状又给叙述了一遍,真是闻者伤心、观者落泪!
  卢慎原本还在后悔,自己最近真是不够警醒,做祭文也只做了一篇,应该再多作一篇的。没想到颜启这么声情并茂地开始哭诉,比他写的祭文生动活泼多了。心下惭愧,发誓以后做事都要细致周到才好。
  没想到颜肃之那里又开始变了花样儿了,开始跟颜启说:“您放心吧,自您走后,大家都挺好的。阿娘有我们侍奉,我们兄弟也都好,孩子们都很好。就是老三死得早,也没个后,连您活着的时候挺喜欢的静姝也死了,不过留下来的两个丫头我都收养了,都嫁啦。”又扯出卢慎来,让他也行个礼。
  卢慎规规矩矩地对着被盗得不成样子的墓也行了一礼,说自己会好好照顾颜静媛的。颜肃之听得清楚,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他又抢上前去,絮絮叨叨跟颜启在那儿唠嗑。外人听起来,觉得他像是在汇报工作,让组织放心,就是现在大家过得都挺好,颜家祖坟冒青烟,看着就像是个发达的样子。
  要是颜神佑或者楚氏,抑或姜氏在这里,一准要笑破肚皮。这哪里是在汇报工作?简直是要把颜启再气活过来一次的节奏,真是难为周围的人都没有起疑心,怎么在颜家堡对着骨灰都哭得没这么惨,跑到京郊对着衣冠冢反倒有话说了?
  叶琛等人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反常,只是不知道颜肃之有什么计较,都将疑虑压在心里罢了。山璞也觉得奇怪,反正,这个岳父从到了京郊一切就都不太正常了。
  颜肃之自然是有计较的。哭完了,突然大叫一声:“我的心好痛啊!”然后以袖掩面,作出不堪回首的样子来。哭着说他不想再看这片伤心地了!一想到亲爹坟被扒了,曝尸荒野,他就心如刀绞。不进城,死活不肯进城了!
  众人齐来相劝,颜肃之抽抽鼻子,怎么着都不肯答应,必要在城外安营扎寨,且说:“我就在这里等大将军。”
  卢慎问道:“您不进城,如何安定人心?又如何理事?还请强行,好歹有始有终。”
  颜肃之这才说:“只此一次,我去看看我原先住过的宅子。”
  这才扭扭捏捏进了城,颜肃之还不肯脱了丧服。跑到自己“故居”那里转了几圈,见旧宅子都乱七八糟了。阮梅进城,自然是收了这些人的豪宅分给自己人了。颜肃之胡乱转了一圈,倒是真生出一些感慨来。还拉着山璞,指着旧宅的树说:“当时啊,丫头就爬这树上了,我那会儿不会爬树啊,就在树底下看着,急死我了。后来我就苦心钻研,学着爬树了。”
  山璞:“……没事儿,我也会爬。”
  转了一圈儿,才进了烧得半糊的宫城里,接见了各界代表。
  有李今在,甄别的工作也是挺方便的。当场就斥了好几个人,余下的颜肃之都好言安抚,又要建京城留守班子。
  这个时候,叶琛已经完全明白颜肃之的意思了,颜肃之不想留在这里。叶琛也觉得京城现在不是颜肃之该呆的地方,这个地方与阮梅离得太近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倒觉得,扬州或者是临安,是个比较不错的新根据地。如果颜肃之不在这里,那么就得选合适的人镇守。
  郁陶军事上很不错,但是民政上,还是需要有个帮手的。同时,也得重建机构,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不能将这里全交给旧族!
  同样的,山璞与卢慎也看出苗头来了,卢慎有心请缨,留在这里与郁陶配合。颜肃之却不许,对他道:“你诸般事务娴熟,还是跟在我身边吧。”他比较中意的文职人选,反而是杜黎。杜黎这个人,有上进心,或者说,野心,但是脑筋十分清楚。又有心机,对京城也是十分熟悉的。
  照常理说,颜孝之或者是颜希贤这样的自家人应该更合适,但是这二位对旧族有着莫名其妙的感情,颜肃之怕他们头脑发热,被忽悠了。故而不用他们。
  山璞却又进言道:“从逆之伪官,又当如何?”
  颜肃之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来,这还真是一个再次打击旧族的好理由啊!阮梅初时作践旧族,等安定下来,陆桥先发现情况不对,劝说阮梅,用了一些旧族为官。大多数人是不乐意的,也有少数一说就同意的。阮梅又不是个正常人!干得拿全家要胁这种事儿。但凡节操没那么高的,也就从了。当然,也有不从的,那就相当惨了。
  颜肃之道:“吾当惩恶扬善。”
  然后就让李今赶紧去甄别!
  李今被他支使得团团转,卢慎也不能幸免。卢慎长于庶务,便被他派遣先收拾京中残局,他自己,就在皇宫跟前搭了个帐篷——家也不回了,嫌不知道有什么人住过了——等着虞堃的棺材运了过来,奉安之后,他就启程回去。
  理由都想好了,就是这里的伤心事太多了,他呆不下去,得缓一缓。反正,他是不会让旧族再有机会干预到他的决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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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离京城并不算太远,虞堃的梓宫启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紧赶慢赶,也就到了。
  此前,郁陶已经率军驻防,到了第一件事先是查探周围环境,第二件事就是跟颜肃之商量:“恐怕得征发。”
  颜肃之:“眼下恐怕不妥吧?”
  郁陶道:“不须太多,只要修一矮墙。”他想将敖仓也给圈到京城的范围里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时候,粮食就尤其重要,不能有失。修一圈矮墙,将敖仓与京城相连,守也好守。
  颜肃之道:“这倒可行。”工程量也不算太大,并且士卒也能动手,百姓也会出力——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大敌当前,吃点苦也是没关系的。
  杜黎原本有点小失望,本来以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结果颜神佑不走了。他又成了助手。现在让他去京城,风险是不小,然而富贵险中求!他麻溜收拾了包袱,又跟大家拜别,一道烟往京城来了,到了就跟卢慎办了交割,开始整顿京师。他下手,可比卢慎利落得多,有些地方也颇狠,却是将局面彻底给稳定了下来。
  京城一片井然之中,虞堃的梓宫到了。
  颜肃之亲自出迎。
  见了先吓一跳:“您老怎么来了?”
  却是大长公主亲自扶灵而来,唐仪没办法,跟着来了。临安城中好些个旧族也跟着来了,颜肃之一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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